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刘娜娜脸色黑得有如锅底一般,狠狠瞪了那些举着话筒可劲儿往前凑的记者一眼。
屈辱、气愤、烦躁……各种情绪积压在心里,再加上被脏兮兮的袋子套着,又让酒鬼压了一夜,刘娜娜浑身上下都难受极了,游走在爆发崩溃的边缘。
这些人都是狗鼻子吗?怎么不管哪里有点风吹草动都闻得到?!
“刘小姐,为什么不能告诉我们?这是不是从某种意义上证实了,您与酒鬼整夜厮混的传闻,都是真的?”身为记者,早就对被采访者冷漠厌恶的神色有了抵抗力,刘娜娜反应越大,他们反而更兴奋她的一言一行,都可以大做文章,全是吸引目光的卖点啊!
“不是,不是!你们都给我走开!滚!”
身边拥挤嘈杂,刘娜娜一个头两个大,也顾不上什么大家闺秀的形象,直接对着挡住去路的记者一通大吼小叫,似乎是要把对封小锦的恨连本带息地发泄出去一般。
一时之间,邵城的大街小巷里,人们的茶余饭后中,到处都是关于刘氏珠宝的新闻。
“要我说啊,这刘家的千金八成已经被玷污了,啧啧,一个喝的烂醉的男人,和一个妙龄少女共处一夜,要说什么都没发生,呵,鬼才信啊!”
“嘘……小心点,小心点,刘家出了这么一档子糗事,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最听不得这些流言蜚语。要是让刘家的耳目听了去,告状告到了刘老爷那里去,你怕是吃不了兜着走!”
……
刘氏千金是否被玷污,一时之间成为了热点话题。
学校。
“校长,你做人怎么能这样?我女儿在校期间受了这么大委屈,你就一点责任都没有?就这么眼睁睁看着我们家娜娜蒙受臭的污蔑屈辱?!”刘娜娜母亲气得满脸通红,眼里泛着点点激动的泪花,跟校长理论到声音都嘶哑了,却人没有换来他的半点同情动容。
刘老爷脸色阴沉得如同夏日暴风雨前的天空,直直的站在一旁,如同一樽不会说话的雕像,沉默不语地看着妻子和校长据理力争。
他胸脯不断的上下起伏,越来越粗重的呼吸声出卖了他极力平复却无法忍住的愤怒。
能坐稳校长这个位置,并不是随随便便找个人就能做到的。凡是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选择轻易得罪刘家,可如今……看来,封小锦这野丫头还是个有后台的货色!
“老爷,夫人!”正当刘家和校长吵得剑拔弩张之时,一位下属模样的青年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跑进办公室,嘴里喊着,“小姐在医院里情绪失控,求您们快去看看吧!”
再不去管管,刘娜娜怕是要把整个医院都掀个底朝天!
“什么?娜娜她怎么了?”
听说女儿出事,刘夫人顿时没了和校长吵嘴皮子的心情。她像是听到了什么晴天霹雳一般,不可置信地向后倒退两步,眼里尽是心痛,急切询问前来通报的下人:“娜娜她还好吗?哪里不舒服,有没有受伤?”
那青年微微一怔,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后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刘夫人眉头一皱,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你吞吞吐吐的做甚?我家娜娜到底怎么样了?”
其实刘娜娜什么事也没有。
有事的是医院的医生护士,他们似乎成了刘娜娜的出气包,有个年轻的护士姑娘的额角都被她用玻璃杯砸出了血。
“老爷,快,我们快去医院看看!”刘夫人着急得都快哭出来了,回头幽怨地看了校长一眼,恶狠狠的眼神仿佛是要将他看穿似的。
“哎……走吧。”
刘老爷叹了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痛心疾首。
他心里明白,就算在校长这里继续纠缠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也不会得到什么好处,与其浪费双方的时间,不如另寻出路,让大家脸上都别那么难看。
刘家人从学校撤走后,校长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这时,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西洋衬衫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被冷汗浸透,几乎能拧出水来。
几名学校的高层干部被叫到了办公室。
五六个人齐齐聚在办公桌边,神色皆是无比凝重,他们当中,有的人低着头,暗暗咬住下唇,像是犯了错,等待批评的孩子,而有的人,则是一副毛焦火了的样子,焦急地等待着校长作出最后的命令
“刘娜娜的事……谁也别再提了。另外,开除刘娜娜,永不录用。这项决定,不能明文公示于众,免得把刘家给得罪透了,日后不好相见。你们让人悄悄地放出消息,让大家心里有个数,就得了。”
沉稳有力的声音,清晰地响在每个人的耳边。
也只能这样办了……
医院。
刘娜娜瘪着嘴坐在病床上,拳头捏得死死的,瞪着眼前的一团空气,恶狠狠从嘴里挤出一个字:“呸!”
