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一品就那么几个。”
“墨家巨子算半个,蜀山部落避世不出,儒家圣人不会来。”
“满打满算,除了鬼谷子,也就剩下你阴阳家的东皇太一和楚南公。”
“那么月神,告诉我,如果不是楚南公,难道会是东皇太一拦住了北冥子?”
河图三言两句。
哪怕从头到尾,楚南公都不曾现出踪影,但就凭他这几句话,似乎已经足以让人无法辩驳。
月神微微惊讶。
直到此时她才知道,这个荒诞可笑的陷阱,非但引来了流沙、墨家,甚至在看不到的地方,还有一场一品之战!
那可是一品啊!
不要说他们本身就是高坐云端,轻易不现世的存在。
大秦江湖,有多少年再没有出现过一品之战了?
可就在今天。
这位刚下山的大秦公子,弹指间便搅弄了天下风云!
不难想象。
假以时日,大秦江湖又会因这位公子河图,发生怎样的惊天变故!
……
月神很快收敛神色。
“这些都只是您的猜测。”
“如今尚无证据,公子何以要我阴阳家给您解释?”
“就算真要解释,也总得确定,确实是楚南公所为。”
她的话,自有道理。
但河图只是看着她,眉梢扬。
“我劝你想好了再回答。”
“你确定要敷衍我?”
“一旦等北冥子回来,我要的可就不仅仅是你阴阳家一个解释了!”
月神悄然握拳。
她本就二品,已经很多年很多年,再没有人敢这样和她说话了。
她知道这位公子和赵高在宫里的那场小冲突。
当时她也并未在意。
只是以为少年人天赋惊艳,目空一切,不知天高地厚。
可事到如今。
她当然知道,这位公子绝非盲目跋扈。
他所做的任何一件事,都有他的用意和目地。
看起来。
他非但不把罗网放在眼里,连阴阳家,他也同样怀有敌意。
可为什么?
凭什么?
就算如今的天宗再蜕变。
他真以为一个天宗能同时抗衡阴阳家和罗网?
月神很想拂袖而去。
但想起陛下的旨意,她终于还是不敢撕破脸皮。
她必须得顾虑嬴政的态度。
他也始终是嬴政的公子。
月神长长吐了口胸中浊气。
“回公子问话。”
“楚南公只是阴阳家的客卿。”
“所谓客卿,地位超然,享受阴阳家的供奉,但不受阴阳家管束。”
“他来去自如,此事……阴阳家委实不知。”
河图抿唇,短暂思索。
他平静道:“你的意思是说,楚南公的所作所为与你阴阳家无关。”
“那我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
“我若要杀他,同样与你阴阳家无关?”
月神不假思索。
“当然。”
顿了顿,她蒙着轻纱的双眼微微低垂。
她又补充道:“或许公子可以问问丞相大人。”
“您可能不知道。”
“这几年楚南公在咸阳交游广阔,他同时也是丞相的座宾。”
河图顿时惊讶。
但肯定不是惊讶李斯和楚南公的交情。
他只是意外,月神为什么会画蛇添足的多这一嘴?
难道她和李斯不对付?
但不管怎样。
这终究只是一个拙劣的小伎俩。
“挑拨离间这种小手段,他辈子就不屑用了。”
他随意挥手。
“没你的事了,下去吧。”
月神微微躬身,消失无踪。
只是离去时。
她看似平静,实则心底很难平静。
她不知道公子河图为何会对阴阳家怀有敌意。
但她知道,阴阳家必须得未雨绸缪了。
否则,今日的流沙,很可能也是来日的阴阳。
……
城墙下的大战彻底结束。
考虑到嬴政还站在那里,似乎依然没有离去的意思。
河图再不情愿,也不能视而不见。
他跟晓梦简单递了个眼神,然后便走下城墙。
刚下去。
在城门口打扫战场的章邯,瞅准时机便迎了来。
他威武粗犷的脸满是惭愧。
今日一战。
章邯心里也清楚。
倘若公子放任他们不去理会,那不要说后来的流沙亡命徒,单单之前的饿狼和毒蛇,恐怕就不是他麾下锐士所能应对。
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说。
因为他的自大。
因为他对公子河图的怀疑。
导致他险些再一次全军覆没。
公子河图……又救了他一命。
再粗鄙的武夫都知道,接连两次全军覆没,他就算人不死,在陛下心里,也活不成了。
他向河图深深躬身。
“末将有罪。”
“今日任何从战场逃离的逆贼……都是末将的过失!”
“请公子责罚!”
河图没说话。
他知道章邯的意思。
如果听他的话,准备的再充足一些,那么他就能更快的清理杂鱼。
从而也可以腾出手来,围杀高渐离三人。
可这种事情。
河图其实不在意。
高渐离他们就算再跑,又能跑哪去?
巧的是。
他下一个目标,刚好就是墨家机关楼。
他随意挥手:“我没有责罚你的权力。”
“要认错,要么找李斯,要么找陛下。”
他说完就走。
章邯愣了一下。
连忙又冲着他的背影喊道:“敢问公子,活捉的流沙这些人如何处理?”
河图头也不回。
“杀了。”
章邯咽了唾沫。
“还有天宗道士送来的隐蝠……如何处置?”
河图还是没回头,已经有了不耐烦。
“都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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