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蒙蒙亮，容九便醒了，一双眼还略带着惺忪的睡意，想着今日要回长安，便起来收拾箱笼。

夜间的露水都结成了霜，在渐亮的天色中，慢慢又化成水，凝在叶间。

容九打开房门时，一股冷寒之气，扑面而来，陵月正好端着热水过来，看她打了个哆嗦，不由笑道：“清晨天寒，公主穿得单薄了些，快回屋吧。”

“嗯，好。”容九掬了一把热水洗脸。

陵月看她已经收拾好了箱笼，从屏风上，拿了见披风过来，等她洗漱完，便给她披上，笑道：“沐风传信回来，沈大人今日便能回来，公主要是咳一声，我可不好跟他交代。”

“你如今学坏了，都敢打趣我了。”

“实在是沈大人疼公主，疼得跟眼珠子似的。”

容九唇边笑意微深，忽地问道：“沐风为什么都给你传信？我才是他的主子。”

陵月目光微闪，不知怎么回答，容九看着她难得地露出小女儿的娇态，忍不住调笑道：“他是不是疼你，也疼得跟眼珠子似的啊？”

陵月面皮薄，瞬间红透：“公主别乱说，沐风他，他，他”

“他什么？”

“他，我们，我们暗卫之间，不都是这么联系的吗？”陵月连忙逃也似的转身出去，“我熬了粥，这就去给公主端来。”

陵月迎着凛冽的寒风，走出了很远，才觉得脸上的热度，散了些。

其实，她跟沐风什么事也没有，也不知道为什么，容九那么一打趣，就不由地脸红心跳。

陵月按着心口，深呼吸了一下，又摸摸脸颊，才进了厨房。

两人吃完早膳，容九去给云小郡主诊脉，楚璃紧张问道：“阿九姐姐，姝儿的脸色，怎么还这么苍白？”

容九怕云小郡主伤心，不敢说是因为小产，气血不足引起，缓缓收回手，道：“姝儿身子虚，还需再调养一段时日。”

云小郡主问道：“阿九姐姐，你要回长安了吗？”

“嗯，等过几日，我再来看你。”

“好。”

楚璃看容九起身，道：“阿九姐姐，我送你出去。”

容九知道他有话要说，点了点头。

楚璃送着她出了院门，才道：“阿九姐姐，姝儿的身子，到底怎样了？”

“姝儿没事，你放心，只是小产后，气血虚弱，你多陪着她，别让她郁结于心。”

“我知道。”

楚璃应声，送容九出了护国寺，陵月驾着马车往长安而去，等到了公主府，已经是晌午过后了。

容九用了午膳，小憩了会儿，然后进宫。

楚帝知道她进宫，是为了安平公主：“小九，你是不是怪朕，怪朕对安平网开一面。”

容九摇头：“安平公主再恶毒，她也是父皇是骨肉，她也曾被父皇抱在怀里，也曾被父皇百般宠爱疼护，她是父皇的孩子。”

“小九，她疯了。”楚帝的神色，有些怆然。

“太医怎么说？”

“太医说，她这是遭受重大刺激之后，无法承受，才导致的疯癫。”

“父皇，不如我去宁王府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