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乾龙殿内,峨眉山的学童正依次坐在殿中修习早课。
“林染,昨日你去哪了,我和汤怀在藏书楼外等你许久,不见你就回去了,你知道的唐司监这个人性情古怪我们也不敢再进去了。”张弈嘴里还叼着食堂里的半块花卷道。
“昨晚也没见你回来,今早却发现你躺在屋里,你昨晚跑到哪去了?”汤怀盘起腿坐在书案旁的蒲团上也是问道。
“我在书楼看的久了才回去的,时辰晚了就没打扰你们。”林染惺惺应道。
关于昨晚地道里的事也是没有头绪,自己不知为何被电晕过去,醒来之后便在几人的卧室之内,而那块璞玉也是不见了,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让人摸不着头脑。
汤怀正巧看着顾灵深和梓鸢走了进来挥了挥手示意她们坐过来,五人聚了一桌,都是盘坐下来。
“你们在聊什么呢?”顾灵深看着另外三人问道。
“我们也刚到,今日是哪位殿教的课啊?”张弈挠了挠头问道。
“是花殿教的五行课吧。”梓鸢笑道。
教授五行术的花倚北花殿教是一个长相温婉的年轻娇小女子,但据张弈说她别看她长得温柔,其实是个干练严谨难以相处的主。
“五行即由“木、火、土、金、水”五种基本物质的运行和变化所构成,相生相克,上对混沌阴阳,下对天地五方,是道教法术的基础。”
“五行遁法需要配合相应的法咒和手印,其手印原理五指分别对应五行。大拇指属土,土为大地,大地为母,所以叫拇指。食指属肝木,木为春,故食指象春主动。中指主心火,火为夏,夏主长,夏日最长故中指最长。无名指属肺金,金为秋,秋主收,春秋日相等,故食指与无名指等长。小指属肾水,水为冬,冬主藏,冬日最短故小指最短。”
“之前一直是在说五行的道理,今日就教大家如何运用五行之力。”花殿教扫视着学童道。
五行之说虽然是道教基础,但对这些学童总谈道论难免无聊,所以刚提到实践起来大家便沸腾起来。
“安静。”
此话一出大殿之内顿时一片肃静,花殿教的名声果然厉害。
殿教在每一个学童面前摆放一只粗口大碗,并倒入了一些奇异金色液体,学童不明白这是什么东西又开始交头接耳起来。
“这是峨眉山独有的金兰草研磨成的汁液,可以检测人身体里五行力的强弱,每个人因先天的体质不同对五行感应的能力也不同,五行术并不是每一种都适合个人修炼,只有感应力较强的才适合修炼。”花殿教说到这顿了顿,话很明白这是可以实验你天赋的东西,天赋高的可以驾驭多种法术,先天不足的自然只能使用单一的道法。
一边说着花倚北捏了一个手诀浸入金兰草汁液中,没多久的功夫碗中的液体浮现出五彩的莲花美丽异常。
“哇”
“这是五行莲听说只有五行贯通的人才能形成的。”有知道来历的学童立马道出,毕竟这难以看到的东西就出现在眼前。
“你们也可以试试,针对出现的五行景象,对你们以后的修炼也有帮助。”
有急不可待的弟子也是像殿教一样捏了个手诀浸入金兰液中,顿时盆中景色各异。
