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不敢。”
赵宗泽阴冷的眼中,夹着一丝隐不住的得意,凌云夙抬眸,虽是淡淡的一瞥,却锋锐如刀刃,深深划过他的心底,赵宗泽浑身一颤,急忙垂头,眼底暗恨丛生。
“叶老将军戎马一生,横扫疆场,不但此前被北燕攻占嘉阳关,此番,更是连失两城,连他自己亦是战死沙场,此战,无论何人为将,都是九死一生。你构陷本王不要紧,可你执意举荐大哥为将,为的却是私心,赵大人身居高位,难道不应以社稷为重吗?为何眼里只有权势利益?”
凌云夙凌然斥责,殿外风吹树影,灼灼日光在流转而过,在他眉间一晃,冷寒如雪光,他又道:“郯王妃虽然出自赵家,但你与大哥始终尊卑有别,你若想赵家满门荣耀,有本事,自己谋取,凭什么要大哥以命相搏,你赵家何德何能?”
这几句话说得极为诛心,赵宗泽惊出一身冷汗,一脸的诚惶诚恐:“陛下,微臣一心为陛下分忧,绝无半点私心,更不敢构陷利用皇子,还望陛下明察。”
凌帝端坐在龙案之后,语气看似随意,却暗藏锋芒:“皇族中人,向来没有懦夫,朕的儿子,自然个个都是人中龙凤,日后,朕的天下必然也由你们来继承,容不得任何人算计,太子,朝中之事,自有满朝文武协助于你,何须你亲自出征。”
凌云夙眸色微沉,凌帝无意让任何一位皇子领兵,包括他。
众人亦是面色微变,此言一出,不但敲打了朝臣,亦警醒着诸位皇子,这江山社稷,凌云铮才是将来的天下之主,谁都别想兴风作浪。
此时,高起进殿,恭声道:“陛下,叶小姐在殿外求见。”
“宣。”
叶锦歌一身素服,从烈日下沉静而来,浑身上下透着一抹坚毅飒爽之气,直接道:“陛下,臣女请战。”
众人齐齐一惊,女子为将,有违祖制。
凌云郯即刻道:“父皇,叶小姐既无入朝,亦未担任一官半职,她若为将,如何令军中将士信服,军心不稳,又何谈收复失地?”
赵宗泽也跟着附和道:“陛下,郯王殿下所言极是,叶小姐一介女流,怎可为将,若是传扬出去,定会让天下人耻笑,还以为我朝无人,望皇上三思。”
“陛下,臣女不求入朝为官,只求替父兄,征战沙场,护得一方太平。”叶锦歌忽然屈膝跪在地上,朝着凌帝深深一拜,“求陛下成全。”
凌云郯见状,眉头一紧,说道:“叶老将军战死,我朝连失两城,如今士气低迷,若派女将出征,势必会引得人心不安,朝野震荡,稍有差池,后果不堪设想。”
幽沉的眼底,波光凛凛,流转着嗜血冷意,叶锦歌说道:“父亲战死,全军上下悲痛愤恨,恨不得一举歼灭北燕,若我前往,必能激愤士气,我是叶家子孙,我一定要亲手取敌军首级,祭奠我的父兄,若连深仇血恨都不能报,又如何对得起叶家列代忠魂,臣女恳请陛下,准臣女所请,为国雪耻,为那些战死的将士雪恨。”
凌云夙静然不语,冰寂的眸底深黑无垠。
昔日,凌帝因忌惮他功高盖主,收了他的兵权,那么今日,便也绝不会轻易地,把兵权交还于他。
凌帝要的,从来都是皇子之间的势均力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