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看向叶暖秋。
“你说的这个融合,如若成功自然是好,如若不成,也无关紧要,乃大势所趋也。”
虽然老爷子话虽这样说,但是其中那股不甘心的情绪,确实任谁都能听出来的。
是啊,自己坚持了一辈子的东西,到了却没有人喜欢了。
这该是怎样的一种孤独啊。
老爷子接着说道。
“昨天小郭子,给我打来电话,说起小叶也是赞不绝口。”
“今日一见,果然浑身下透着灵气。”
裴钰有些惊讶的看着自己师祖。
他老人家还没有对一个后辈做出过这种评价。
哪怕是她,当初第一次见的时候,也是还算有些灵气这种评价。
“当不得张老赞誉。”
叶暖秋谦虚的说道,“张老,您能跟我们讲一讲,当初在战乱年代,那些关于戏曲的故事吗?”
“战乱年代?”
张老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追忆。
回忆了良久,终于开口说道。
“那个时代,身处乱世,各行各业俱是朝不保夕。”
“但是戏曲在那个时候,却是最为昌盛的时候,地位虽然不高,但是技艺高超者,也是受到很多人的追捧。”
“说起那个时候的大家,其中有一个名叫裴宴之的大家。”
“在戏曲界,裴大家也算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那时我还小,正值敌军侵占我国疆土之时,敌人以安远县城全城百姓的性命相要挟,让裴大家为其演唱……”
裴大家不忍百姓殒命,只得委身伺狼。
方寸的戏台,只见他水袖柔婉,昆腔曼妙,那一声声叫好声中,深情的演绎着敢爱敢恨不惜血染桃花的李香君。
这一夜,小县城内一片寂静,而戏院里却灯火通明。
敌人都坐在戏台下,喝酒、吃肉、放肆谈笑。
台唱的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台下坐的是豺狼虎豹,恶鬼当道。
伴随着锣鼓声切,唱腔愈发悲愤。
台下那些豺狼似乎也怔住了。
就在此刻,台“李香君”大喝一声“点火”!
等到敌人发现,火势早已蔓延,
往外逃却发现门早已被堵得严严实实的,
整座戏楼都在敌人不知不觉间被泼洒了油!
台的裴大家正唱道《桃花扇·哀江南》:
俺曾见金陵玉殿莺啼晓,秦淮水谢花开早,
谁知道容易冰消,眼看他起朱楼,
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这青苔碧瓦堆,
俺曾睡风流觉,将五十年兴亡看饱……
说道最后,张老爷子双目含泪
“楼塌了,戏却未终。
位卑未敢忘忧国,都道戏子无情,怎知戏子也有心!”
听到张老爷子的讲述,在场的所有人,包括摄影师在内。
俱是悲痛无言。
虽然没有经历过那个年代,但是老爷子口中的裴大家,如此刚烈。
着实震撼心灵。
再想到当下,戏曲这种国粹,普遍后继无人。
就算是学习,大多也只是流于表面。
或许许多年后,就真如老爷子所言,这门艺术,就真的会彻底淘汰。
经典国粹未能传承,这实在是一件悲哀的事情。
“如果,如果可以,请将这家事迹传播出去。”
张老爷子看着叶暖秋,“也算是让裴大家的在天之灵知道,我们没有忘记他的忠烈义气的精神。”
叶暖秋重重点头。
“请张老放心,我一定会让这位大家被人记住的。”
张老今天说了这么多话,似乎有些累了。
靠在躺椅,拿着茶壶,半眯半睡。
叶暖秋和章运雷,为了不打扰张老的休息,这时候,也是主动告退。
随后,坐着节目组的车,来到节目组安排的酒店进行创作。
此时,酒店内除了三名摄影师,也安装了许多摄像头。
这样也是为了后期剪辑素材的时候,能够从多角度去阐述创作者的历程。
也更加增加节目的看点。
“叶老师,你现在有了灵感了吗?”
章运雷问道。
他身为传统相声艺人出身,虽然唱功还算不错,但是对于歌曲创作,那真是十窍通了九窍,剩下个一窍不通。
虽然刚才在张老家中,被张老所说裴大家的事迹所感动。
但是关于创作的灵感却一丝都无。
叶暖秋也是感叹那个年代,人们的民族大义。
心中也是想着,《赤伶》这首歌曲,对此正好无比契合。
既有传统戏曲唱腔,又能通过叙事的方式,对这件英勇事迹进行传唱。
而且此曲,也十分符合张老对自己的期待。
想到这里,叶暖秋点点头。
“心中已经有了一丝想法。”
章运雷顿时眼中一亮,叶暖秋说有了想法,那肯定就是有了灵感。
搞创作的人,只要有了灵感。
那么创作出来作品应该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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