“欧阳纯你衍生出的是九华树,木能生火,火多木焚,强木得火,方化其顽木赖水生,水多木漂水能生木,木多水缩。今后你可修多习木行、火行、水行。”
“夏春雷你手中的是黑白太极,金属白,水属黑,你可多练水、金之术。”
“梓鸢你这是四季图,春季万物复苏属木,夏属火,秋属金,冬属水,你可修金木水火四行。”就算是以严厉着称的花殿教看到梓鸢的四季图却也是露出难得的微笑。
“嘿,林染我可是第一次看到她笑。”张弈蹭了蹭林染的胳膊偷偷的说道。
“林染你虽是第一次修课也可学他们试试吧。”当轮到林染时,花倚北也是教他一手法诀浸入金兰液里。
照着模样心中念道法门林染也是双手探入,寻常弟子只需数秒便能有所动静,只是这林染半柱香过去也无反应,不禁让人疑惑就算是普通人或多或少都会有反应,怎么他一点变化也没有,林染也是急了身体微微颤抖起来。
“峨眉山道法千万就算对术法没有领悟也可在其他领域修炼。”花殿教见此情景立马说道,“之前也有对五行术毫无感悟者,却能在剑术或气法中成为佼佼者。”
就在林染刚刚想放弃时就起了变化。只见金兰草的汁液在空中凝聚,慢慢形成一个一,两个一,三个一,是一个川字,变化不断在形成川字时似乎还在变动。
“够了。”
花倚北这时突然一手捏碎了法相,有些歇斯底里的吼了一句,课堂上之人都被镇住,就连喘气也不敢大口。
“不错,以后还需勤奋练习不可懈怠,这次试验只是推测,并不代表没显示的功法不能修炼,只要有恒心就算感应不强的五行术也可练成得果。”缓了过来的花殿教慢慢说道。
待到花殿教走远,顾灵深坐到了林染身旁,看着还在迷惑的林染关切道:“别里这个怪女人,指不定你才是这修习五行术的天才呢。”
“无需担心,花殿教的教习时时与常法不同,今日被他这么一下你也算了体会了入门而已。”汤怀也是说道。
林染苦笑了一下,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才会惹恼花殿教生气,只是刚刚法相刚成时觉得全身通彻好不舒服。
后几日里,林染也逐渐习惯了峨眉山的生活,转眼便到了元宵节。
峨眉山的元宵节会把弟子聚集于清音阁,在供奉完华严三圣后会一起包元宵,之后还有歌舞龙灯喜闹非常。还有更为特别的是每一位弟子能领到自己的一盏花灯,弟子们可以相互赠送自己的花灯,在相约一起去溪边放喜表示爱慕之情。
按照往年的惯例顾灵深和梓鸢可都是学童里的佼佼者,一对粉雕玉琢的可人儿相得益彰,自然是这些情窦初开的小男生所向往的,节日里可都是收花灯收到手软的主,就连汤怀这种一心只在修炼上的家伙也是能收获到些一女生送来的花灯,看着她们一脸羞怯也是难以拒绝,反正他自己是这么说的。顾灵深和梓鸢早就在围攻之下跑开了,张弈、汤怀也不见人影。
林染看着眼前欢腾的景象心里也是十分喜悦,沿着石阶就往山上走去,在练习了之前在乾龙殿上殿教传授的扶风技后体质有了明显的增强,上山的路途也是格外轻松。越是往山上走人便越发多,原本都喜欢在中山区活动的弟子们今日却是都聚于上山区。
偶尔身边经过几位道长,便上前问道:“道长,请问今日为何大家都聚于此可是有何说法嚒?”
