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玉冷漠道:“过去的事情别提了,姑母找我来,所为何事,不妨直言。”
萧若有些讪讪,道:“今日早朝发生了什么,想必你已经知道了,姑母想请你帮姑母一回。”
萧玉淡冷道:“姑母找错人了,过去的事情,我不想提,不代表就过去了,安平公主挑唆大嫂给炎儿下毒,这笔账,我还没好好跟她清算呢。”
“那件事情,是安平做错了,但你不也借着容九,如数讨回了吗?”
“亲疏之分,真是半点也装不出来,往日,姑母待我们如己出,可一旦威胁到宁王和安平公主,姑母便会毫不留情地牺牲掉二哥和炎儿,姑母,你可以和萧家桥归桥,路归路,再无瓜葛,我却不可以,萧家是生我养我的地方,我不会对付姑母,但我也不会为了姑母背叛萧家。”
“宁王府一倒,容九下一个要对付的人,就是萧家,只有我们相互制衡,才能图谋日后,唇亡齿寒,这个道理,还需姑母提醒你吗?”
“没有宁王府,萧家一样能与容九抗衡,”萧玉说着,目光落在萧若还有些苍白的面容上,“姑母,你害死二哥,你后悔吗?”
萧若眼底一缩,默然了许久,转头看向窗外。
枯黄的落叶,簌簌飞落,似沉沉压在了萧若的心头,她缓缓开口道:“萧家背弃我们母子在先,我对付萧家,不过是一报还一报,倘若再让我选一次,我一样会对昀儿下手,虽然痛心,但不后悔。”
萧玉淡冷如常,似不愿再多言,漠然起身:“既然不后悔,那是好是坏,都是姑母自己的选择,我还要教炎儿习字,先行告辞,姑母好好休养。”
“玉儿,”萧若蓦地从软枕上,坐直了身子,急急冲口唤道。
萧玉顿住脚步。
“玉儿,我是你的姑母,我待你如珠如宝,一点也不比安平少,我所做的这一切,都是萧家逼我的,是萧家对不起昀儿,不是我。”
一丝微不可察的暗光,从萧若眼底掠过,随即,她冷冷地扯动了一下唇角,讥诮道:“原来姑母今日找我来,是为了清算往日恩情的。”
萧若缓缓收拢五指,攥着掌下的锦被,凄凉一笑:“姑母这一生,锦绣尊贵,却一次又一次地被至亲至爱利用,沦为他人的弃子,姑母不想输得太难看,玉儿,我不甘心。”
此时此刻,那个口口声声,说待她如珠如宝的姑母,何尝不是在利用她,利用她的心软,利用往日的情分。
萧若微微闭上了眼,嘴角高高扬起,满是嘲讽,好像有什么,在心口深处割开了一道口子,她不由地蹙紧了眉头。
还未到十一月,拂面而来的风,并不凛冽,却吹得她满身冰寒萧索,等再睁开眼时,眼底跳跃着冰冷的暗火。
“我若是宁王,就将岭南王府连根拔起,取信陛下,楚王已死,其他皇子不足为惧,只要宁王安分守己,陛下为了皇室的百年基业,也一定会考虑立他为皇储,我能想到,姑母未必想不到,只不过,姑母想要的更多。”
萧玉举步踏出屋门的那一瞬间,萧若听到她又道:“姑母,往日情分已尽,世上诸事,如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但玉儿祝您,求仁得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