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章 没有人能拒绝黑丝(1 / 1)长山小春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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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血影拉入了镜面之中,然而,并没有获得和好兄弟面对面击剑的机会。

身体进入镜中的瞬间,苏树的周身便陷入了一片死寂的黑暗,以及不知从何而来的微幅光照,让他勉强能够看清四肢的程度。周围看不到任何的器物,或是人物,唯有一种带有层次感的阴影,如同海潮那般退散游荡着。视野之中,开始浮现出不断刷新的光幕文字。

【苏树,等级1】

【您正在加入的是-新手教程】

【正在协调神经连接,副本生成中……】

【副本生成完毕,载入开始,请稍等。】

随着加载完毕的提示刷新而出。

这片昏黑的空间里,苏树抓瞎的视野中,他的眼前,忽地自发浮现出来一道略显半透明的游戏菜单。其整个界面,基本大都全部处于灰色的锁定状态,唯有界面的左上角充盈起三道带色彩的、类似于能量槽或是血条一样的图形。

【正在激活角色界面……】

少时,界面上浮现出了一枚箭头符号,指向了左上角的第一道绿色能量槽,并从旁侧刷新出了对应的说明:

【这是您的健康值,以百分比显示,无具体数值。健康是表征您角色健康程度的综合指标,当受到伤害时会削减,降为零时会陷入濒死状态。当前健康值:100%。】

箭头旋即下移至第二道能量槽,颜色转变为了白色:

【这是您的体能值,以数值显示。体能是表征您角色运动素质的综合指标,当进行运动、或释放技能时会削减,降为零时会陷入脱力状态。当前体能值:100/100。】

第三个能量槽呈现出略显惊悚的血红色,并伴有一种诡异的流动感,除此之外,上面显示的内容也非任何常规意义上的角色属性,而是:

【这是您的惊吓值,以百分比显示,无具体数值。惊吓值表征玩家受到惊吓程度的综合指标,当感到恐惧时会提高,达到阈值时会强制断开您的游戏连接。当前惊吓值:0%。】

表示着「惊吓值」的猩红色进度条在充满过一次后,很快又削减了下去,变成空空荡荡的一管。

“果然是……0%么?”

苏树摩挲着下巴呢喃自语,倒也没显得如何失望。

这么多年来,真要失望那早就失望够了,而这也是情理之中——各种医学扫描和大脑成像都轮番上过了一遍也没能检查出任何的疾病,指望游戏舱能给自己检定出存在恐惧的可能性,那也是有些说笑了。

眼前的「惊吓值」,算是《怪谈乐园》的特色系统之一,苏树浏览游戏宣传的时候,便因为自己的状况而专门了解过了这一点。

简单来说,系统通过外设对玩家的生理状况进行实时监测,包括什么紧张、出汗、瞳孔放大、激素水平之类的指标,从而将其量化为了表征「玩家有多感到害怕」的数值,便是所谓的「惊吓值」。

惊吓值低了高了倒没什么所谓,并不会影响玩家角色在副本内的任何属性和状态,只不过一旦被判定达到了阈值……便会将玩家强制掉线,且半小时内不能再次登录。

这个功能看起来很猪队友,但其实是一种非常人性化的保护机制,不仅保护玩家,也保护制作公司。

毕竟,有的人胆子不怎么大、操作不怎么行,但是又耐不住爱装逼,喜欢各种作死,这种特点,在网上冲浪的时候往往更表现得尤甚,游戏公司也没想玩家真被吓死在睡眠舱里来闹个大新闻,这个时候,该怎么办最能规避风险?

《怪谈乐园》给出的答案是……帮你把网线给拔了。

合情合理,可喜可贺。

如果检查出身体有恙,比如心脏病犯了啥的,还会顺便帮你叫救护车,简直堪称贴心小棉袄,当然,救护车这钱得自己出……

简而言之,惊吓值算是一个给玩家判断「自己是不是还能顶得住」的、比较可靠的外部参考。反正其他人未经允许无法看到你的游戏菜单,也不会泄露隐私,只要你演技够好,就没人知道你究竟是从心还是身怀帝王引擎。

至于「健康值」和「体能值」,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算是在恐怖游戏中比较司空见惯的设定,唯一稍微让苏树比较在意的点是,体能的消耗速度如何?在游戏初期,这将会很大程度上影响到他的行动决策。

