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欢听了唇角翘了翘,娇声地朝杨父道“那欢儿就先多谢外祖了。”
她要的就是杨父这一句保证,能够让她在未来大刀阔斧收拾那些李府毒瘤的时候,背后能多一个人撑腰。当然,也是做未雨绸缪打算,倘若万一真的失败了,那她与母亲天大地大还有一庇身之处,不至于太难看。
“爹爹和母亲这些年过得可好?身体可还健朗?”杨氏淡笑着看女儿与自己的娘家相处融洽,心里欢喜,随即又忍不住愧疚地垂眸,“女儿实在不孝,多年未能侍奉在爹娘身旁”
杨母安慰性地拍拍她的肩,轻声道“傻孩子,一切都过去了,为娘的与你爹爹身子好得紧,不出意外的还能再多活个二十载哩!”
霁欢闻言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外祖母可真是个有趣儿的人
“尽是说些不着调的,”杨父吃着菜嘴里还不忘拆自家夫人的台,“不知是谁没日没夜地拿着柔儿的贴身帕子看了又看,眼睛都快哭瞎了”
杨母立即睨了他一眼,叱道“吃你的菜!话可真是比那外头的老太太还多!”
杨氏原本眼眶还有些泛红,被自己母亲和爹爹这么一来一回的拌嘴给忍不住逗笑了,无奈地道“母亲,爹爹你们都少说两句罢,莫要伤了和气”
“啧,”杨母朝自家夫君翻了个白眼,低声咕哝着“谁愿意和这糟老头子吵呀,都几十年了还是这么个讨人嫌的臭脾气”
“欢儿才不信哩,”霁欢狡黠地朝杨母眨了眨眼,又揶揄地看了眼脸红脖子粗的杨父,道“倘若外祖真像外祖母所说的差劲,外祖母年轻时又怎会瞧上外祖?又怎会有了母亲?”
杨母听了保养得宜的脸上闪过一抹绯红,似是想到了若干年前与对面那人第一次见面的场景,眼神软化了些,嗔道“你外祖年轻的时候可都是依着你外祖母的,哪像现在,处处都要与你外祖母作对”
“外祖母此言差矣,”霁欢闻言放下筷子,摇头晃脑地道“欢儿倒是认为外祖这举动只是为了引起外祖母您的主意呢,您想呀,在与母亲重聚之前您是不是全身心都在思念母亲上?倘若欢儿是外祖的话,不难过才怪哩!”
杨母怔了怔,若有所思地望了眼坐在对面的杨父。
杨父先是有些诧异地看了眼这古灵精怪的外孙女,而后又像是被看穿了心思似的不自在地别开眼,粗声道“小毛孩子懂什么,莫要随意揣测长辈的心思!”
“哦。”霁欢缩了缩肩,悻悻地吐吐舌,闭上了嘴巴。
“你凶我外孙女作甚?”杨母原本还有些软化的神色又变作一副护犊子状,柳眉倒竖地喝道。
杨父眉心抽了抽,不满地嘟哝道“从前一心扑在闺女身上也就罢了,如今闺女与你重聚了,又将心思都放在外孙女身上了何时才会有我一丝一毫地位”
他的话一出,整个厢房突然寂静的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清。
不知过了多久,食案上蹦出了一声似是再也按捺不住的轻笑。
杨母用帕掩着口,一双水眸是从未有过的温柔笑意,她娇嗔地瞥了杨父一眼,细声道“你可从未与我说过这些”
“一提起闺女你就是一副悲痛欲绝的憔悴模样,我怎敢再多说什么”杨父叹了口气,“我又何尝不想闺女呢?只是作为这个家的主心骨,我不得不撑起整片天,可我也不是铁打的,也会累,你自己好好想想,我们夫妻有多久没有好好说过话了?”
霁欢和杨氏在旁边听着一向严肃板正的杨父今日一股脑将心里的想法都倒了出来,都不由得唏嘘万分没想到平日里看起来不怒自威的爹爹外祖,在面对外祖母时竟会像个讨糖吃的稚童一般,为了引起外祖母的注意,无所不用其极,还想出了“怼”外祖母的馊主意
而杨母面对自家夫君这一番剖心之言,说不触动是假的,但更多的是恼怒,她干脆站起身来,叉着腰,语调不自觉地扬高“这就是你十年如一日做什么都要先否定我的理由?我看你这不是为了引起我的注意,而是缺心眼!”
霁欢终究还是忍不住了,拍桌大笑道“哎哟喂,外祖母您可真是活宝呀,欢儿实在是太喜爱您了!”
“哼,”杨父恼羞成怒地带着几分警告的扫了她一眼,“瞧瞧你那坐没坐相的样子,你母亲的温婉端庄怎的没有学到半分?”
霁欢听了只好勉强抑制住了笑意,恢复了乖巧的坐姿,垂着眸还不忘与一脸无奈的母亲交换了个眼神她终于知道外祖母为何会如此气愤了,外祖虽是个刀子嘴豆腐心人,但那嘴可还真像把刀子一般,专挑人痛处戳哩
“外祖喝茶,是欢儿的错,你就莫要生气了”霁欢面对自己那脾气古怪的外祖,心知与其硬碰硬只会像外祖母那样两败俱伤,倒不如服个软,一会儿也就过去了,“这可是莲香楼最有名的大红袍,入口清冽留香,您快尝尝”
说着便微微躬身,亲自提起那粉彩茶壶给杨父斟满了一杯茶。
杨父面色稍霁地觑了她一眼,倒是没有说什么的端起同套的粉彩茶盅,用茶盖撇了撇那浮在面上的茶渣,轻啜了口,微微颔首道“的确是好茶。”
“外祖不愧是外祖,真识货。”霁欢闻言眉看眼笑地跟着附和道,三两下便将杨父的怒气给浇灭了。
一旁的杨氏和杨母看了都不禁啧啧称奇,心道这半大的孩子倒是比自己还要懂得大人的心思
他们又闲聊了几句,不知不觉日落西斜,窗外的天色也已经悄然暗下来了。
“时候也不早了,”杨氏觑了眼窗外的天色,眉心微蹙地道“爹爹、母亲,我们是时候该该回府了。”
“啊”杨母闻言一副依依不舍的模样,“这时间过得也太快了,咱们这话还未说到一半呢”
霁欢笑吟吟地安抚道“外祖和外祖母放心,今日一别不过是暂时的,只要日后一得空了,或者您们想念欢儿和母亲了,便让人捎个信儿到府里,我们就会到府上来看您们的”
听到霁欢这么一说,杨父和杨母的脸色才稍微缓和了些。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arileile,微信关注“优读文学”看,聊人生,寻知己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霁欢,微信关注“优读文学”看,聊人生,寻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