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听墙角。
看人家夫妻行房事。
开个玩笑啦。
我林某人正人君子,怎么可能干这种事呢?
看着九叔手上那顺手抄起的足足有拳头粗的棍子,还有那一脸的不善,林少宇顿时心中有些虚,连忙认真观察了起来。
他刚才已经看过了房间的布局,没有任何的不祥之物,比如棺木、阴瓷、阴木之类的东西,招阴引鬼聚晦气,这些东西都没有。
反而多了一些书,一些字画,倒也不是什么阴秽之物。
房间正中间还放着一张红木大床,上面的龙凤雕的活灵活现,一看就是出自老木工之手。
老木工?
鲁班术?
林少宇心中顿时有所悟,围着那木床转了一圈,紧接着双目紧闭,趁着没人看的角落,一道微光自他额前闪过,一切便了若于心。
他自信的向前踏了一步,来到了红木大床边,用手摸了一下床沿,轻轻的往里面推,紧接着又往左边一扭,只听咔嚓一声,好似什么东西掉了出来,就在那床底。
定睛一看,赫然是一个用木头打造的精致的小木玩意儿,两个小人抬着一个桶,另一个小人手中握着葫芦瓢。
这是什么玩意儿呢?
这是鲁班术之中的记载,用特殊的材料打造此物,将其藏在床底下,每到夜晚睡觉之时,便会梦到两个小人抬着尿桶而来,还会吹着口哨,情不自禁的就尿了床,这就是新郎二十多岁还尿床的原因。
至于新娘子,可就惨了一点,一做梦,就梦见有人往她嘴中灌粪,这玩意儿哪怕是做梦,也没人愿意去尝一尝,自然闭着嘴巴不愿开口,可不就哑了。
这鲁班术也好破解,只要不睡觉,自然就不会做梦,自然也不会尿床,时间长了,嘴巴也能说话了。
只在这红木大床上睡觉就可避免鲁班术,不过想想也不现实,寻常人也不懂,这可是人家新婚的大床,不睡这,睡哪?
林少宇把玩了一下那木雕,一脸得意的伸给了九叔,就等着得到师傅的夸奖。
九叔接过木雕,看着林少宇意味深长的说着,“茅山的功法才是根,现在你的实力还不够,尽量少用,用多了容易伤精神!”
“我知道了,师傅,会尽量少用的,只是想确认一下,不想冤枉那个木匠。”
会鲁班术的,能够做出这样精致的木雕,并且藏在新婚大床之下,也只有打造这大床的木匠能够做到了。
用鲁班术害人,就是邪道!
九叔倒是没那么生气,看了看手中的木雕,径直塞入了袖口之中,“阿宇,你不要说话,看师傅一会儿如何行事。”
“好。”
只见九叔走出门,刘老二和老板已经捧着热茶在那等候着,见九叔出来,便急切的上前,“林道长请喝茶,不知道是何原因?”
九叔接过了茶,道了一声谢,不紧不慢的说道,“些许小事而已,只是乱了些风水,乱了六神,打造些家具摆放摆放,便可安宁了。”
一听此言,刘老二顿时长长的松一口气,放在心中的担子顿时降了下去。
他最害怕招惹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又害怕新娘子是什么命格奇缺之人,他这小家小户,不求大富大贵,只想要平平安安过个小日子就行。
“啊,林道长,需要何等何样的家具,您吩咐着,我这就差我儿子去找木匠陈打造。”
刘老二朝着一旁挥了挥手,一个小伙子便跑了过来,二话不说跪倒在地,咚咚咚的先给九叔磕了三个响头。
九叔有些哭笑不得,这小伙子果然如同传言的那样,老实憨厚,就是不知道哪儿得罪了那个木匠。
那木匠陈是任家镇有名的祖传的木匠手艺人,手上的活极好,那龙飞凤舞的红木大床,一看就是他的手笔。
他那人人不坏,就是心眼小,用鲁班术来捉弄人,想必刘家也是哪里得罪了他~
九叔心中思索着,伸手将刘老二的儿子扶了起来,“你那新婚之房风水极乱,要想梳理风水,需要跟那红木大床配成一套,还得去寻那木匠陈,打一套梳妆台,再打两套椅子,打一套红木柜子,打一套衣架,如此便可以了,记住了吗?”
