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这种小事就留给朕这个先行者来处理吧,你好好享受朕为你们创造的美好生活就行!哈哈哈”
虚影已经消散大半,始煌帝项睿只剩下一个虚幻的脑袋,却仍旧在努力向硅胶模型靠近,咧开嘴,伸出长长的虚幻舌头,像头恶龙般想要触碰模型的某处部位。
江愁没有阻止他,听着他的话眉宇间放松了些,说道:“听你的意思,你还没死?”
“朕当然没死,朕永远不死!”
因为要说话,始煌帝不得不暂时缩回舌头,但这样一来他就彻底失去了在消失前触碰梦想之地的机会,整张脸在硅胶模型的臀部后不足一寸之处炸开。
“嘭”
像一蓬光雨。
更像硅胶模型放了一个屁。
江愁沉默,没有就眼前的画面发表任何看法。
然后他环顾一圈,额角出现两道黑线:“糟糕,忘了问要怎么离开。”
这里若真是那位千古一帝的神国,那江愁就算再自信,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靠自己离开。
忽然,一只柔嫩的手抓住了他的胳膊,紧接着一具火热光滑的身体顺着他的胳膊整个贴了上来。
江愁脸色大变,硅胶女模型竟然活了!
虽然明知道她只是模型不是真人,但右半边身子每一处肌肤传来的触感是那样真实充满弹性,余光一瞥,便能看到这世间最深的峡谷里浪涛滚滚,饶是江愁也不由感到身子微微僵硬。
于是只能在这位满脸含笑但意图不明的硅胶女模型的带领下,从高台正中走到边缘。
风声忽然变大,江愁回过神来,低头看去,这才想起在刚才的“创世图景”中,在这神秘的高台之下,一片天下早就诞生完毕。
从江愁此刻的高位俯视,下方白云悠悠,仙鹤飞禽遨游其间,然后便是陡峭锋利、绵延若巨龙脊骨的山脉,山脉上有大河湍流而下,更远处是平原,平原的尽头有矗立千年、屹立不倒的雄城
莫非
江愁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腰间便传来一股大力。
然后他便整个人从高台掉落下去。
回首,硅胶女郎站在高台边缘,弯着腰,颤着胸脯,微笑对他挥手。
“这么漂亮的美女送你回家,你应该很高兴吧,哈哈哈”始煌帝嘚瑟的声音在高空响起,越来越远。
江愁沉默看着渐渐变成一个星点的高台,缓缓伸出右手,比了个中指。
严文康和何暮雨带着清河县白玉京修士飞在云层之上,视线下方那座小道观越发清晰。严文康面无表情,何暮雨缀在队伍最后,腰间白色丝带随风飘舞,光洁的长腿一览无余。
甚至连伤势未愈的秦穆也来了,正坐在一架轰鸣的飞行车辇中,紧闭双眼的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冷笑。
严文康余光瞥了一眼何暮雨,放慢速度靠近过来,低声说道:“恭喜何掌门,从今往后,小清观便归天鹤轩所有了。”
原本应该是极其高兴的一件事,毕竟这是天鹤轩带着中通门这几个月里一直在处理的一件事,期间无数次转折,更是折损了不少弟子和长老,终于能够成功吞并小清观,自然应该高兴。
但何暮雨现在却无论如何高兴不起来,每次一想到孤狼道里那位小道士的表现,再想到田擒鹤那张永远把所有人当做工具,永远以为一切都在自己掌控中的脸,她的心情便一沉再沉。
吞并小清观?这只是你的命令,从一开始我根本就不在乎。
严文康见何暮雨这副冷漠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也不再自讨没趣,重新飞到队伍最前列。
田擒鹤和仇旭都不在队伍中,这种小事田擒鹤当然不会出面,至于仇旭,在不久前公然反对田擒鹤后便被后者施以禁锢,暂时无法离开白玉京。
“你的勇气很好,但问题是你仅代表你自己的话,你的拳头便没有我大,所以你改变不了什么。”
严文康想到当时田擒鹤淡漠的话语,不由浑身打了个哆嗦,仿佛那个看上去被风一吹就倒的老人还在身后注视着自己。
下方,小清山到了。
他挥手示意,沉着脸向山下飞去。
小清观前忽然多了一群人,一名白玉京修士走到车辇前掀开帘幕,面色因激动而有些涨红的秦穆扶着车厢走出来,微眯双眼,丝毫不掩饰其中的冷意。
“吱呀”
小清观的木门打开,君玦老道、重楼和褚莹莹最先走出来,而在他们身后,除了瑟瑟发抖的黄老幺外,竟然还有几位一直留在小清观里等待江愁回来的清河县百姓。
“是小江道长回来了吗?”有人伸出脑袋问道。
“没,没看到啊”
“还是那些穿白衣服的人!”
众人的心微微一沉。
“小江道长?”秦穆咧嘴一笑,狰狞说道,“呵呵,恐怕你们的小江道长永远不会回来了。”
重楼脸色骤变,一步迈出就要指着秦穆的鼻子开骂,却被君玦老道一把拦住。
田擒鹤和仇旭都不在,君玦老道脸上也没有戴面具。虽然拦下了重楼,但他此刻脸上的表情同样无比阴沉,声音寒冷至极,一双老眼中似乎蕴藏着风暴:“这是什么意思?愁儿现在在哪里?你们把他怎么了!”
秦穆丝毫不把君玦老道放在眼里,淡淡瞥了他一眼,嗤笑说道:“还能怎么样,他自己不知天高地厚,孤狼道岂是他那种废物能轻易尝试的?我看啊,你们现在要是找死找得再快些,兴许能在奈何桥上找到他!哈哈哈”
“找你妈的找!”
“什么狗屁孤狼道!师兄怎么可能死在那种破地方!”
重楼清秀的脸上爆出无数青筋,若不是君玦老道强力攥着他的手臂,他早就冲上去和秦穆拼了。
拼不过?管它姥姥的,拼了再说!
褚莹莹身体剧烈一颤,扶着墙才没有倒下,双目一片通红。
身后那些百姓也似乎被听到的话吓住了,久久不曾开口。
君玦老道一手死拉着重楼,转头看向一旁的严文康,声音微哑道:“严大人,我再问一遍,愁儿呢?”
孤狼道是很凶险,但以他对江愁的判断,就算不太轻松也断不会落得身死的下场才对。
面对这君玦老道逼人的目光,严文康有些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