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丞相坐在案后,神情冷寂:“萧家一党占据半朝,陛下若要全部清除,势必动摇国本,你们唯今之计能做的,便是尽快把空缺补上,经此一事,日后行事,手段不足的,便干干净净做事,若谁胆借萧家之名,胆大妄为,就别怪萧家不念旧情。”
最后一句话,俨然有敲打之意,大臣们心头惊然,得了应对之策后,便起身告辞,书房里,只留下阮靖一人。
阮靖深知萧丞相的深意。
萧家之前,权倾朝野,那些人便恃无恐,胡作非为,捅了如此多的篓子,与其留着这些人,危害萧家,不如全都清理干净,留一些有用之人,再徐徐图之。
“大人,峰儿此番,”
阮靖刚一开口,萧丞相便抬手制止了他:“峰儿此番虽险些酿下大祸,但也并非全是坏事,人心不足蛇吞象,再留着那些人,迟早得把萧家的根给蛀烂了,炎儿如今还小,日后定要依靠峰儿从旁辅佐,若是他再这般难成大器,那你我汲汲营营,费心谋来的一切,若是守不住,岂不白白拱手送人?”
“大人所言甚是,日后,我定当对峰儿严加管束。”
“陛下虽不会大刀阔斧,整顿吏治,但我们也不可掉以轻心,你盯着容九那边,且看她有何动静。”
“是。”
“沈丞要彻查这个案子,容九一定不会袖手旁观,她若腾不出对付宁王府,你趁着宁王府此次元气大伤,宁王远在岭南,将宁王府的势力,一举铲除,她虽怀疑你,却也要用你,只要她出手了,我们再谨慎谋之,总能将她铲除。”
萧丞相也没有料到,一个乡野村妇,竟然如此地令人头疼。
萧丞相的吩咐,阮靖一一应下,临走前,萧丞相又道:“我说过,若非必要,你我尽量还是少些接触,你此番行事,太过鲁莽,若是容九有意试探,派人跟踪,你便暴露了,那我们之后的布局,就会处处被动。”
“事情闹得如此大,下官一时心急,才会有所疏忽,定没有下次。”
阮靖说完,拱手一揖,起身告辞。
他回到阮家后,第一件事情,便是找阮成峰算账,谁知阮成峰还宿在醉红楼里没有回来,当即让小厮,把人给绑回来。
阮成峰看着阮靖黑沉的脸,猜到是因为账册的事情,心里痛快极了:“做不成萧家的狗,父亲就如此动怒吗?父亲好歹也是二品重臣,怎么就偏偏想要做一条狗?”
阮靖气极,连声怒斥了几句“逆子”,眼底怒火跳动,喝道:“请家法!”
小厮一惊,连忙去拿了鞭子来,阮成峰却丝毫没有畏惧:“父亲为了一个外人,竟要打杀自己的儿子,母亲若是泉下有知,夜半时分回来,会不会站在父亲的床前,质问父亲,为何如此虐打她的儿子?”
提起亡妻,阮靖心里的怒火,消了些,可听到他后半句话,眼底又烧出怒火,执着鞭子,狠狠抽下。
“今日,若不把打断你这一身反骨,阮家迟早断送在你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