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央央不太喜欢小孩子,因为太吵闹了,会让她的耳朵受不了。
可是人都推到她身边了,不管也不太好。
楚央央蹲下身子,见小草哭红的脸,歪了歪脑袋,说道:“别哭了。”
小草似乎有些怕楚央央,可她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压着嗓子可肩膀又忍不住地抽动,显得更可怜了一些。
楚央央叹了口气,嘟囔了一句真麻烦,然后直接就把小草抱了起来,让她坐在自己的臂弯上。
小草打了个哭嗝,嗅到楚央央身上干净的气息,连忙就要推拒道:“小草身上脏姐姐,你放我下来小草会自己走。”
楚央央没理会小草的要求,只是抱着她一边穿过回廊,一边问道:“你叫小草?”
小草点了点头。
楚央央又问起井岳赌庄里发生的事情,小草虽然害怕,但还是把事情都讲给了楚央央听。
楚央央余光瞥了一眼小草,她想,恐怕前世小草没能活下来,而洛商还搭上了自己的脸和胳膊,所以才让洛商自那之后性情大变,变得沉默阴郁。
“姐姐,大哥哥会死吗?”
“当然不会,你别咒他死呀。”
“哦,小草是不是说错话了”
楚央央找到秋若,让秋若带小草先去洗洗,换身干净的衣服。
小草长得不难看,只是平日里总是吃不饱,所以身上骨头都很是膈人,头发也枯黄如稻草,脸上有一些小雀斑,但是并不难看。
洗干净的小草跟着秋若出来,一只手紧紧攥着秋若的衣角,怯生生地看着楚央央。
楚央央皱了皱眉,似是有些不高兴地道:“你那么怕我做什么,我又不吃小孩。”
小草一愣,然后连连道:“不不是的”
楚央央鼓了鼓脸,目光幽怨,小草红着脸,磕磕绊绊地道:“因为因为姐姐长得像仙女”
因为楚央央身上太干净了,让小草不敢靠近,像是怕身上的污秽会染到楚央央身上一样。
楚央央听此,眨了下眼睛,心情一下子就雨过天晴了,拿上蹴鞠就牵着小草往院子里去了。
墨竹苑人少,楚央央往日玩蹴鞠都只能找阿春和秋若,可今日阿春跟着谢灵玉进宫了,秋若又要在门口值守,楚央央就只能带着小草一起玩了。
只是小草身上也还有伤,所以只能坐在旁边,看楚央央一个人玩蹴鞠,但还是很积极地去给楚央央捡球,还不忘夸楚央央厉害。
楚央央虽然不擅长带孩子,但是她自己孩子心性就重,和只有四岁的小草在一起一点隔阂都没有。
楚央央和小草在院子里玩了一会儿,外面秋若进来说道:“小姐,夫人身边的婢女来了。”
楚央央停下动作,叫秋若抱小草回去,这才独自去了外面。
“宫里赐了些新鲜的荔枝来府中,郡王和公子不在,所以夫人想邀姑娘去一起尝尝。”月儿对楚央央说道。
楚央央没多想,便点头要跟月儿走。
月儿原本以为还要费些口舌,但没想到楚央央竟然答应得这么痛快,不由得提醒道:“姑娘可带两个婢女同行。”
楚央央不是大家府邸里正儿八经的官小姐,自是不会这些规矩,她只是道:“不用了,不过是去吃个东西而已。”
月儿也就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心想果然能在郡王身边的都是怪胎。
习武场上,谢昂谢濯还有谢迎夏还在受罚,汗珠顺着额头滴下来也不敢擦,只是几个年纪小的庶弟庶妹耍着小聪明,一边引开徐夫人的注意,一边偷偷给谢昂他们送水,徐夫人在一旁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谢涯长年在外征战,府中大小事宜都是徐夫人在处理,后院女人一多也容易惹出祸事,但她向来果断,做事也说一不二,再加上谢涯许她府中大权,那些妾室自是不敢到的徐夫人面前作妖。
徐夫人除了整治后院有一手,对府中子女们的教导也很上心,尤其不允许兄弟姐妹之间为了一点蝇头小利就暗斗起来。
徐夫人入府多年,处事圆滑得当,除了三年前一时糊涂做了一件错事。
楚央央跟着月儿来了习武场,一眼便见那边顶着碗受罚的谢昂三人。
徐夫人冲楚央央示意,叫楚央央坐到她旁边的位置,还给楚央央剥了个荔枝,道:“尝尝这宫中送来的妃子笑,甜得很。”
楚央央自是知道徐夫人在向她示好,只是她也一时间摸不清徐夫人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上次在家宴上也只是短暂交谈了两句,像寻常长辈关心小辈一样,可楚央央总觉得徐夫人对谢灵玉的态度有些奇怪,倒不是带有敌意,也不是害怕,而是有些闪躲和愧疚,连带着对她的态度也捉摸不透的。
“谢谢夫人。”楚央央接过荔枝,咬了一口,汁水充盈,香甜可口。
“好吃吗?”徐夫人问道。
楚央央笑着应道:“很甜。”
徐夫人把果盘往楚央央那边推了推,道:“可以多吃几个,不会剥的话就叫月儿帮你。”
“我会剥的,谢谢夫人。”楚央央不习惯叫人做这些自己就能做的事情。
楚央央余光不禁看向那边还在受罚的谢昂,问道:“夫人,你罚他们是因为昨夜井岳赌庄的事情吗?”
“昨夜的事情是我挑起的,夫人别罚他们了。”
徐夫人看向楚央央,目光平静,并没有责怪楚央央的意思,只是道:“我只是在怪他们冲动行事罢了,本来是件救人的小事,解决的办法有很多种,偏要闹得这么大的动静,这般罚着只是叫他们长长记性。”
楚央央没应声,只是放下手中的荔枝,情绪都写在了脸上。
徐夫人见此,忍不住掩唇笑了一下,问起别的事,“你这般没名没分的住在府中有些委屈你了,你家住在何处,若是方便的话,择日我叫人去你家中提亲。”
徐夫人从月儿口中得知楚央央不像是普通的大家闺秀,但她见楚央央容貌不凡,言行举止虽然有些不合规矩,却也不会粗鄙唐突,想来应当也不是市井出身。
“提亲?什么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