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九眼中的清锐,如刀锋般凌厉,直穿透人心:“翠花嫂子只说那凶手的右臂不能动,又没说你就是凶手,你怕什么?”
唐七一僵,惊觉自己说得太多,反而让人觉得此地无银三百两。
唐七目光飘忽,讪讪地说道:“我在村子十几年,多亏了村长照拂,怎么会恩将仇报?若是让我知道凶手是谁,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唐七不是那样的人,哪家有点难处,他都会出手帮扶,怎么会杀村长?”
“是啊是啊,说不定是那凶手,故意嫁祸他的。”
“我家铁蛋的命,也是他救的,唐七虽不是咱们村的人,可这十几年,咱们没少受他的恩。”
唐七在盘龙村十几年,一副老实本分,又热心助人的模样,早就收尽了人心,村民朴实,不会把人心想得太坏,自然都信了他。
容九沉静的眼底,深意微冷。
她当着村民的面,故意叫来村长媳妇与他对质,并非是要揭穿他,而是要逼他自乱阵脚,心若是乱了,所行之事,便会破绽百出。
唐七不敢与她对视,转开目光时,眼底浮上了一层阴鸷。
若是不能将容九铲除,迟早要被她坏了所有的大事!
村长退了高热,晌午时,容九便回去了,傍晚的时候,又过来诊了一次脉,并未再发热,只是人还没有醒来。
容九给村长又行了一次针,叮嘱二柱,若是村长再发热,便去找她,二柱应下,容九便回去了。
一掀开帐帘,就看见沈丞坐在案边,看帐帘被掀动,侧首看了过来:“为夫真是不能放你出来,到哪儿都不见你闲着。”
容九笑盈盈地在他身边坐下:“你怎么这个时辰过来了?”
“明日休沐。”
“萧家一党的案子,结案了?”
“嗯,该查办的,都被治罪了,陛下提了些寒门士子入朝。”
那些大臣被抄家治罪,累及家眷,有些被判流放,所过之处,那是哭声震天。
而那些满门被诛的,刑场上,鲜血是泼了一层又一层,大雪纷扬而下,还未覆住那片殷红,便又有鲜血泼下。
几番吏治整顿下来,朝臣们也是胆战心惊,以往仁厚无所作为的陛下,如今手段雷霆,将萧家一党尽数拔除。
陛下隐忍多年,这朝堂之上,终于再无人,能威胁到至高无上的皇权。
哪怕萧丞相再上朝议事,也不过是空有一个丞相的名头而已。
这南楚,终归是陛下的天下。
容九扬着唇角笑道:“萧丞相这次是栽了个大跟头,有时候破釜沉舟,孤注一掷,也是要不得的嘛。”
“他有数万私兵,还未一败涂地,萧丞相死了,萧家才是真的不足为惧。”
“我已经找到他的藏兵之处了,萧家竟然在盘龙山建了一座城,暗自谋划了十几年,还散布谣言,威吓村民,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沈丞闻言,长眉微微一紧,容九倾身,在他眉心落下清浅一吻:“等神机营铸造出大炮,轰死他们。”
沈丞抚上她明艳的笑颜,唇角扬起微淡的弧度,随即道:“宁王和岭南王今日入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