“哦,这你都不知道,想必是新来的吧。”
“元宵佳节弟子们可以相互赠送花灯,有些弟子为了装扮花灯显得更加特别,便会来这里寻找一些奇花异草来装扮自己的花灯,让自己爱慕之人更加中意才会接受花灯。”
“原来如此,谢谢道长了。”林染拱手谢道。
“无妨,无妨,今年好像格外热闹啊。”
看着原本少有人来的玄峰现在人山人海,只能无奈的笑笑便又往山顶走去,脚步不停转眼间便来到洪椿坪,洪椿坪上有三株洪椿古树,此树高二十八米,胸径二至三米,树冠东西延伸三十多米,作为大寿的象征。
此处位于高峰处,气候湿润,常年云烟缭绕水雾充盈,浓雾弥漫,只闻人语,不见人影。神树四周挂有木刻千佛莲灯,剔透玲珑,巧夺天工。
林染走到树下感受着湿润的带着山间特有的清香,这里水雾翻涌动有着四季常春之感,峰谷间常常传来阵阵林涛,碧空中隐隐回荡着声声猿啼。
围着洪椿古树走了一圈顿时感觉神清气爽,只是雨雾渐浓打湿衣衫不禁让人觉得有些寒意,天色渐晚便要退下山去。
一路上自然男男女女结伴而行,各自拎着自己装扮华丽的花灯谈笑有趣。虽然还只是十二三岁的小孩,可每个人这心中总有这个疙瘩,林染心中也是酸涩便加快脚步。
就在快到山腰边时,石梯之上有一白衫女子似乎被群猴所扰,原本怀中数盏花灯尽是被抓破,女子似也有所恼怒撇下灯,随手折取一根树枝想群猴袭去,峨眉山素来猿猴众多加之守山神兽就是六耳灵猿,大家平日虽常受之打扰却也不敢大打出手。
林染觉得身影熟悉,仔细一看竟是梓鸢,同门遇难本就该出手更何况是熟人,立刻手捏法门心中默念:“敕敕洋洋,日出东方,吾赐灵符,普扫不祥,急急律令。”顿时林间发出鬼神之音,猿猴闻之恐慌不已驱之若狂。
梓鸢见群猴散去转身看到林染站在身后顿时笑靥如花。
“可惜了你的花灯,那么多都被抓坏了。”
“哼不是你念咒赶走他们,我今天便要让这些猴子吃吃苦头。”
林染听她这么说,也不说话只是笑盈盈的看着她,梓鸢也有些不好意思了,方才猿猴越来越多,自己受困也无法施咒,正无计可施焦头烂额时还好林染帮了自己。
走了几步发现梓鸢没跟上来,林染转身看着还站在石梯上脸颊微红的女孩。
“你的花灯真好看可以给我嚒?”
“我的?”林染这才突然想起一直系在腰间的花灯。腰间的花灯在洪椿古树下沾染的几片落叶,叶呈羽状油绿鲜活妆点之下竟尤为特别。
低头系下花灯,再抬头时梓鸢已走进身前,面前的人儿面若桃花未施粉黛却恬静美好,赛若冰雪的肌肤眼角的泪痣,纵然是青石枯木也会动容逢春,灯已递上眼却移不开。
林间芳华良辰,梨树花落思雪不及,辗转几次落入溪湖又添一色。
峨眉群山腹地之中有一块位于高山区的小平原,平原之上常年四季如春晴爽舒适,相传百年之前就有仙人在此结庐修习,并且修种各种珍奇药草,后人取其名叫长生坪,而坪上的草庐就叫长生庐。
每一次的气宗课之前殿教都会让所有的弟子冥想,观想道法自然修行自我根基,道家讲究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气宗修行更多在于求真的道路上不迷失自我,首先相信自我,然后再去崇敬祖师。
“相传不周山往北就是岳崇山,山下有水,名曰泑泽。岸上有一种名叫嘉果的野果,长得像桃子,树叶又像枣树,开黄花,花萼色红,吃了这种果子可以消除疲劳,永不知疲倦昆仑山上也有一种神草,名字叫薲草,样子像向日葵,吃起来像葱,可以消除疲劳。”
药草庐的栾靖殿教是位道骨仙风的花甲药师,学童们就围坐在长生坪上,栾殿教随手折下一只仙草微笑道:“这就是薲草,是先前从昆仑山借种过来,你们脚下的药庐便是这世间最珍贵的宝地,奇花异草无数即便是最稀奇的草药都有栽种。”说道这脸上似乎多了几分得意。
“听说这里大部分的草药都是栾殿教从各处采摘回来的,这位老药师可是了不起的任务。”梓鸢从草蒲中摘下一颗花枝,递给身前的林染道:“你尝尝。”
花鼓的叶子像油葵,茎秆红色,看起来就像禾苗一样挺拔秀丽,林染摘下一片花瓣放进嘴里细细咀嚼,细微的薄荷凉意通透全身,瞬间感觉心意平静淡然如水,身体的每一个毛孔都自然微张,甚至能感受到几里之外的溪水潺流虫鸣林涛。
“这是什么?”林染心下大好欢喜问道。
“这叫忘忧草,吃了可以舒缓百骸畅舒心扉,你感觉怎么样?”
