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几日,林钰莹都有收到寒庭钧叫人送来的画。
有时,画的是她的日常起居,有时,画的是飞鹤风景。
偶尔兴致来了,寒庭钧还会在画的旁边题上一首小诗。
至于诗的内容,倒不见任何肉麻隐晦的传情之语,只是老老实实的应景抒情,抒发胸臆。
每每收到自个儿的画像,林钰莹都会忍不住怀疑,寒庭钧是不是有偷偷跑到养心殿来偷窥她。
不然怎么能捕捉到她的那些姿态,还画得那般传神?
若非亲眼所见,应该画不出来才对。
可惜她特地留意了几日,也没能在养心殿里逮到寒庭钧鬼祟的身影,最终只得作罢。
日子就这么平静地过了几日,直到一则消息传开,清静的宫闱再度热闹起来。
这日午后,林钰莹闲来无事,就让小安子帮忙将贵妃椅搬到了院里,躺在树下小憩。
她正睡得迷迷糊糊的,忽然听见几道声音在耳边嗡嗡作响。
“小顺子,你慌慌张张的做什么?有急事?”
“刚刚听到的消息,南月国的嘉公主要来咱们南齐了。”
“南月国公主?她来干什么?去年南月的使臣不是才来过?”
“谁知道呢?不过我听他们在传,好像南月有意和南齐联姻。”
“你这意思,嘉公主是来和亲的?跟谁和亲?难不成”
议论的声音戛然而止,小安子及时伸手制止了众人。
小心翼翼地往林钰莹所在的方向瞅了瞅,他挥了挥手,示意几人跟着他到别处说去,以免林钰莹听见了他们的谈话内容。
小安子不知道的是,他们才刚走开,贵妃椅里的人就睁开了眼,眼中一派清明,不见半分困顿神色。
联姻吗?
堂堂一国公主,千里迢迢远道而来,既是为了和亲,那她要嫁的,自然是南齐皇室的人。
而如今南齐皇室人丁凋零,还在世的,俨然就只有寒庭钧,和他那位六皇兄。
但他的六皇兄,早已有了家室,一国公主断没有与人为妾的道理。
所以,那位嘉公主,要和亲的对象,就只能是寒庭钧了吗
望着天井上方那片湛蓝如洗的天空,林钰莹许久都没有动一下。
南月的人来得很快。
林钰莹听闻消息后,不过才短短几日,南月的人就已经抵达盛京城的郊外。
寒庭钧派了几位朝廷重臣出城相迎,将人安置在驿馆里,且定于三日后举办晚宴为众人接风洗尘。
为了办好这次晚宴,宫里早早的就忙活起来。众多宫人在宫道上穿梭奔走,倒像极了民间乡镇赶集时的热闹场景。
林钰莹立在廊下看了一阵,微微侧首,对身后的人道:“小安子,你知道太医院在哪里吧?带我过去。”
小安子愣了愣,总觉得她的神情看起来有些不太对劲,于是道:“林姑娘,你是有哪里不舒服吗?”
“你若是身体不适,想让太医过来瞧一瞧,奴才去太医院走一趟就是,不必你亲自过去。”
林钰莹神色淡淡:“没有,我就是想走一走,正巧也有点事想要问刘太医,你带路吧。”
没有办法,小安子只能老老实实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