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政事殿出来,河图直接去往平安殿。
本来他还想让母妃和采薇,到他的公子府小住几日,可现在的情况,也只能等到他回来了。
走到后宫。
路过采薇和采菽当初争执的小花园。
相当意外的是,那里居然站有两个年轻男人,看起来,分明是早早的等在那里。
扶苏。
将闾。
他的两个兄长。
他们一看到他,将闾明显很不情愿,但扶苏还是硬拉着他迎了过来。
他边走边笑道:“听内侍说,你在政事殿和父皇议事。”
“我和老三就在这里等你。”
“料想你也是和父皇商议前往庐江郡一事。”
“说完也应该过来见你母妃。”
“如何,什么时候走?”
将闾排行第三,扶苏当然可以称呼他为老三。
他们两个。
一个温和亲切,一个神情冷淡,构成了绝对的反差。
河图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随口回道:“辞行完,今天就走。”
“这么着急?”
扶苏皱了皱眉,懊恼道:“要不然改日?”
“我才回来。”
“你我兄弟也是三年不见,怎么也得聚聚才是。”
河图更纳闷了。
他这位兄长,莫非一点都不介意朝堂发生的事?
这幅兄友弟恭的态度……不像装的。
他笑了笑。
“来日方长。”
“等我回来,随时都可以一聚。”
扶苏又要说话。
但抢在他前面,将闾极为不屑的冷哼一声。
“等你回来?”
“你确定你回得来?”
河图脸色当即一沉。
他和扶苏客套,是因为扶苏的姿态,他必须客套。
可跟将闾这种粗鄙武夫,客套远不如拳头来的有说服力。
他直接问他:“你又想打架?”
将闾整张脸都黑了。
也许是想起了城门口被支配的恐惧。
但饶是如此。
他仍然耿起脖子:“来,打就打,怕你我就不配是嬴姓!”
说着,他也果然拉开了架势。
见状。
扶苏连忙拍下了他的手臂。
他恼怒道:“你们两个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兄长?”
“胡闹!”
将闾犹自不服,但不再说话。
扶苏这才跟河图道:“你们两个之间的误会,我也知道了。”
“小采菽不懂事,你别往心里去。”
“都是一家人。”
“老三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素来鲁莽。”
“我刚才也见了国夫人,她会管教采菽。”
河图明白了。
他这位兄长,是来摆长兄的姿态了。
他不排斥。
这也不是坏事。
不管他是真情还是假意,只要他愿意客观的来处理这些琐事,都会给他减少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他也乐见其成。
……
但没想到。
扶苏又道:“不过,你也有你的不对。”
“说到底,老三也是长兄。”
“你怎么能说动手就动手?”
河图想了想。
解释一句。
“这事不怨我,我当时也跟他说了,让他先回宫了解情况。”
“可他不听,非要打一架。”
“我已经很克制了。”
将闾不阴不阳的插嘴道:“是啊,很克制了,好歹我还活着。”
“否则你二品修为,我哪能活到现在?”
河图根本懒得理他。
扶苏瞪了他一眼,转头看向河图。
“不管怎样。”
“你动手总归是不对。”
“你既然学了儒,也知道长幼尊卑,就更不该对他动手。”
“这样,你给他道个歉,此事也就过了。”
“我们始终是自己兄弟。”
河图沉默了片刻。
还以为他不介意朝堂的事。
哪有那么简单?
他刻意提起长幼尊卑,何尝不是在暗示他,他朝堂也错了?
原来。
他摆这个兄长的架势,不只是解决家务纠纷,更想让他低头认错。
或许,他敷衍道个歉,大家面子都好看。
扶苏这个长兄有威信了。
将闾也出气了。
某种程度,他暂时也不必担心扶苏暗中和他过不去了。
可谓皆大欢喜。
可问题是……凭什么?
他连嬴政尚且不会主动低头,又怎会向扶苏低头?
他的脸色淡漠了一些。
“道歉就不用了吧。”
“往后他不再招惹我,我也不会招惹他。”
“他是兄长不错,但为兄不尊,为弟自然也不会敬。”
扶苏原本温和的眼神渐渐淡了。
“哪怕是我要你道歉,你也不愿?”
河图无趣的笑了笑。
“这和是你是谁没关系。”
“对就是对,错就是错。”
“总要讲讲道理。”
扶苏不再说话。
将闾在一旁又拱火道:“行了老大,这事你就别管了。”
“我早就说了。”
“十一今时不同往日。”
“一身修为强横,又有父皇青眼相加,他怎会把我们放在眼里?”
河图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将闾先是缩了缩脖子,随即又挑衅回来。
……
小花园里,气氛僵持。
河图有些遗憾。
老实说。
他一开始对扶苏感官还不错,谦逊温和,亲切宽仁,很有长兄的做派。
只是很可惜,他终究对他构成了威胁。
正如李斯所说,树欲静而风不止。
在这件事情,不管他有意还是无意,不管他做了什么,他最终一定会被扶苏视为障碍。
况且。
眼下看起来是面子的事。
但说到底,还是理念的事。
他和扶苏的理念不同。
不是一路人,就没必要硬往一路凑了。
他叹了口气。
“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如果这件事你们觉得还不算完……可以等我回来,我们好好讲讲这个道理。”
他说完,也就径自走开。
将闾望着他的背影,唇角冷笑。
扶苏遗憾叹息。
“我明明已经愿意给你机会……”
“你为什么不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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