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度回去就赶紧准备材料了,下一次朝会是在两天之后。
陈度快速的滑过一卷卷卷宗,嘴里不时念着什么,坐在一边的笔吏迅速的记录着。
礼部那边颜礼同样和岳梓路在准备着,双方都不想输。
现在整个朝廷都知道刑部和礼部现在都在较着劲,双方谁都想要胜过对方。
“诸位如何看?”武修在主持的内阁会议问着坐在自己两边的四人。
武修面前摆放的是刑部和礼部呈递上来的折子,其余人面前则都是笔吏重新誊写的一份。
“不知太后那边意见如何?这件事内阁还不敢贸然写下票拟交上去。
“太后的意思是让我们有充分的理由。”
郑平春的的思路算是给枪毙了。
“我看既然是刑部和礼部双方的争执,那就让他们之间辩一辩吧。既可以对太后有个交代,也可以让礼部和刑部心服口服,诸位认为如何?”
“我们两天都没有结果,就按照这个方法禀告太后,交给太后定夺吧!”王韬把两张奏折给推到了一边,这两天争的口干舌燥的,脸红脖子都粗了。
“那我这就去请示太后。”武修马上就去见太后了。
……
……
“你的意思是在朝会上面定夺下来?”赵婉青听武修讲完知道了内阁的打算。
“仅仅刑部和礼部的两封奏折毕竟是管中窥豹,不可貌全状,让他们辩一辩,理更明。比内阁商议,似乎更为妥当。”
赵婉青在内心中对比了一下两个方案,似乎确实在朝会上辩一辩更好。
“那就依照第二个方案办理吧。”
赵婉青也想看看这么一个案子能不能辩出花来。
“那臣这就去安排。”
很快两天后的朝会将用来进行礼法之争的消息大大小小的官员都知道了。
两天即过,陈度穿好官服便站在了宫门外面等待着,站在陈度身边的还有岳梓路。
两人互相道安之后便直挺挺的站在原地。
宫内,内阁、六部、还有其余一些机构按照规矩全都站在了各自的位置。
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今天是礼部和刑部这两个机会开撕的地方,都没有像往常一样,等黄锦说完“上朝”两个字后,便争先恐后的打算“臣有本奏”。
“今儿,众卿无事可奏?”赵婉青看着如此安静的朝会,居然还有点儿不适应了。
“禀太后,大前日内阁收到了刑部和礼部各自呈递上来的两封公文,内阁两天内争议不断,现在特请再朝会上能够解决此事,并以此为例行之于大周。”
内阁经过两天的商议,也知道此事的重大,不然不会两天都没有得出结果,即使倾向于礼部,但是刑部的意见也是有一定的道理的。
“哦?什么事情内阁都无法定夺,这两封奏折,哀家也看了,既然是刑部所引起的,那就周尚书你先说吧。”赵婉青直接点名了。
周子滨从队列当中走出,站在了中间行道上。
站立住之后便开口讲述起来了:“前几日,臣本在酒楼与巡城衙门陈巡使一同喝茶,当日酒楼正逢嫁女,我与陈巡使便一道久待了会儿,本是大喜之事,谁知新郎堂叔伯杨延却心生邪欲,陈巡使当即上前阻止,臣年老体衰则回衙门叫着差吏。其中新郎大忿,情急之下便一拳挥向了杨延脸上,致其口鼻流血。”
周子滨讲了整个案子的经过,方才解释起这件案子的特殊。
“这件案子之关键便是杨延其人身份之特殊所在便是杨延其人身份乃新郎之堂叔伯。刑部本意欲以事出有因,其为堂叔伯虽在五服,却亲疏有别,巾治杨延罪。但礼部有着不同的意见。”
“那就让颜老说说礼部是何意见。”
颜礼是所有朝臣中年纪最大的,已经八十又三了,所以赵婉青一般都是称呼为颜老,颜礼在平时除了非来不可的事情,是可以不用来的。
“其虽事出有因,但杨延为其堂叔伯,于礼应敬,今一小事,却挥拳以伤了,置礼于何地?”
颜礼站出来讲着礼部的观点。
一时间,大家都在思考两方面的观点,刑部说的有道理,礼部说的也确实应该遵守。
“禀太后,刑部和礼部所上奏折中皆说明了其案子现今在巡城衙门手中,不如再看看巡城衙门和礼部的意见。”
“准。”赵婉青自然是准允。
“宣巡城衙门陈度进殿,宣礼部侍郎岳梓路进殿。”
声音一路传到了宫门,陈度和岳梓路相望一样,同时踏出了右脚。
“臣拜见太后。”陈度和岳梓路齐声说着。
“免礼。”
“今日叫你们两人来,相信也知道是为了什么,诸位朝公今日只为杨延一案。你们当中谁若有理,便依谁行事。”赵婉青交代了这一句便让武修负责二人的争论。
“古人有稷下书院坐而论天下,今你二者所争亦为天下,按古习坐而论之!还望黄公公赐座。”
“这是自然。”黄锦马上便安排人抬上了两张书案。
陈度和岳梓路效仿古人跪坐在按前,双手放膝之上。
“诸位同僚,二子争辩期间万万不可高声语。”
武修强调了一下论辩期间的要求。
“此事由刑部起,自然是由巡城衙门陈度先开口。陈度可有意见?”
“自无不可。”
“岳梓路可有意见?”
“自无不可。”
“好,笔吏可准备好?”武修高声问道。
“笔吏已就位。”
武修看到在陈度和岳梓路两人身后同样摆了四张案桌,点点头。
“禀太后,礼法之辩今已就位,请太后圣裁。”
武修先开口,剩下的四名内阁也齐声道:“请太会圣裁!”
其余所有官员在四名内阁官员齐颂完之后,齐齐颂道:“请太后圣裁!”
全场只有陈度和岳梓路坐在原地等待着。
陈度接低头没想到自己手心都出汗了。
连忙在身上擦了擦,这个场面自己确实是第一次见。
长长呼了口气出来,等待着太后的开口。
“准!”
赵婉青一锤定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