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九看着黑漆漆的汤药：“我等下喝。”

凌云夙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将一碟青梅推到她面前：“快喝，药凉了，更苦。”

容九拿了颗青梅咬一口。

凌云夙看她咬一口，便放下了，问道：“不好吃？”

容九摇头，端着药，一口气喝完，却再未去碰那颗蜜饯：“以前，我每次喝药，有人也总是端一碟青梅给我，虽然同是青梅，味道却是不同。”

凌云夙眸色微动：“他是谁？”

容九笑起来，满目柔情笑意：“一个对我来说，很重要很重要的人。”

凌云转开目光，也转开了话题：“你伤势未愈，身子尚虚，早晚风凉，不要坐在窗口吹风。”

“嗯。”

“父皇已经下旨重查军械走私案，此案还是由大理寺彻查。”

“近来，谣言四起，都说你勾结凤卫，残害手足，你有何打算？”

凌云夙望向她眼中那一抹忧色，扬笑道：“你担心我？”

容九点头。

你要是失势，谁帮我找菩提图？

“夜皇后以豫王布局，勾结凤卫暗杀你们，此事可能会牵扯到太子。”

凌云夙想起凌云豫央求自己带他一起狩猎的情形，竟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心中怅然：“军印不见了，是六哥拿走的，那时候，六哥明明可以避开箭阵，却突然冲出来挡在我身前，原来是为了军印。”

容九看到感伤，不由宽慰道：“豫王殿下明知会死，仍执迷不悟，这是他自己的选择，你无须伤怀。”

“母后自闭宫门多年，不理世事，凤卫为何会与她联手？”凌云夙凝眉道，眉宇间似凝着沉沉云翳。

容九心思微转，想起沐风说过，说菩提图不在凌帝手里，那很有可能在夜氏手里。

夜氏皇族，还活着的，除了越王，就是夜皇后。

容九道：“会不会是因为菩提图？凤卫要的是菩提图，夜皇后出自夜氏皇族，或许，她知道菩提图的下落。”

凌云夙看定她的眼睛，眸光犀利峻冷：“你也出自夜氏，母后是你的姑母，若凤卫要的是菩提图，势必是要复辟前朝，凤卫和母后所图，皆是为你。”

容九心头一紧，面上却是神情不变：“若凤卫所谋是为了我，就不会打伤我，更不会劫持我，将来太子继位，夜皇后就是太后，她要谋，也是为太子，又岂会是我这个面都没见几次的侄子？”

凌云夙沉眉凝思，没有说话。

容九不露声色，试探道：“我那日被擒，听凤卫提起，说陛下盗走了南楚的菩提图，你可知道此事？”

凌云夙眸色微动，带着思忖：“我从未听父皇提起，凤卫的话可能信？”

容九点头：“应该可信，菩提图暗藏地宫的秘密，若陛下真盗走了南楚的菩提图，南楚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如今我们正和北燕交战，若是南楚借机和北燕联盟，两面夹击我们，西凌危矣。”

“西凌和东周素有联姻，母妃便是东周的长公主，若是南楚和北燕联盟，东周也不会坐视不管，不过，此事，我会找个合适的时机，问一问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