“好极了。”
下了草药课,栾殿教布置每位弟子去采摘盈惑草,哪一位弟子采集的最好将会奖励荀草丹两枚,这个消息一出所有的女生都是炸了开来。
林染不解一脸疑惑,“荀草丹又叫美容草。”汤怀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道。
还未下无相峰顾灵深和梓鸢就拦住了准备下山的三位伙伴,深深把想法一说希望三位男生一起去寻找盈惑草,张弈刚想说什么深深一眼就瞪了过去,生生把嘴边的话压了下去。
“大家肯定都会去药庐那里的草药最多”深深拉着梓鸢盘算着小九九。
“你知道还往山下走”几人沿着石梯正往山下走,张弈不理解这个嘴上说着草庐却一直带着他们往山下走的奇女子。
“既然大家都会去药庐,栾老肯定不会在那里栽种的,所以我们不能跟他们一样犯傻去那,既然这样”深深说道一半顿了顿,转身看着身后几人。
“我们不如去林海深处找找?”
“不可以峨眉山明令禁止学童去林海深处。”汤怀第一个拒绝了这个提议。
峨眉山虽说是道家修习千年的场地,但是山间也常有妖物徘徊,峨眉山在各处通道布下结界,使妖物不得进入保护修行弟子安全。但林海深处环境特别,更加适合这些虫草植物生长,林内的草药也要比外借更加丰富。
“哼汤怀我们这里五个人,你一个人说不去有用麽,我们现在投票要是不去的票多我就认了。”顾灵深也是不服气的呛道。
“好啊。”
“来。”
“来。”
“我们要去林海内摘盈惑草有谁赞成一起去的。”深深道。
“一”
“二”
“深深大家都明白林海的危险,你就不要强求了。”汤怀看着其他几人无动于衷松了口气道。
“三”
还未数完梓鸢和张弈就跳了出来,同声道:“我同意。”
“你们?”
“汤怀你可要说话算话啊。”深深高兴差点蹦起来,穿过几人往上跑了几个台阶叉着腰居高临下的说道。
汤怀看着梓鸢和张弈有些发怒道:“深深这样闹你们也陪着她闹,林海内部你们不知道是什么地方么,一不小心出了什么岔子我们可能都回不来了。”
“汤怀你也别太大惊小怪了,气宗的人不每年也会去里面采药的嚒,也没听说有谁没回来啊,你就放心吧我们注意一点,有什么风吹草动的我们立马就撤不会有事的。”张弈也是站到深深旁边开始帮衬起来。
“汤怀你放心我们还有苏师伯的传信笛,只要吹响师伯就能赶过来,放心吧我们也不会随意冒险的。”梓鸢看了看顾灵深摇了摇头示意她别太得意,又看着汤怀劝解的说道。
看着身前身后的几人汤怀也是没有办法道:“虽然有苏师伯的传信笛,也不可以小觑这片林海,进去后也要万分小心,必须”
话还没完深深就拉住汤怀的胳膊往石阶外跑去。
“知道啦,知道啦,汤妈,进去都听你的,都听你的。”深深见松了口立马拉着汤妈往林海内跑去。
“你们两还愣着干嘛快跟上啊。”张弈也是哪热闹往哪钻,冲着梓鸢和林染说道。
两人互视一笑也跟了过去。
“这传信笛是什么?”