综上所述,具体是如何的机制,还得亲自去在副本之中实践才能清楚。

状态栏的下方,唯一还亮着的版块是【任务栏】,只不过,任务栏此时是空的,并没有刷新出任何的内容。

给了大约半分钟,让苏树简单浏览完这些基础信息后。

眼前的游戏菜单,旋即跳出了新的系统弹窗。

【本次副本不提供剧情简介,但有几率出现支线/隐藏任务及特殊世界观。】

【副本通关奖励:新手行囊*1】

【游戏即将开始。】

“这……”

耳畔般传来嘶哑模糊的低吟,无法辨认发声源,甚至发声人的性别,伴随着顿错起伏的刺耳噪声,反复在脑海中回荡开来。

苏树的视野渐渐变暗,从原本稍微能够直视四肢的程度,变得完全的伸手不见五指。同时袭来的,还有一种在半空摆荡般的眩晕感……

一秒钟。两秒钟。

渐渐地,某种鲜活的喧闹感开始朝他逼近,听觉、嗅觉、视觉、触觉,感官正在逐渐变得生动。就好像他原来是一个植物人,正在渐渐恢复着作为正常人的知觉。

咚。

咚、咚、咚……

耳畔边传来某种有节奏的梆子声,略微的顿错感,偶尔伴着些许沉重的闷响,像是钝刀劈击在了案板上。除此之外,声音中还夹杂着悠扬的小提琴独奏,旋律听起来极其熟悉,似乎是……《G弦上的咏叹调》。

在耳朵听闻到乐曲的同时。

鼻腔中亦挤进来气味。

刺鼻的血腥,伴着难以忍受的腐臭,像是尸体肿胀发酵会产生的那种味道……

伴随着一种轻幅摇晃的眩晕感。

苏树缓缓睁开了眼睛。

昏暗阴翳的光线下,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死人脸。

准确点说,是一张血肉模糊的、惨不忍睹的死人脸。

苏树身前不到半米的位置,正立着一具鲜血淋漓的尸体,其面庞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因为脸皮全都被剥掉了,正在用两只空洞的、淌着鲜血的眼眶望着自己,场面显得骇然又惊悚。

搁一般胆子小一点儿的玩家遇见这场面,差不多要开始尖叫或者转头跑路了。

但苏树完全若无其事,甚至本能地开始分析起眼前这具尸体的死状。

“脸皮被剥掉了……

“但从颌骨的宽度及衣着来看,无疑属于男性……

“血液还没有凝固,很新鲜,刚死不超过一个小时……

“至于致命伤,则在……”

他抬起目光,瞥向尸体的头顶。

头颅的半边脑壳似乎被什么利器给一刀削掉了,暴露出来其头皮之下颅骨之上的一枚巨大豁口,这样不到半米的距离下,能够清晰看见颅骨内那些湿黏的褐黄色脑浆,混杂着鲜血,正在向上不住滴坠着。

等等……

——向上?

苏树愣了一下,顷刻意识到了某种违和感,并不是尸体的脑浆在违反物理规律般地向上滴坠,而是……

——自己正在被倒吊着。

“啧……怪不得怎么觉得有点晕,还以为是躺进睡眠舱前冲多了呢……”

苏树垂下目光。

上下颠倒的视野中。

睡衣布满血污的自己正被悬吊着倒挂在生锈的铁架上,绳套系住了并拢的脚踝,在半空微微摆荡着,仿佛一只待宰的羔羊。

“嗯……”

这样的阵仗,几乎遍历了恐怖游戏的苏树一看就懂了。

“这是被当成优质蛋白质了啊……”

他眯起了眼睛,以倒吊人的状态,开始不动声色地观察周身的环境。

好似地下工厂小作坊般的空间、发酵腐烂的刺鼻气味、地板上堆积的油腻污垢。

有气无力转动的排风扇、极其阴翳的光照、以及周围悬吊着的、十多具状貌凄惨的尸体。

无一不渲染出一种血腥压抑的、让人惊恐的氛围。

两具尸体的间隙,倒转视野的正前方,可以看见一位系着屠夫围裙,体型硕大,甚至可以说是臃肿的肥胖症患者,正背对着自己,用大号的斩骨刀在案板上劈砍着某种食材。

咚!

