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人在死亡之前,生前的回忆会迅速在意识中回放,也就是传说中的走马灯。
虽然对间桐脏砚毫无同情,但出于对同行:曾经的正义伙伴,以及圣杯体系制作者之一——马奇里·佐尔根的感慨,卫宫士郎在他弥留之际,用一个影分身施展了变身术。
借由卫宫士郎的记忆,变化出一位美丽而华贵的女性身姿。
一尘不染的银色长发,红宝石般的眼睛,精致到不似人类的容貌,还有那身纯白色的华丽礼服。
当她的形象呈现在弥留的灵魂之前时,回顾漫长人生之间的间桐脏砚,终于也想起了这位封藏于记忆伙伴。
二百年前,与他一同追求伟大理想的伙伴。
“羽斯缇萨·冯·爱因兹贝伦。”
200年过去了,远坂永人死了,她此前也不知道消失了多少年,为什么只有自己,一直不肯去死呢?
每日承受身体异化的痛苦,不能照射太阳,以这种非人而扭曲的方式都要活着,到底是为什么呢?
似乎有些想起来了。
最初的目的,是为了废除此世全部的恶。
为此而寻求圣杯。
寻求人力所不能及的奇迹。
在达成之前,没有消失的理由。
所以,要不惜代价的存活下去。
“想起来了么?你这个背叛理想的杂碎?”
本来想起樱的遭遇,卫宫士郎忍不住控制变化为羽斯缇萨的分身,对他展开最为杀人诛心的嘴臭。
但即使灭却师实际并不懂得和灵魂沟通,卫宫士郎也能多少感受到,间桐脏砚的灵魂的状态,正在由挣扎求生,逐渐转变成痛苦而撕裂。
找回初心,并认清自己后半生的丑陋,便是对他最大的惩罚和折磨,但这种折磨,又让卫宫士郎感受不到太多复仇的快慰。
于是“羽斯缇萨”叹了口气道:“最初的愿望,就由我来替你完成吧!”
间桐脏砚的灵魂也终于趋于安宁,如果他还能说话的话,一定会由衷的祝福道:“那么,祝你成功,我的友人爱因兹贝伦。”
卫宫士郎最后干脆的一箭,将间桐脏砚存在的痕迹完全的消除,结束了他的痛苦和使命。
也让笼罩在冬木市空长达二百年的阴影,终于烟消云散。
在场的两位间桐家族子孙,在之前的见闻,和卫宫士郎的略微讲述下,也接受了爷爷的确应该离开的事实。
切嗣怔怔的看着变成羽斯缇萨的分身,只觉得这女人和自己的妻子和女儿,或者说爱因兹贝伦家所有的人造人都很像。
“卫宫士郎,这难道是?”
他隐隐猜到了真相。
既然他诚心诚意的问了,那卫宫士郎也就大发慈悲的解答:“两百年前的冬之圣女,第三魔法的证明者,同时也是爱因兹贝伦家族所有人造人的蓝本。”
切嗣点了点头,基本和他猜测的一样。
但又皱起了眉:为什么这些事情,儿子会比自己这个爱因兹贝伦家族的门女婿还清楚?
卫宫士郎已经展现了很多次预知能力,干脆的统一甩锅:“是能够观测过去与短暂未来的轮回眼告诉我的。”
远坂凛忍不住一愣:这眼睛这么神奇?能帮我预测下一期的彩票号码么?
但当她还在记挂这种事情的时候,去过卫宫家的间桐樱,已经认出了卫宫切嗣的模样和身份,不顾身体的疼痛,向其问候道:“卫宫叔叔好!”
“卫宫叔叔?”
远坂凛刚反应过来,卫宫士郎便向她介绍道:“这是我的养父,最近刚用轮回眼复活的。”
在感叹轮回眼神奇的能力之余,远坂凛也更加对樱恨得牙痒痒,即使后者接下来主动道歉,表示自己对她出手都是出自爷爷的指使,也已经在凛心中落下了极坏的形象。
一行人很快开始清理校园的魔术痕迹,并救助被鲜血魔殿影响的师生。
“喂,卫宫士郎!”
收拾的过程中,远坂凛凑了来,似乎有些为难,但眼神中又带着十分殷切的色彩,开口问道:“既然你能够复活叔叔,那能不能复活我死去的父母?”
在不远处偷听的樱也心中一颤。
虽然间桐脏砚一直以父母在二选一中抛弃了她,作为刺激其黑化的论点,但樱也依然渴望得到亲生父母的疼爱。
但卫宫士郎却扫兴的摇了摇头:“很遗憾,这个术需要残余的身体组织。”
虽然大蛇丸曾经复活过死去几十年的前代火影,但两个世界的最大区别是:虽然都说忍者的尸体藏着无数秘密,但忍界终究是流行土葬,骨髓中还可以提取DNA——人体身份及存在的证明。
而现代的日本则因为狭小的国土面积,是火葬普及率最高的国家之一,焚烧过后的骨灰就是燃烧剩余的无机物和未燃烧完的有机物了。
虽然也有烧不干净,还能鉴别出DNA的案例,但卫宫士郎也无法对远坂凛做出保证。
这也是他为什么保存切嗣身体切片的原因。
远坂凛略有些失望,但按照她的性格还是很快看开,对卫宫士郎露出了一个微笑。
卫宫士郎舒了口气说道:“但我们可以完成死者未竞的愿望,就像间桐脏砚死前见到冬之圣女后的安息一样。”
远坂凛有力的点了点头。
实际,他对间桐脏砚最后的仁慈,多少也是为了引出这一话题。
“去间桐家吧,樱。”
卫宫士郎转过身来,将正在偷听的间桐樱吓了一跳。
间桐脏砚虽然死了,但樱体内的黑圣杯碎片依然没有完全消除,对了阻止她的黑化,卫宫士郎只好给她多一些关爱。
但远坂凛终究先来,于是他打算向樱介绍另一个真正竭尽全力守护她的男人。
和伊莉雅汇合,并顺手消灭了间桐家那群恶心的虫群后,卫宫士郎在间桐脏砚的书房找到了一本叫做《黑暗魔剑士卡利亚》的书。
那是即使常年处于异化痛苦中的老虫子,也能在看完后笑出来的欢乐源泉,还曾经拿来给小樱讲故事。
据说每当虫爷因为痛苦而彻夜难眠时,打开这本书后,都能笑的昏死过来。
因此,当拿着这本书时,卫宫士郎默默告诉自己:“这是一个值得尊敬的悲剧人物,一会哪怕多好笑,你都不能笑出声!”
于是,他首先翻了翻目录:
黑暗的魔剑士卡利亚
邪心觉醒篇
被嫌弃的堕天使篇
漆黑的邪眼篇
“我的魔眼可以斩开黑暗”——卡利亚。
——
“哈哈哈哈……”
卫宫士郎的狂笑在间桐府远远飘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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