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放下书,看着对面空荡荡的座椅,以及那盏还冒着袅袅热气的茶,怔怔出神。
“我只是把她当成南月国的公主而已。”
“但我对她,并没有别的想法。”
当真如此吗?
那个嘉公主,便是她这个女人看了,都觉得很美很动人,有种怦然心动的感觉。
寒庭钧是个男人,他瞧了,当真不会心生涟漪?
就算他无意,就算他曾经放出“豪言壮语”,就算他心里有了人,若朝中大臣执意支持两国联姻,他又要如何推拒?
他非凡人,而是一国之君,许多时候许多事情,并不是他想怎样就能够怎样的,而是事事当以南齐国祚和南齐百姓为先。
而她不过一介草民,便纵有心,又如何能与众人意志相抗?
清风无声,无人能告诉林钰莹答案。
而她是个乐天派,从来不喜为这些琐事烦扰太久,很快就将寒庭钧和南嘉两人抛到脑后。
躺着看了许久的书,眼睛确实有些酸涩,她干脆叫来小安子,将手中的书塞给他,让小安子念给她听。
小安子自然不敢不从,听话地接着她看到的地方,一字一句地读。
为免读得太僵硬乏味,他自行配合故事的情节发展,语调抑扬顿挫有起有伏。
林钰莹听了一阵,满意地点了点头。
读得不错,她之前怎么就没想到,让小安子读给她听呢?
果然是人不够聪明,这么好的资源摆在面前,她竟然浪费了这么久,真是罪大恶极。
夜里,林钰莹又听见了琴声。
今次的琴声和以往的有些不同,琴声里似乎有股伤感的情愫。
林钰莹听着听着,只觉得心绪似被琴声所扰,心里竟有些隐隐发胀发痛。
她不想追究这疼痛和酸胀感因何而生因何而起,在床上翻了个身,拉过被子蒙住头,又用手捂住自己的耳朵,沉沉睡去。
天空下起了雨。
细密的雨丝自天际冲刷而下,将野草柔弱的枝叶都压弯了腰。
林钰莹立在廊下,看着那些被雨水打得不停颤动的嫩叶,不知不觉便看得入了神。
有多久没有下过雨了?
大约是太久没有见到雨了,她竟然觉得雨水很亲切。
以前,她可是很不喜欢下雨天的,总觉得一到下雨天,似乎连空气都湿湿的黏黏的,很不舒服。
小安子看她站在廊下一动不动,似化成了一尊雕塑,眉头轻轻地皱了皱。
最近怎么动不动就走神?
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迟疑片刻,小安子迈步上前,躬身道:“林姑娘,你还是进屋吧,这外面风大雨大的,当心感染风寒。”
林钰莹站着没动,扬了扬嘴角:“不碍事,我没那么娇弱。”
小安子还欲再劝说,但一抬眼看见她眼神清亮神色坚定,明显就不是会听劝的模样,主动放弃。
转身回屋,小安子拿了件披风出来给她披上。
林钰莹皱了皱眉,下意识就想脱下来,但她转念一想,她如今也算是个病号,还是谨慎些好。
省得再闹个头疼脑热的,得在宫里再多住半个月,别人还以为她是为了留在宫里故意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