咚!咚!咚!

屠夫每斩下一刀,血肉就飞溅一次,殷红的血点,如雨滴般啪嗒啪嗒摔碎在地上。

从它平台旁堆积的残肢断臂,和墙角几近腐烂的那堆肉糜来看,不用靠过去也能猜到那家伙正在劈什么……

“「人肉屠宰场」吗……”

算是一种比较经典的惊悚场景,时常运用在各种番茄B级片以及恐怖游戏的场景建模中,眼前的这幅布景,显然取得了几分神髓真意。

苏树对此的评价是:开场冲击力很强,但吓人角度太过直球,血腥有余而瘆人不足,且大量番茄酱的运用容易导致审美疲劳。

当然,隔着屏幕玩儿是一回事,而看自己被活生生地吊起来,那又是另外一种体验了……

虽然题材比较老套,但,孤孤零零地被吊在了肉架上,且周围全是开膛破肚的尸体,在第一人称的视角下,应该没有几个玩家能不心惊胆颤,系统还十分恶趣味地开场就搁了这么一张死人脸,直接被吓得尖叫出来也有可能。

可惜的是,苏树并不想尖叫,苏树非常想挠痒。

莫名地。

或许是因为看到了旁边那哥们儿脑袋被削了一刀而产生了应激想象,苏树的头皮,也忽然开始隐隐地有点发痒了。

他抬起手,试图挠一下自己的头顶,却随即恍然地发觉,不仅脚被捆着,就连自己的两只手……也似乎被什么东西给拷住了。

苏树抬起双掌,呈至面前,瞥了一眼自己的手腕。

腕间,正束锢着一副银色的手铐。

让人略微感到违和的是……眼前的这副手铐居然是不锈钢的、带锁孔、且光泽很新,类似于警察局会用的那种样式,与这间血腥污秽的屠宰场风格完全不一致。

如果风格统一的话,应该是血迹斑斑的铁链之类的……比较符合这般作坊那破败脏乱的气质?

苏树试着挣了一下,虽说这手铐中间的链条比较细,看上去不太牢靠,但也不是人力能够挣脱的。除此之外,拷环也卡得很紧,都快把手腕勒出血了,显然也没法使用拇指脱臼法。

幸好的是,虽然双手被拷在了一起,但并不影响关节的屈伸,他将肘部收折,摸索着不适的地方挠了挠自己头皮,那种麻痒感稍微得到了缓解。

“是被蚊子叮了么?痒痒感模拟得也蛮真实的,这可比疼要折磨人多了……”

既然左右及前方已经都扫过了一遍,并没有看见任何的出口。

苏树想了想,转动脖子,望向了自己的身后。

身后不远处的墙壁,正伫立着一扇半开的、血迹斑斑的铁门,从中传出来微弱的、好似电机运转的引擎声。

而在注意到这扇铁门的同时。

苏树的视野中,也蓦然弹出来新的系统提示。

【主线任务已触发:】

【一、逃出地下室(0/1)】

“在看见出口的同时触发了主线任务么?逃出……「地下室」?”

看到任务内容,苏树不由得沉吟了片刻。

尽管只有简短的五个字,但依旧暴露出了些许情报,比如,既然标明这里是「地下室」的话,从逻辑上讲,应该至少要「提升一定的高度」,才能够逃出去。

这意味着,逃跑途径要么存在楼梯,要么存在电梯,最差,也得给来根绳子什么的吧?

作坊内的门,只有自己身后这么一扇,显然,窜出自己身后这扇铁门,不太可能算是完成任务。

而此时此刻,自己甚至还在被吊着,连自由活动都无法做到。

那当务之急,还得是解开身上的各种桎梏,先从这晾肉架上……下来再说。

苏树比较想要摆脱手铐,这样被扣着,实在感到有些不适——主要是不方便挠痒痒。

按照「如无必要,勿增实体」的原则,如果在故事描写了一把猎枪,那么,这把猎枪就一定会在接下来被击发。

自己的手铐带有锁孔,那便意味着,一定存在手段能够将其打开。

而钥匙,最有可能的位置当然是在……

苏树眯起眼睛,望向了肥宅老哥的背影。

不出所料,这家伙的背后腰带上,正用尼龙绳系着一枚古铜色的钥匙,然而,令人在意的点是,这枚钥匙的匙身很长,明显不是用来打开手铐的……

可是,身后的铁门也并没有上锁。

是之后存在某种需要钥匙打开的通道吗?