这个呸,当然是针对封小锦。
“哟,都成病号了,还这么不安分?不好好躺在床上养身体,还有多余的精力来骂人,啧啧,不愧是刘家的千金大小姐,邵城的热点话题大人物,果然跟别人不同!”
熟悉的声音从病房门边传来,刘娜娜瞳孔骤然紧缩,猛然回头,循着声音的方向看去,眼底是毫不掩饰的恨之入骨。
“封小锦!你居然还敢来找死!”
病房门处,一道曼妙优雅的身影慵懒地斜倚在门边,倾国倾城的脸上带着几分嘲讽意味,似笑非笑的打量着满身狼狈的刘娜娜。
“我好心好意躲开众人来医院看你,刘娜娜,你怎么一来就恶语相向?看来,教训给你的还不够多啊!”
封小锦并未露出分毫畏惧示弱的神色,笑意反而越来越浓,带着妖艳和张扬,看上去竟有几分蛊惑人心的味道。
“好心好意?你别黄鼠狼给鸡拜年了,封小锦,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我落到现在这个地步,变成这副样子,全都拜你所赐!都是你这个贱人害的!”
像是疯了一般,刘娜娜尖着嗓子叫喊着。
都是她害的,都是她害的!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如今,满城的人都在看她刘娜娜的笑话,都说她小小年纪却不知自爱,是个下三滥的货色……想着想着,刘娜娜只觉得头痛无比,恨不得立刻上前蒋封小锦撕成碎片喂狗吃!
“一有什么脏水就往我身上泼,刘娜娜,你这臭毛病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改掉?”
像是看戏似的,封小锦满脸不以为然。
“再说了,什么叫都是我害的?这明明是你自作自受好吧。讲真的,要是你收敛收敛脾气,一直针对我使绊子,我怎么会要害你?”
从某种方面说,这哪里是“害”了?这叫从根本上改善学习环境,为全校同窗造福,让祖国的下一代更好地接受文化教育的洗礼。
封小锦不屑地斜睨着病床上披头散发,毫无大家闺秀形象的女子,嗤笑:“我这是为你好,给你上一堂人生大课,免得你以后闯出更多大祸来,怎么样?刘娜娜同学,感不感谢我?嗯?”
可恶!
喉咙里隐约涌上了丝丝腥甜的气息,刘娜娜气急攻心,竟有一种想要呕血的冲动。她一边慌乱地抬手捂住胸口,抚平气息,一边恨意满满地瞪着门边那个欲杀之而后快的女子,狠狠道:“封!小!锦!你,你……”
“我怎么了?”
做了个鬼脸,封小锦并未再多说什么,得意地瞧了刘娜娜一眼,转身便溜之大吉
走廊尽头传来脚步声,估计是有人要来看望尊贵的刘家千金了,不宜久留。
封小锦还没走远,只听见身后一声怒喝:“贱人!你给我等着!这个仇,本小姐记下了!!”
噗嗤。
一个没忍住,封小锦笑出了声。
记下了?
好啊,记下了又怎样?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有报复她的功夫,还不如拿来好好考虑考虑怎么逃过这满城风言风语吧!
邵城,最终,流言战胜了正义。
正如封小锦所预料到的那样,此事一出,即便是刘家使出压箱底儿的人脉势力,也在劫难逃。
毕竟,有顾淮安在身后打点,岂是那么容易就能逃得过的?
最终,刘娜娜被迫被送出国了,这事才得到了平息。
“小锦,你……是不是做得有些过了?”韩澄皱着眉头,不安极了。
韩澄承认,她的确是非常厌恶,甚至憎恨刘娜娜,可是,不管怎么说,刘娜娜毕竟是个出生名门的闺秀女子,清白受到了如此重击,实在是有些可怜。
“过吗?我还嫌不够呢!”封小锦毫不在意地笑着,带着讥讽,又带着复仇成功后的痛快,“一味忍让,只会任人宰割,不是吗?”
“嗯……”韩澄也知道这个道理,垂着眸子,点了点头,不再多说。
与此同时,匕首和首饰盒也叽叽喳喳地讨论个不停。
“小锦,你太帅了!我看着刘娜娜那好笑的落魄样儿都替你爽快!”匕首它难得夸了封小锦一次,首饰盒也对封小锦此番作为的魄力感到惊讶。
“听说刘氏珠宝的千金出国了?”背后突然传来一阵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