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宁氏脸色乍青乍白地支吾道,方才的嚣张气焰全无。
李霁雅也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咽了一小口唾沫,稍稍退到了宁氏身后。
霁欢嘴角浮起一丝冷意瞥了那已经不敢再做声的宁氏母女一眼,又将视线移到了吴氏母女身上,轻声道:“那二姨娘呢?是否知情?”
吴氏心中虽有一丝慌张,但还是比事情一败露就满脸写着“你怎知是我做的”的宁氏要好些,她掩去眼底慌乱,微咳了一声笑道:“妾身实在是不知大小姐指的是什么事情,也不知宁妹妹又哪里得罪了大小姐”
李霁含则是白着一张小脸,垂着眸立在一旁没有做声。
“二姨娘一向与三姨娘走得近,”霁欢轻叹了口气,带着一丝遗憾的口吻道:“若是说这件事情二姨娘全不知情就是有些说不过去了,况且霁欢还有证据在手。”
吴氏闻言身子几不可查地僵了僵,脸上挂的轻柔笑意此时已是有些勉强,她话音轻颤地回道:“妾身,真的不晓得大小姐在说什么事情”
躲在吴氏身后的李霁含面色有些青白地伸手扯了扯她的衣角,低语道:“母亲含儿身子好像有些不太舒服,想回屋休息了。”
吴氏顿时一副十分着紧的样子抚上了她的额,随即又语调微扬地惊呼道:“含儿你的额头怎的如此滚烫!不行,母亲带你去找大夫!”
说着就要拉着李霁含的手离开,可惜霁欢一眼就识破了她的小伎俩,凉凉地开口道:“二姨娘这是要带着含妹妹去哪儿呀?”
吴氏脚步微滞,回头讪笑着道:“大小姐,含儿身子有些不大爽利,总不能因为您子虚乌有的一些质问大家就干站在这儿罢?”
霁欢抱着手挑了挑眉看着一副泫然欲泣的吴氏和此时虚弱得摇摇欲坠的李霁含,暗道这对母女若是不去唱戏真是可惜了
“诶,”一旁的宁氏不满地开口了,她恨恨地剜了眼想要溜之大吉的吴氏,娇声道:“姐姐这是要去哪儿呀?怎的,这件事就让妹妹我一人担了?”
宁氏此话一出,吴氏便失了方才的淡定,她语气透着一股阴狠地道:“宁妹妹可是小心些你那张嘴,若是再敢胡言乱语,小心姐姐我撕了你!”
宁氏被她那骇人的目光给慑住了,嘴唇嗫嚅了几下便再也不敢言语。
“看样子,二姨娘和三姨娘这是口径不一呀”霁欢唇角勾了勾,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出“姊妹相争”的好戏,转而又状似头疼地扶额道:“这可就难办了,既然你们都不承认是自己做的,那便等回到府里我禀报爹爹,让爹爹来定夺罢”
说完就要转身离开,吴氏闻言心下有些举棋不定,最后踌躇了一会儿叫住了霁欢,她扯起一抹牵强的笑容,缓声道:“大小姐,这么小的事情就不要劳烦你爹爹了罢,毕竟他政事繁忙得紧,若是再拿这些鸡毛蒜皮之事来烦扰他,恐怕是有些不妥”
“鸡毛蒜皮?”霁欢停下脚步冷笑了声,“这叫鸡毛蒜皮的小事?若是本小姐没有及时发现,穿着一条有破洞的裙子去参加赏菊宴,你们是心里解恨了,可曾想过将李府的面子置于何地?可曾想过那赏菊宴上在场的人都是有头有脸的官夫人和官小姐?她们的夫君、父亲都是爹爹在官场上的同僚?”
霁欢这一番直白又犀利的话让在场的吴氏四人都噤了声,特别是吴氏,垂着眸,脸上血色尽失。
“既然两位姨娘都不肯承认,那霁欢也就不勉强了罢,”霁欢眼底闪过一丝几不可查的精光,“咱们府上见。”
“且慢!”吴氏踌躇了一阵,又瞥了眼已然傻眼的宁氏母女,眼珠子一转,缓声道:“大小姐这么一说,妾身倒是想起来了……好似那日石榴回来是有些神色不定,妾身瞧着奇怪便问了她几句,都被她支支吾吾地掩盖过去了,或许……指不定就是石榴那贱婢做的腌臜事哩!”
霁欢没有回头,暗道这吴氏倒是个脑子动得快的,知晓自己已经脱不了干系,便立刻找了个替死鬼……可惜,这次她的如意算盘要落空了……
“霁欢只听了二姨娘的一面之词,还是等回府后爹爹审了那石榴后再做定夺罢。”
吴氏听了反倒心下一松,心道:得赶紧处理了石榴那贱婢才行……免得等李霁欢回府后抓住了她,那就糟糕了。
谁知霁欢仿佛早就知晓了她心中所想,声音娇软地道:“霁欢已经差人回府先将那婢子给关押起来了,这样等我们一回府就可以即可处理了。”
这下吴氏的脸色是真的变了,一张原本略施粉黛的脸瞬间苍白如纸,她牵强地笑了笑:“那便是最好……”
霁欢唇角勾起了一抹讥讽的笑意。
“霁欢!”一道娇俏的女声自远而近地响起。
王霜影人未到声先至,待她从院子外走进来时,霁欢已是噙着一丝暖笑望着她道:“你到哪里去了?”
王霜影先是扫了眼那脸色晦暗不明的吴氏四人,转而又笑嘻嘻地对霁欢道:“你还好意思问我,是谁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我去敲某人房门时,某人还在呼呼大睡哩!”
霁欢闻言有些不自在地睨了她一眼,款款走到她跟前,凉凉地道:“某人还好意思说,不知是谁昨晚……”
王霜影听了立即要掩住她的口:“嘘!”
就这样,两人旁若无人地嬉嬉闹闹挽着手走出了院子,只留那吴氏四人尴尬地站在原地。
“母亲,现在可怎么办才好?”李霁含待霁欢她们走远了之后,才一脸忧色地问道。
“是呀,那日我就不该听你的,现在真是惹得一身骚!”宁氏恨恨地插话道。
“慌什么,”吴氏剜了宁氏一眼,冷声道:“她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说完她唇角扬起一丝诡谲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