苏树用肉眼粗略估量了一下屠夫的身高,至少也有两米五,以及那般臃肿的体型,明显不似正常人类。

而自己现在……赤手空拳。

在对方清醒的情况下,自己想要拿到其腰间的钥匙,虽然不是没可能做到,但一时间想出的几种操作,都风险极高。

从这个角度。

还能瞥见屠夫面前的工作台上搁着一台血迹斑斑的收音机,其中正播放着「G弦上的咏叹调」,这首悠扬又经典的小提琴曲。

边宰人边放小提琴曲,苏树倒是不太介意。

但这样上流的品位,如果是汉尼拔那厮倒还能理解,和眼前屠夫的臃肿外表对比起来,实在有点反差过大——这家伙看上去,就不太像是会喜欢古典乐的那种类型,整点土味儿蹦迪倒还有可能……

可它,似乎还颇为沉浸在这背景音乐之中?

那砍肉的声音哒哒哒哒,恰合拍了这旋律的节奏,以至于屠夫一时半会儿还没注意到,这边都有蛋白质原料苏醒过来了。

当然,即使注意到了,苏树也至少有九成九的把握断定,只要还被吊着,这家伙一时半会儿就不会冲玩家下杀手。

缘由一是、这不过是一个「新手教程」,即便玩家发出惨叫(这种可能性还挺大)吸引了屠夫的注意力,也不太可能触发即死。

更有可能的发展是,在惨叫后,对方会走过来故意吓你一吓,比如用砍刀狞笑着在你旁边肢解尸体之类的,然后回去继续工作。

缘由二是、换作任何熟稔的厨师,想必也都不会在意笼子里待宰的一只鸡,在企图进行挣扎。

更毋论,这只鸡还被捆住了手脚,倒吊在了肉架上。

被桎梏的双手、被束缚的腿脚、血腥污秽的场景、体型悬殊的敌人。

看上去,场面似乎已然陷入了绝望。

然而,苏树的情绪并没有任何的波动,即使身旁边就挂着一具淌血的死尸,也没有丝毫影响他的思考。

“手铐一时半会儿大概是解不开了,但按照新手教程的难度,周围应该会存在某种能让我恢复自由的道具……”

这样想着,苏树瞥了一眼自己脚踝上的绳结。

不出所料,材质是比较简陋的那种麻绳,如果有一把剪子或是小刀的话,应该能够比较轻松地将其割开。

那么,自己这双手所能够够到的地方有——

他开始转动视线,安静观察起自己的周边。

脚裸上的绳结将苏树倒吊在了一排宽度大约能够承载三个人的简陋铁架上,左边是那被剥了脸皮的哥们儿,右边则悬吊着……呃,半具尸体——只剩下了以肚脐为分界线的下半身。尸体套着一条休闲短裤,粉嫩的肠子从腹腔中滑了出来,正在往下淌血。

从腿毛的丰富程度来看……同样是个倒霉的老哥,不是姑娘。

这样挂人的铁架并不止一个,除了苏树自己这个以外,他的左、右、前方,也各布置有一个,且都挂满了或是开膛破肚、或是缺胳膊少腿的尸体,让人比较在意的点是,所有尸体的头颅部位都带有或多或少的残缺,有几具还能见到胸口上的缝线痕迹。

算上他自己的话,周围一共十二具「素材」。

“挂人业务居然开展得还挺红火……”苏树在心里暗自腹诽道,“这地方警察局的办案效率看来不怎么样,居然沦落到这么多失踪人口,这窝点还没被勘破……”

正这样想着呢。

忽地,苏树意有所动地瞥了一眼……自己手腕上那副崭新的手铐。

“嗯……”

他一时间琢磨出有点儿不对味了。

“该不会,就是警察局给供的货吧?”

按照「敌在本能寺」的普遍套路来讲,这种可能性还挺大。

不过,话虽如此,其他尸体上却没有手铐可以佐证这一点,亦或者说,死了后手铐就被摘掉了么?