“传信笛是峨眉山的联络之物,每一种不同的笛子有不同的意思,苏师伯给的这只是一旦吹响就能感应到彼此位置的引笛,只要我们一吹响师伯就能找到我们,传信笛十分珍贵且用了一次便不能再用,我们手上也只有一只,师伯是怕我们几个遇到危险才留了给我们傍身。”
“这样,看来师伯真的对我们很好了。”
“这是自然。”
几人一直往林海深处探寻,约摸走了半个时辰已经来到林海的边缘处,汤怀示意放慢脚步警惕前行,又继续走了一炷香的时间,四周的景象开始有了变化。
相比之前的景象,这里灌木参天遮天蔽日的树冠让阳光都不能参透,土地湿润粘稠呈暗黑之色肥沃异常,连虫草之物也是比寻常的大上几号,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粘腻的腥味,毕竟是还未经开拓的地方自然的野性完全的表达出来,给人一种不由自主的约束感和压力。
“我们按五行阵每个人站一处方位,保持视线开阔随时警惕异物。”汤怀站在西南方,其余四人也照着八卦方位守在卦门处。
“盈惑草多生长在湿润的石缝之处我们慢慢向树林里走。”光线昏暗空气稠湿,时不时的在林海深处传来的野兽低鸣声给几人带来不小的压力,汤怀观察周围的环境指挥着搜寻着盈惑草的位置。
越往深处走变化越是大,时不时的穿出的风狸鼠从空中飞过,林间的草冠也是有了自主的生命有规律的运动着,树皮上的褶皱像是一张张人的脸繁枝在空中拍打,隐秘之处闪着白色的光是暗藏着的野兽注视着前行的几人。
不多久终于来到一处开阔的坪上,梓鸢捏了一手法诀在四周布下了守卫的结界,几人商议彼此分散开来各自寻找盈惑草。
日落西山光线更加暗了,张弈施了个火行咒照亮了身边的景象,还没走几步妖草就缠住双脚,使劲提了两步发现不能挣脱,便又将火咒置于脚下妖草怕火四散而去。
“就这两下林海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嘛。”拂了拂裤脚的泥张弈心里嘀咕起来。火光往前一探发现不远处有一颗倒在地上的枯树,便走上前想歇息一下。
林间冠树高而壮,枯死后倒在地上也极为显眼,张弈几步就跨过去了,树干苍白枯萎而冠处却有焦黑之色,“看来是被雷劈倒的。”张弈心中估量着,刚坐下却发现枯死的树干内别有洞天。
树虽已死但内腔里却孕育出许多其他生物,长恨草、碧天虫等等稀有的药物引子比比皆是,“怪不得气宗每年也是要来一趟,这可是真值啊。这颗枯树内皆是宝物,那盈惑草很有可能会在这里,盈惑草多生长在湿润的石缝之中,只要寻些水气盈湿的石堆处即可。”心中这样想着手上也是不停。
“有了。”
“有了。”
刚刚拨开几堆碎石就发现石块下亮着微弱的紫色荧光这正是盈惑草,一般的盈惑草并未有这种品相,泛着荧光代表其生长的极为出色,这可是平常日子里并不多见的。
喜出望外的张弈刚想伸手采摘却突然感觉不妙,丛灌林里一双赤红的双目正盯着他,慢慢的从丛灌林中窜出一只血目狼,血目狼天性残暴,双目赤如丹火,六足四翼动作极为敏捷。
张弈见着是血目狼并未动作,保持着采摘的姿势,静静的看着这妖物的下一步。妖物也未直接进攻,其背上四翼招展开来腾空而起,一直盯着张弈盘旋于空中。
血目狼喜群居而动,张弈心中盘算不能再拖只有解决掉赶紧离开才是上策,拿定主意脚下便踏了个七星步口中缓缓诵经突然低喝一句“借兵”。
双手相互交叉护住胸前,脚踏枯树运劲一提腾空而起,双指如电隔空一点,妖物似乎没想到猎物如此迅猛还未反应便被刺穿颈脖。
“哼小意思,不过如此。”
抖了抖指尖的污血,刚刚转身想去取盈惑草,突然觉得如芒在背,并且这次比上次来的更为凶猛。张弈侧头发现丛灌中不知何时躲了数十双赤目。
杀意更浓。情况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