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的百姓听小欢子那么说,有人眼眶都红了:“早跟你们说了,公主是好人,你们非不信,还要受奸人挑唆,助纣为虐。”
“公主说过,希望天下百姓一世长安,怎么可能会用人肉赈灾?”
“就是,萧家处处对付公主,公主还救了萧家的小少爷,要不是公主,萧家就绝后了,你们有谁见过欺世盗名之辈,有这般广阔的胸襟?”
灾民被骂得抬不起头,心里也愧疚无比,是他们太过愚昧,才会被人利用。
灾民把所有的怨气和怒气,全都撒在了那两个灾民身上,嚷着要让他们千刀万剐。
那两个灾民哭着被拖了出去。
案情已明,真相大白,楚帝心里松一口气,便回宫了,大臣们受了惊吓,也都走了。
大堂上空荡荡的,百姓涌进来,向她贺喜,容九一一谢过。
灾民也涌了进来,却是跪在地上请罪:“是我们愚昧,受了奸人挑唆,差点害了公主,我们有罪。”
容九面容淡冷:“人心诡谲,防不胜防,你们受人挑唆不假,但你们暴动闹事亦是事实,如今灾情已缓,从下个月起,公主府不会再赈灾,不论你们日后是留在长安,还是返回秦州,都要记住,愚者人云亦云,害的不是旁人,是你们自己。”
直到此时,灾民的心里才涌起一股惊悸。
他们暴乱,若是陛下降罪,死的便是他们,若是在暴乱中不慎受伤,丢的也是他们自己的性命。
到月底还有一段时日,也足够他们做下决定,是去是留,灾民感念容九救济之恩,朝容九磕了三个响头,起身离开了。
大堂外,百姓散尽,只有萧玉站在那里未动。
容九脸上带着冷笑:“萧家不会每次都这么走运,即便我杀不了你们,我也能杀尽萧家一党的人,我会一点一点,折断萧家的势力,我倒要看看,萧家,还能躲在暗处,做多久的缩头乌龟。”
“不过一个太监而已,你让四品大臣给他填命,”萧玉大怒,“你连杀了三人,难道还不够吗?”
“太监就该命贱如草芥吗?四品大臣给他填命怎么了?萧玉,我告诉你,公主府里的每一个人,没有贵贱之分,他们每一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都是一条人命,哪怕他们身处泥尘,卑微如蝼蚁,但于我而言,他们是我的家人,是我的朋友,是我要用命护住的人!谁动了他们,不论是何身份,有多尊贵,都得以命偿命!”
容九忽然动怒,眼底的寒光,连堂外耀目的日色,都要被逼退几分。
萧玉被这一番言论震撼住,有一瞬间,竟抑制不住心底的激荡。
自古尊卑有别,主子就是主子,奴才就是奴才,谁会把奴才的命当命?
小欢子眼底发酸。
身为太监,别说做人的尊严,就连一条狗都不如。
可公主说,他们是独一无二的,是她的家人朋友,是她要用命护住的人,她为了个小喜子报仇,还杖杀了一个四品大臣。
小喜子要是泉下有知,听到你这一番,他一定会很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