“九叔!您说的话我都当圣旨呢,记得清楚着,唉,我这脸可真是丢完了,十里八乡的都知道我二十来岁还尿床,要是能解决这事,别说是就这几套,再打个十套八套,也值得!”
成年大汉夜晚尿床,而且好几天,这种糗事可真丢人丢大了。
九叔哈哈大笑,将衣袖之中的木雕拿了出来,放在了刘老二的儿子手中,“把这个也带去,给木匠陈说句话,就说他手艺不错,到时候你认真磕个头给他求一求,那家具可要用心的才会有效果!”
“晓得,晓得。”
刘老二的儿子将那木雕塞到怀中,紧接着熟练地用一块白布捂住嘴,低着头从后门走了。
刘老二和老伴连忙请九叔坐下,好茶好点心的招呼,林少宇也沾了点光,他听着厨房隐隐的有人哭泣,心中便也明白,想必就是那新娘子了。
他看了看了桌上的糕点,轻轻的捏起一个尝了尝,味道不能说极好,人间美味,但也能算得上家中的美食,至少他是做不出来的。
“可看懂了?”九叔端起茶杯轻轻的抿了一口,紧接着又忍不住考校起林少宇,这个小徒弟比文才秋生天赋好的多,后继有人,自然要认真培养。
林少宇点了点头,所谓的风水之说都是假的,只是为了不说出木匠陈而已。
对于他们而言,木匠陈不算什么,但对刘家而言,这可是一个不小的麻烦,鲁班术还是有些用的,不懂得破解之法,自然会落得全家不安宁的后果。
“为何要买那么多的家具?那不是很花钱吗?”
九叔轻点桌面,“可曾看他二人的房间,空荡荡的,新婚之人自要打家具,也算不上多花冤枉钱,而且自会有人出这份钱。”
“是谁?”
九叔笑而不语,继续吃着茶,打起了一个哑谜。
没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便看到刘老二的儿子急匆匆的回来,身后还跟着一大帮人,吆喝的热火朝天,来来往往搬着一堆的家具,一眼看上去都是上好的,无论是材料还是雕工。
拍家具的人将家具摆好之后,便站在了一旁,一人拍了拍衣服,恭恭敬敬的跪在了九叔面前,“九叔,这些东西都是阿叔给新人送的礼,乡里乡亲互帮互助,那是应该的。”
原来木匠陈就是送家具之人。
木匠陈那徒弟上前小声地解释了一番,原来那一日,木匠陈也参加了新娘子的婚礼,不知道是不是疏忽,新娘子陪着新郎敬了一圈的酒,偏偏就把他木匠陈给漏了。
一圈人都敬了,就是不敬我?
你这房屋里里外外还是我帮你打造的,都是上好的材料,我亲自雕刻的!
狼心狗肺之徒!
忘恩负义之辈!
木匠陈一生气,便使了点手段想让新人尝尝苦头,没想到被九叔识破了,就让徒弟赔了一套家具,一来是弥补新人受的罪,二是讨好九叔。
他是做木匠生意的,祖祖辈辈都是任家镇,卖的就是口碑,一旦九叔将这事儿捅出去,让镇子上的人知道他做这下作之事,他那铺子也不用开下去了。
九叔自然也没多说,毕竟都是镇子上的,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就轻轻的抿了一口茶水,此事便算过去了。
至于新郎新娘那一天到底是故意不敬酒,还是疏忽大意,也没有人去追究了,无论是哪一种,这个苦头吃的都不亏。
只是可惜,不能明说,没办法让他们两个吃个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