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捕头,是这里没错吧?”
是夜。
陈长生跟李甫蹲在野外,周遭的蚊子寻找这新鲜的血液,往李甫身上凑。
在他们面前不远处,有一间住宅,灯火通明,内里人影绰绰,窈窕的女子在烛光的映照下,往床边投出一个婀娜凉爽的影子。
“对,这就是卢寡妇家。”李甫点头,眼睛却没有离开过那剪影半分。
“哈喇子收一收。”
陈长生无言。
“小陈道长,你误会我了,我这人洁身自好的,人称纯洁小白龙,我真没有歪心思。”李甫对天发誓,他只是纯粹欣赏美。
陈长生瞥了一眼他,意思不言而喻。
李甫悻悻道:“没办法,卢寡妇真的,真的,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我在黄寡妇,王寡妇,董寡妇她们身上都没见过,真的,那是一种特别的,非常特殊的感觉......”
“骚呗!”
黄寡妇、王寡妇、董寡妇......洁身自好,呵!
“对,就是这个感觉,小陈道长你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卢寡妇她是真的骚!”李甫眼前一亮,仿佛寻到了知己。
陈长生呵呵一笑,骚?
希望李甫看到现实之后还能这么觉得。
在他眼里,眼前那里有什么住宅,只不过是一间废弃的房屋,长满了蛛网,而李甫所谓的卢寡妇,身上一股腐烂的味道,仿佛放置了数月的海鱼,发烂发臭,隔着老远都在折磨他的鼻子。
“骚吗?你要不要看看我眼里的景象?”陈长生说道。
“要用牛眼泪、柳叶开眼吗?我准备好了!”李甫从怀里掏出了两片柳叶,还有一个小水壶。
“你懂的还真多。”陈长生诧异。
“老人都这么说嘛。”
李甫把东西往陈长生手里一递。
但陈长生只拿了柳叶,并没有要所谓的牛眼泪。
“只有即将老死的牛流下的眼泪才有用,你这个没用。不过柳叶有破邪的特性,有这个就够了。”陈长生解释道。
陈长生拾过小草上的晚间露水,往两片柳叶一抹,交给李甫:“擦擦眼睛,看看把你迷得不要不要的卢寡妇是个什么东西。”
李甫把柳叶往眼睛上一抹,果然看到了不一样的景色。
荒野废宅让李甫眼睛一突,他看到窗户袅娜的身影,把自己的脸庞私下,然后拿起画笔在上面勾勒的场景。
“这这这......”李甫目瞪口呆,好险没叫出声来,好在陈长生眼疾手快,赶紧把他拉走。
远远看见屋内没有动静之后,陈长生这才放开手,解释道:“那是画皮鬼。”
所谓画皮鬼,就是一种本相丑陋的恶鬼,通过剥下生人皮囊,让自己藏进其中的鬼怪。
这种鬼怪极其狡猾,生人的皮囊可以让它们躲避阳光和他人探查,但因此需要时常更换皮囊,否则皮囊五官就会溃烂。而若是不想更换,则会像屋里这个,通过画笔,用法力定住五官,重新勾勒,使之如同新生。
“这下麻烦了。”陈长生皱眉。
画皮鬼最为警惕,一旦发现不对,立马脱离皮囊逃窜,之后用新的皮囊混进人群,再要追踪就困难了。
对付画皮鬼,最好就是趁它不被,一击必杀。
可不能让功德白白跑了。
陈长生思索了一下,看着李甫,笑眯眯道:“李捕头,还得靠你了。”
李甫一脸疑惑。
只见陈长生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为了昌平县的太平,就劳烦李捕头牺牲一下色相,迷惑一下画皮鬼了。”
“啊?”
“放心,关键时候,你只要大喊一声,我飞剑进来,当即斩杀此鬼,保你安然无恙!”
有了陈长生的再三保证,李甫摸了摸腰间的火铳,再确认了一遍:“小陈道长,我一喊你就马上要有动作啊,我的身家性命都在你身上了!”
“当然!”
“一定啊?”
“肯定!”
“记得啊?”
看着站在门前犹豫不决的李甫,陈长生实在担心惊动屋内画皮鬼,直接一脚把李甫踹了进去。
“啊......老妹儿,我来啦!”
这一声叫唤差点让陈长生忘记施展敛气决,好在他心境强大,及时稳住,暗自等待出手时机。
隐匿身旁的飞剑也在蓄势,想着待会儿狠狠插入屋里那只画皮鬼。
“诶呀,李郎,今晚你怎么来的这么迟呀,让人家好等!”
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伴随着喘息,陈长生知道,接下来就等着李甫的大喊。
半盏茶过去。
大门打开,脸若春风的李甫走了出来。
陈长生忘了一眼窗内,又看了一眼李甫,低声问道:“你怎么出来了?”
“我完事了啊?”李甫同样疑惑。
“你怎么不喊?”
听到陈长生的低声问话,李甫一怔,脸色僵住了:“我忘了。”
陈长生拳头紧了。
李甫赶紧低声保证道:“我还能再战!这次我一定喊!”
说完便转身,推门而入。
“诶呀,李郎,你怎么又回来了?不要嘛~”
陈长生眉毛一跳,屋内声音继续,随后又是半盏茶功夫。
李甫目光坚定的望着陈长生,语气决绝:“我想尝试驯服她。”
陈长生倒吸一口凉气。
“小陈道长,你听我说,那个卢寡妇,她真的很骚啊!”李甫脸色难看,他本来想喊,但卢寡妇往他身上一靠,他就什么也记不得了。
只记得一个劲的仰卧起坐。
“要不我去一次,这次我一定喊!”李甫发誓道。
陈长生把他拦住,低声吐槽道:“事不过三,你再进去怕是要惊动画皮鬼,这次我来。”
李甫张了张嘴巴,最终只是拍了拍陈长生的肩膀,凑到他身边小声说道:“小陈道长你放心,这事儿我不会和我表妹说的。”
陈长生嘴角一跳:“赶紧滚蛋。”
好在他今晚穿的是一件普通的青衫,加上他的容貌气质,假扮一个书生应该没有问题。
他耐心的等了一盏茶功夫,这才敲了敲大门。
“请问有人吗?”
这声音惊动了屋内,传来一个受惊的女人声音:“谁?”
陈长生把早已打好的腹稿脱出:“我是过路的书生,途径此地,不想迷了路,找不到落脚的地方,请问能否让我在这里借宿一宿?”
“可人家家里没有男人,不好让你进来。”屋里的声音说道。
玩欲擒故纵?
陈长生眉毛一挑:“见怪见怪,我实在不知,我这就离去!”
说完,还没等他转身,大门就打开了,一个衣衫半解的娇媚美妇靠在门边,含羞带俏的小声道:“人家又没有说不让你借宿。”
陈长生心下一抽,怪不得把李甫迷得五迷三道的,这是真的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