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定坤与周崇延二人出了水宫后,却并未离去,而是立身于云海之上。
周崇延眼中闪过一丝异色,道:“坤师兄莫非是想同那齐云天论法一场不成?”
周定坤冷冷道:“修行之途,本就是你争我夺,更何况这明石乳事关你我道途,且就在眼前,又何必再徒费心力,去他处另寻?”
说罢,他扫视下方海面后,又道:“若不是顾忌那寒魄妖王水宫内有厉害禁制,为兄定然当场与那齐云天做过一场。”
周崇延本就是得了寒魄妖王消息,特意为此明石乳而来,若是失去眼下这番机缘,恐怕又得等上数载了。
定阳周氏为为玉霄大族,比之溟沧派内的五大姓也是不差的,其内要想搜寻到明石乳这等凝练金丹的外药,也并非是难事。
可此物稀少无比,想要同族中求取这明石乳来凝练金丹,却是颇为麻烦,便是周定坤这等洞天真人门下弟子,也需要一两载时日方能得族中赐下,是以若是能在眼下将这明石乳拿到手中,却是能省事不少。
两人当即在周围布置下几道禁制,接着将身形在云头内一隐,随后便等待那齐云天何时出来了。
水宫中
苏玉恒与覆空、挪岳三人见齐云天将那明石乳拿下,且听寒魄妖王的意思,其人似乎打算与前者同行,为其护法。
一时间三人面面相觑,有些不知所措。
覆空道人也未曾想到会有溟沧、玉霄这等洞天真人门下的弟子亲身前来,按理来讲此辈是不缺这等修道外物才对。
他哪里知道齐云天出身师徒一脉,外出搜罗凝练金丹所用的内外三药,乃是师门规矩,而周定坤二人则是因为想要修成上三品金丹,这才外出寻药的。
覆空道人抚须略略思索后,转过头来对着苏玉恒无奈笑道:“看来我等是无缘此物了。”
苏玉恒出身溟沧派,与齐云天乃是同人,其人虽然同他有些交情,却也不可能与他一同对付自家师兄的。
更何况齐云天乃是洞天真人门下弟子,听闻其恩师孟至德为那位洞天真人座下大弟子,其功行已是到了即将结婴的层次,这岂是他小小一个恒空殿主所能招惹的?
这些东西覆空道人还是拎得清的,只是失去了眼下这番机缘,再想搜罗到足够份量用来凝练金丹的明石乳,恐怕却是要再等上数载了。
这时,苏玉恒却是目芒微动,摆手言道:“道友且慢,依我看此间却未必没有机会。”
覆空、挪岳二人闻言,顿时面露讶然之色,连忙开口问道:“哦?不知道友是何意?”
苏玉恒面上微微一笑,淡淡道:“道友可曾注意到方才那玉霄派的二人?此二人目藏冷光,依我看却是不一定会甘心这般错事机缘,说不定...其人现在已是在外间等着。”
覆空道人同自家师弟对视一眼,皆是露出惊讶之色来,不过转念一想,此事却也并非不可能。
修道之路本就是你争我夺,他二人出身恒空派这等小派,更尤为清楚此间的门道。
眼下这明石乳能省去数载奔波寻觅之苦,换了自己也定然是不会轻易放弃的。
更何况那周氏二人本就出身玉霄派,其中周定坤又是洞天真人门下弟子,自是不休齐云天的。
越是思索此时,覆空道人的心思便越是活络。
尤其是事前那寒魄妖王曾开口说过瓶中明石乳的份量足够五人用来凝练金丹,若是那周氏二人果真在外间欲行那半路截道之事,自家拿准机会,主动助其人一把,事后却未必不能求其人分润一份明石乳来。
想到此处,覆空道人顿时面露喜色,不过此间同辈众多,尤其是正主还在殿中主位上,却是不好明说此事,以防被人听去。
好在挪岳道人也是心思活络之辈,两人又是师兄弟,眼神交流之下,便已是互相明白了心意。
苏玉恒见覆空、挪岳二人已是懂得了他得意思,面上不禁微微一笑,拿起长案上的白玉酒樽,小酌一口。
他也是未曾料到这位齐师兄也会在此现身,不过眼下却是正好,还有两月时日便是那甲子四侯水滴落的时辰,如今因为寒魄妖王举行此会,广邀各派弟子前来,却是引得不少同辈都是来到离槐岛附近。
甲子四侯水滴落之时,会有异象相伴,届时争抢此水之人定然不少,若是能在此同这位齐师兄结伴,其人定能为强援,为自己分担许多压力,届时拿下甲子四侯水的机会也是大得许多。
更何况以他观之,这位齐师兄已是有了玄光二重功行,此次外出寻药,正好也需要这甲子四侯水来凝练金丹。
若是其人不知晓那处两个月后便会滴落此水,自己却是给其人送了一场机缘。
此时殿内已是有不少修士见明气乳已是被齐云天收入囊中,自己又惹不起这等大派弟子,便起身告退一声,径直离开了水宫。
不过前来参加此会的修士也并非全是为明气乳而来的,有部分功行浅薄的修士心知自己难以拿下此物,索性全当涨涨见闻,正在殿内寻人交谈。
齐云天在同寒魄妖王交谈一阵后,约定三日后于离槐岛汇合,随后便大袖一振,起身往殿外迈步走去。
霎时间,殿内诸人皆是心思各异。
齐云天出了水宫后,起得一道声势惊人的遁光,沿着来路,往上方遁去。
可方一出水面,他便察觉到不对,周围似是被人布置过一番,摆下了一道法阵。
只见周围有一团烁然清云弥漫,宽及十余里,笼盖上下四方,其内有万星闪耀,七色繁光时隐时现,耀眼生辉,声势惊人。
云海上的周氏二人见齐云天出来后已是落入自家布置的法阵,顿时面色微微一喜。
周定坤冷哼一声,道:“这齐云天为洞天真人门下弟子,其手段定然不俗,仅凭这道仓促布置下来的万曜返枢大阵定然是困不住其人,不过却可以逼出其人几分手段,好令我等看看此人虚实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