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拒绝了,会被人当做是在硬撑,只会让人笑掉大牙。
现在,月乃雪兔完全没有拒绝的理由,不如说,她来找柏源泽,就是为了改善并接受救助的。
意识到再推辞只会让人觉得矛盾,月乃雪兔站起身来对着浅雾樱谷鞠躬:“谢谢你,浅雾学姐。”
浅雾樱谷神情温和,放下手里的自动铅笔说:“没什么好谢的,你帮我看房子我还高兴呢。”
“其实我也能帮你照看房子。”柏源泽侧过头,一脸正经地说,“我对于少女闺房的整洁有自己独特的理解。”
浅雾樱谷瞥了他一眼,太阳穴被她用手指头「叩咚」一声用力弹了一下:“不许多嘴。”
“疼!”
月乃雪兔抿着嘴,开口说:“柏源你和浅雾学姐很熟吗?”
柏源泽摁压着太阳穴说:“熟到能带回家。”
浅雾樱谷警告般地瞪了他一眼,对着月乃雪兔笑着说:“很熟倒没有,他只是我学弟。”
“整个一年的男同学都是你的学弟,他是什么关系的学弟?”月乃雪兔继续追问。
“就只是我的学弟喔。”浅雾樱谷单手托着腮,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她的这句称呼让柏源泽听的不是滋味。
月乃雪兔深吁了口气说:“柏源刚刚一看见你整张脸就亮了起来,完全没把我看在眼里,和你说话就像养的宠物狗一样摇着尾巴。”
浅雾樱谷看着他,嘴角微微上扬了起来:“欸?是吗?”
柏源泽忽然心慌意乱起来:“等等,我在你眼里是这个样子吗?拜托不要说的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把斧子往我心头直接砍过来可以吗?”
被人说成是浅雾樱谷的宠物狗,心里竟然还有点开心是怎么回事,难道他自己做好走下食物链顶端的准备了?
“小心眼。”月乃雪兔死气沉沉地盯着柏源泽。
浅雾樱谷好整以暇地摁压着裙摆说道:“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我和柏源学弟在学校里没朋友吧。”
“我选择把没朋友形容成孤高的狼。”柏源泽在旁衬托说。
浅雾樱谷莞尔一笑:“的确是没人要,柏源你快点认清现实。”
“我真不希望樱谷学姐豁达的态度用在这种地方啊。”柏源泽叹了口气。
月乃雪兔手抵着下巴问:“柏源就算了,浅雾学姐为什么会没朋友?毕竟是声优偶像,身边应该有很多簇拥者才是。”
柏源泽眉眼一抽,什么叫做我就算了?再说了,簇拥者和朋友根本就不是一个概念。
“学生们当然会在意樱谷学姐,但在意归在意,也不会随意去接触,毕竟积极去找樱谷学姐聊天的人才最引人注目,或许大家都不想当引人注目的人吧。”
“那柏源你为什么这样?”月乃雪兔微微歪着头困惑着问。
柏源泽一脸轻松地说:“所以我觉得那些人是无可救药的笨蛋,和美少女学姐亲近的机会都放走了,将来绝对没有好出路。”
浅雾樱谷拿起自动铅笔,戳着他的脸颊说:“不准这么正经地说。”
“那我想和樱谷同学卿卿我我?”
浅雾樱谷索性放下自动铅笔,直接上手捏住他的脸颊使劲。
“也不行。”
“......呜哇,疼疼疼,做男高中生真难啊,麻烦再用力......”
听到他这么说,浅雾樱谷急忙收回手,露出嫌弃的表情:“......恶心。”
月乃雪兔看着面前的两人,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柏源你其实过的很好呢,哪怕出了那样的事。”
“如你所见,我早就已经走出来了。”柏源泽揉着被捏的右脸颊说。
“这样啊,那就好。”月乃雪兔听完后松了口气说,“柏源,麻烦你去见另一个我。”
柏源泽点点头说:“嗯,我已经做好打算了。”
这周会和现在的月乃雪兔一起去联谊会,如果因此而发生转折的话,到时候估计要多谢东山佐悠了。
浅雾樱谷从口袋里取出钥匙放在桌面上:“这是我房子的钥匙,就让柏源带你去吧。”
月乃雪兔犹豫了会儿,拿起钥匙说:“那我先回公园拿点东西,柏源,你能在公寓楼下等我吗?”
“可以。”柏源泽说。
“谢谢你。”
月乃雪兔脸上露出令人心旷神怡的微笑,拿着书本转身离开。
真好啊,不用付钱就能把书拿走。
看着月乃雪兔离开后,浅雾樱谷双手抱臂有些闹别扭地说:“这种乖乖的女孩子一看就是男生喜欢的类型,真气人。”
“浅雾同学也很受人欢迎,所以不用担心。”柏源泽爽朗地笑着。
浅雾樱谷趴在桌面上,脸颊抵着手臂,用不同与之前的语气说:“就算这么说,唯独她还是令你在意吧?叫做月乃雪兔?”
她挂在颊边的发丝,以及发丝间若隐若现的白皙耳垂,平常难以拜见的角度能看清她的锁骨,如漆器一样白皙的肌肤,染上了粉樱色,令柏源泽不禁激动已。
他的语气忽然亢奋:“与其说是在意,应该说这件事一直挂在心上。”
浅雾樱谷看向柏源泽的侧脸,没有注意到异常,反而那视线似乎在等待着他继续说下去。
柏源泽将额前的刘海往后拨弄,不由自主地避免直视她:“我小时候很喜欢陪公园里的老爷爷下棋,但上学后就没有再去了,可心里却对那里抱有眷念。”
浅雾樱谷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为什么?你还喜欢下棋?”
柏源泽从容不迫地说:“与其说挂在心上的是象棋,不如说挂在心上的是公园里等着我下棋的老人。”
柏源泽不止数次在天气糟糕的时候想过,那个老爷爷会等他多久?这些天都没有去了,老爷爷应该知道自己已经对下象棋没兴趣了吧?
就如《少年维特之烦恼》里说的——
「倘若你现在去世了,从这个圈子消失了,他们会不会因为失去你而觉得内心有所缺陷,这种感觉又能保持多久?」
在一件事里,光光一个人释怀,是永远不够的。
“但你现在对她来说,就是沓无人烟的山路上遇见的小尊地藏菩萨吧?”
浅雾樱谷在习题书上写上了一个B,原来她还能一心二用地做题。
柏源泽苦笑道:“我可没有那么神通广大喔。”
浅雾樱谷不着痕迹地看向柏源泽:“虽然不知道能否得到庇护,但人们总会去祈求,尽量把小尊地藏菩萨当做心灵寄托。”
“是啊。”
“可接下来的路,还是要靠祈求的人自己走出来。”
“樱谷同学出乎意料的成熟啊。”
浅雾樱谷瞪了他一眼,轻盈的秀发向下流泄:“但如果我是她,唯独你是我绝对不想依赖的人。”
因为说的太过于斩钉截铁,柏源泽好奇地问:“为什么?”
“因为昔日伤害了你,你觉得我如今还敢开口向你求救吗?”
“原来你这么顾虑我的感受吗,好开心。”
浅雾樱谷像放弃了般叹了口气:“我说的是面子问题,谁顾虑你。”
“好过分啊......”
不过她说的没错,月乃雪兔绝对是尝试过了很多办法,最后才决定求助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