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寒庭钧长臂一伸。
只听一声金属摩擦声响,下一刻,原本别在侍卫腰间的佩刀,已然抵在了侍卫的脖颈上。
寒风凛冽,灌进脖子冻得人直想哆嗦。
然而这样的冷意,跟利器紧贴肌肤透来的刺骨寒凉比起来,只能算是九牛一毛。
颈间一阵刺痛袭来,有湿热黏腻的液体顺着脖子滑入衣领,侍卫却不敢抬手去擦。
他浑身哆嗦着,舌头好似打了结,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殿殿……殿下,奴……奴才不是故意阻拦公主,实……实在是……国有国法,宫有宫规啊。”
“不过,既然公……公主身体不适难以步行,想来陛下也会通融,不若公主就搭乘马车进宫吧。”
寒庭钧面色无澜地点了点头,语声也平平稳稳毫无起伏。
“如此甚好。绿绣,你扶瑾瑜上车。”
寒庭钧口中的绿绣,自然唤的是贺谨之。
收到吩咐,贺谨之像模像样地屈了屈膝,扶着乔瑾瑜就准备上马车。
临转身之前,他不忘斜了侍卫一眼,轻蔑地哼了声,眼神里满满的挑衅之色。
侍卫连脾气都没有了。
他倒是想发火来着,可惜脖子上还架着把刀。
一不小心他连命都得交代在这里,他哪里还敢发火?哪里敢有脾气?
对于无关紧要的人,寒庭钧从来都是个话不多的人。
将佩刀塞回侍卫的刀鞘,寒庭钧就从容转身,跟在乔瑾瑜和贺谨之身后上了马车。
车夫坐回车辕。
待众人坐稳,就一扬手中马鞭,车轮再度轱辘辘响起,马车缓缓驶过宫门。
等到马车走远,方才被寒庭钧威胁的侍卫猛地吁了口气。
有风吹来,额上传来阵阵凉意。
侍卫伸手一抹,才发觉不知何时,他竟已出了一脑门的冷汗。
想起刚才寒庭钧提刀威慑自个儿的画面,侍卫不受控制地打了个寒噤。
他娘的,是谁说九殿下温润儒雅跟软柿子一样任人拿捏的?!
那哪里是个软柿子,分明就是个面不改色让人胆寒的煞神?!
而在此时的马车里,贺谨之挑着眉,一脸的轻蔑不屑。
“这不准那不准的,最后不还是让我们坐着马车进宫了?”
“哼!要我看哪,那些看门的家伙就是皮痒欠揍!”
“只不过威胁他们一下,立马就老实了!”
对面的乔瑾瑜轻咳了两声,忍不住打量了贺谨之几眼。
贺谨之今儿个的妆容是她亲手化的,她自然知晓他现在是个什么模样。
但有些人就是骨相生得好,甭管男装还是女装,都美得让人忍不住想多看几眼。
贺谨之就是这样的人。
而且女装的贺谨之,不管是言行举止,还是体态神态,处处都和女人一般别无二致。
不知道的人,是瞧不出他是男人的。
贺谨之发现她一直盯着自己,斜眼朝她看来,神情傲娇得很。
“干嘛一直盯着我看?没见过我这样的美人啊?”
“我跟你说啊,不要以为我跟你很熟,你就可以肆无忌惮地盯着我老人家看。”
“我老人家身价可是很高的,看我是要收费的,看一眼起码得五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