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是什么时辰?”
“寅时三刻。”
“寅时……陛下,我对那两个人完全没有兴趣。”
“你知道来人是谁?”
嬴政疑惑。
扶苏刚回来,他居然已经知道,莫非天宗也有眼线?
他目光滑过河图。
忽然转念一想。
他顿时勃然。
“朕还以为你果真改掉了疲懒的毛病!”
“真是江山易改,禀性难移!”
“朕不到寅时就起床了!”
河图面色不改。
他躬身,从容道:“陛下误会了,我真不是起不来。”
嬴政扬唇冷笑。
“好。”
“既然你说对他们两个没有兴趣,告诉朕,他们是谁?”
河图抿了抿唇。
“他们从临淄郡来,肯定是临淄圣贤庄的儒家人。”
“有资格殿……陛下也断定我会感兴趣。”
“儒家山主,伏念。”
嬴政错愕。
他还真知道?
但他很快醒悟,不对,这是这小子推断而来,他也并不是一开始就知道。
也就是说,他果然还是懒得早起朝!
他一肚子闷气。
偏偏又没理由发作。
于是他只好嘲讽问道:“你不是说,你此次下山,是要解决天下纷争,平定江湖。”
“怎么?”
“儒家难道不是江湖纷争?”
“儒家的山主,不值得你感兴趣?”
河图叹了口气。
“儒家是动荡的因素。”
“伏念也足够重要。”
“但陛下,用不着朝,我也能知道,他们这趟前来,必定是在朝堂夸夸其谈,争取陛下的支持,大秦的认可。”
“可问题是,陛下不会支持,大秦也不会认可。”
“既如此,何必与他们多费唇舌?”
“等时机成熟,证据确凿。”
“我自然会用手中的刀,和他们好好谈谈。”
跟一帮最擅长口舌之争的人唇枪舌战,累不累?
何必?
纵使他对伏念再感兴趣,也不至于让他凌晨爬起来,只为见他一见。
“他说的太有道理了!”
嬴政发现他竟然无言以对。
他长长吐了口胸中闷气。
怎么可能让这小子称心如意?
他想了想。
突然问道:“你刚才去看你母妃,你母妃还好?”
“朕记得,你还有个妹妹,小采薇还好?”
河图莫名其妙。
完全不知道他为何突然提起这茬。
嬴政云淡风轻的笑了笑,似乎只是以父皇的身份和他说一些闲话。
“前段时日。”
“承恩殿的小采宁出宫逛了一趟,詹事府的人回禀,帝女十分开心。”
“朕本想着,你与你母妃多年不见,如今既已开府。”
“或许可以让她和采薇到你府里小住。”
“你也可以带采薇出去走走。”
“现在看……”
根本不等他说完。
河图豁然躬身。
“陛下!”
“儿臣忽然想起,伏念此来,无论他会在朝堂说些什么,一定程度必然代表儒家的意志!”
“儒家人最擅蛊惑人心!”
“我既为大秦的公子,又岂能坐视?”
“儿臣愿为陛下分忧!”
没办法。
宫里的女眷想要出宫一趟,千难万难。
他无论如何也想带采薇出去走走。
嬴政很满意。
李斯说他的母妃与妹妹是他的逆鳞,触之必怒。
现在看,逆鳞也有逆鳞的用法。
用好了,就是顺鳞。
“不过,这小子着实可恨!”
“朕在他心中的份量,竟然还不如采薇这个稚女!”
“是得给他出道难题。”
“让他谨记,这大秦天下,究竟乃是谁人天下!”
……
一念至此。
嬴政略抬下巴,倨傲淡漠。
“你虽在山三年,但如今看来,朝堂的事,你也有你的理解。”
“朕不管扶苏带来这二人是何用意。”
“也不管他们会在朝堂说什么。”
“朕可以拿出礼贤下士的态度,但朕决不容许他们胡言乱语。”
“你明白朕的意思?”
很明显。
嬴政也知道,伏念一旦朝,免不了鼓吹他儒家理念。
现在的他,拥有天下,有容乃大。
或许可以允许他在朝堂发出声音。
但他绝不能容忍,他的声音,压过大秦。
所以他的意思,也就是要河图阻止伏念。
可关键是。
既要礼贤下士,不能动刀,那还能怎么阻止,怎么让他哑口无言?
河图一阵头疼。
他勉强道:“陛下。”
“我以为,这种事,您最好还是召李斯来商榷。”
“他虽是法家大家,但与伏念同出一门,对伏念肯定更为了解。”
“再不然还有冯劫这些人。”
“我在山修道,又不是修儒,怎么阻止?”
嬴政挑眉,不容拒绝。
“你知道李斯也是师从荀子,就应该知道,他很难在朝堂与伏念争论。”
“至于冯劫……你觉得他会?”
御史大夫冯劫,扶苏一系。
伏念又是扶苏的客人。
这意味着什么,再明显不过。
也就是嬴政了。
他的独掌乾坤决定了他没必要在意这种琐事。
否则换成任何一个帝王,都必然会及时处理。
可他不处理。
凭什么让他处理?
河图开口便又要拒绝。
然而。
嬴政不再给他拒绝的机会了。
他果决霸气。
“此事就这么定了。”
“朕还有许多奏章要批。”
“天下三十六郡,朕很忙,你且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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