苏树没有忘记自己的目的是寻找「利器」,在发现周围的尸体上都不存在任何尖锐物体,甚至连块刀片都没有后,他将视线,缓缓移向了自己身旁那被剥了脸皮的、正直挺挺望着自己的血尸。

眼下的这一具血尸,正是他唯一能够直接触碰到的尸体。

说实话,要伸出手去摆弄这具血肉淋漓的死躯,尤其是在对方“盯着”你的情况下,还是比较考验人的胆量的,能够看出《怪谈乐园》为了想方设法吓唬玩家还是颇费心思的。可惜的是,苏树这厮就不知道什么叫做……「心理负担」。

他抬起被拷住的双手,用好似抱脸虫般的手势,扣住了尸体那张血肉模糊的面庞,旋即轻悄悄地用十指发力,就这样……缓缓将身旁这具淌血的哥们儿一百八十度翻了个面儿。

在其背部,果然有一把锈迹斑斑的大剪刀,就那样直挺挺地插在了后者的腰子上。

“有了……”

瞥了一眼还在小提琴曲中沉浸式砍肉的肥宅老哥。

苏树将尸体上的剪刀直接噗地一声拔了下来,用两只手钳住了把柄,旋即深吸了一口气,再腰腹猛一发力,开始进行倒吊姿势下的仰卧起坐。

“唔——!”

带着便秘般脸色涨红的表情。

他的上半身,也一寸寸地抬了起来。

不得不说……未事前经过专业的练习,倒挂着做仰卧起坐的确比较高难度,还好是在游戏里,不必担心肌肉拉伤的问题。但绕是如此,苏树也使出了便秘拉屎般的劲力,才将剪刀堪堪递到了自己的脚边。

而在这个过程中,他的体能值,则在以每秒一点的速率飞快下降着。

腰腹发力,拟真得几乎和现实里面一样艰难,幸好给的是把大剪子,要是来柄水果刀,苏树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坚持住把绳子磨断。

咔擦。

将绳结剪断的下一瞬间。

砰。

由于没办法事先调整落地的姿态,苏树的屁股直挺挺地摔到了钢皮堆叠的地板上,旋即发出了一声比较明显的闷响……

房间内的剁肉声……骤地顿停。

冷厉漠视的眼睛、斜跨胸口的缝纫线、腹部荡漾的脂肪层、以及让人窒息的臃肿体型。

察觉到异响的屠夫缓缓转过来身体,露出了一张高度腐烂的、褐黄色的大脑几乎都裸露在外的恶心脸庞。

它旋即看见……一名身着皮卡丘睡衣的、双手被束锢的青年,从地上不紧不慢地爬了起来。在将手上的血渍在旁边尸体的衣服上抹干净后,这家伙,一脸平静地望向了自己。

“果然不是人,这特么都快成丧尸了吧……”

看清屠夫实际样貌的瞬间。

苏树低头瞥了一眼自己被拷紧的双手和那柄生锈的大剪子……打消了开启战斗轮的念头。

只要是人,就存在着要害,就还有办法可以尝试,尽管因为手被束锢而风险颇高,但只要戳伤这家伙的眼睛,就能够剥夺其视野……

可脑袋上开了个大洞居然还没死,对方这明显已经不做人了,对付丧尸应该用霰弹枪而不是冷兵器,那么,自己更应该做的事是……

苏树神色淡然地与体型悬殊的敌人对视着,无论表情,还是瞳孔,都看不到微渺毫厘的惊恐。

以前的素材也有从麻醉中清醒过来的,几乎都会立刻被血腥的场面震悚到发出惨叫,在意识到没办法逃跑后,则会姿态丑陋地涕泣讨饶,似乎头一次见到「素材」的态度居然这么平静,提着斩骨刀的屠夫,一时间也有些愣神。

空气一时间几近凝滞,氛围沉闷得有些诡异。

而,就在此时……

眼前那身着睡衣的怪人突然一脸惊讶地抬起手,指向前方,并同时极其夸张地大喊道。

“有黑丝美少女!”

屠夫应声回过头,只看见了一堆……浸泡在血泊中的残肢断臂。

哪来的黑丝美少女!?

它表情麻木地转回视线,眼前的猎物,已然趁机窜进了其身后的铁门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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