陆明道:“会不会有人清洗过?”
沈丞摇头:“来不及的,宫人发现她的时候,血还在流,说明人刚死不久。”
容九深深地看着娴妃的尸体,问道:“仵作可验尸了?”
“初验了一下。”
娴妃是楚帝的妃嫔,顾忌着身份,即便验尸,也会有诸多避讳。
容九道:“仵作验不了的,我来验。”
“阿九,”
“如今线索太少,若是不验尸,这个案子更查不清楚。”
说罢,径直去检查娴妃身上的伤痕,然后让人把她平放到床榻上,放下幔帐,遮住了众人的视线。
许久,幔帐微扬,容九走了出来:“娴妃是死后被人砍下头的。”
陆明惊愕不已:“人都死了,为什么还要把头砍下来?”
容九道:“伤口切面整齐,血液还没流干,死了不超过半个时辰。她的身上有少许伤痕,但不致命,她是被凶手捏碎了脖颈而死的。她颈上的这道伤口整齐平滑,深浅一致,凶手是用一把利刃慢慢从左边切到右边,手法精细,内力深厚。”
“或许,捏碎脖颈和把头砍下来的,不是同一个人。”
沈丞说完,转头看向殿外,雨下得这么大,有线索也被雨水冲洗干净了,连老天都帮了凶手一个大忙。
“两个凶手?”陆明困惑道,“捏碎颈骨和砍头都可以让娴妃娘娘瞬间毙命,为什么人都死了,还要再动一次手,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娴妃娘娘的身上一些擦伤,两只脚腕上也都有深紫色的淤痕,这些伤痕都是死后造成的,可是她的衣服却很干净整齐,没有任何的破损,而且她后脚跟的鞋底都磨破了,裙角上却一点尘土都没有。”
娴妃的鞋跟有磨损过的痕迹,说明她死后被凶手拖行了一段时间,凶手应该是想要掩尸,可又为什么要给她换衣服,为了掩饰她身上的伤痕?
这不可能。
凶手此举必有更深的深意。
陆明更疑惑了:“娴妃娘娘是被人移尸到这里,然后被人看下头颅的?”
沈丞看着容九,她点点头,摊开双手的时候,手心里有一片洁白的花瓣:“这是在娴妃娘娘的鞋里找到的。”
“杏花。”
“可能是凶手掩尸的时候,有杏花掉进娴妃娘娘的鞋里。”
“皇宫哪里有杏树?”
“御膳房附近有几棵杏树。”殿外有一宫女蓦地颤声说道。
沈丞和容九循声看去,那宫女就站在门框后,目光惊惶,不敢往屋里多瞧一分。
“奴婢是娴妃娘娘的侍女,”宫女浑身发颤,嗫嚅着唇,“杀死娴妃娘娘的不是人。”
“你看见凶手的模样?”
宫女摇了摇头,想起曾看到的那一幕,面色白了一分:“前晚半夜时分,奴婢看见娘娘屋里亮着灯,好奇看了一眼,奴婢看见,看见……”
“看见什么?”
宫女的面色瞬间又白了一分,惊惶害怕到了极点,说话都磕巴了:“看看见娘娘的屋里,有有个鬼鬼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