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欢就这么袅袅婷婷地立在那儿,离刘弘渊约莫五步的距离,不疏不密,一双清亮凤眸含笑,若是再想要靠近一步,却是如何也不肯了。
刘弘渊负手立在门口,身后跟着几个小福子的太监和宫婢。相较于今早的庄严正式打扮,如今他倒像是特意换了身闲适些的,一身盘龙纹嵌金丝臧蓝边玄衣,腰间是一条同色的墨玉带,上头还悬挂着他一直不离身的白玉佩环,一头如瀑墨发依旧是束成冠状,面若冠玉,薄唇微抿,只有那一双幽深眼眸闪烁着晦暗不明的亮光。
“都退下罢。”刘弘渊眼睛一瞬不瞬地紧盯着眼前那不肯迈过来半步的人儿,语气听不出喜怒地淡声道。
原本跪伏在身边的小福子、小顺子等奴才,当即心神领会地起了身,弓着腰一边说着“是,皇上。”一边快步地退出了殿内,迈过门槛,还不忘极贴心地将大门给拢上了。
看来,咱们这欢贵人还是有那么一点手段的,不过说的也是,那一张如花似玉的小脸蛋儿,试问哪个男人见了不会心痒痒的?莫说是皇上了,就连他们这些个去了势,在宫里头见识过无数各式各样美人儿的太监们,都忍不住晃了神哩
小顺子守在门外如是感慨着。
门外人心中喟叹万千,门内人则更是有各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思绪纷迭而至。
“娇娇,过来。”刘弘渊眼光沉沉凝在她面上,过了半晌,才启唇道。
霁欢脸上依旧挂着抹淡定自若的笑,可掩在宽大袖里的一双蜷起的素手却是出卖了她的紧张。
这一年的时光就像是在做梦一般,不敢置信的事情太多,先是她无缘无故地重活了一世,而后竟与眼前这少年皇帝有了千丝万缕,再也斩不断的情愫
堪堪撞进他那一双淡然的墨眸,就像第一次在尚书府中见到他的那般,清冷,孤傲。
霁欢原本清明的眼神晃了晃,就像是一朵沾上了露水的清晨月季,整个人散发着迷蒙又清纯的气质。
刘弘渊眼眸暗了暗,见她一直没有挪动步子,便像是再也忍不住似的,走前了两步,一把将她带进了自己的怀中。
“娇娇”刘弘渊将下颚抵在她的发旋处,忍不住蹭了蹭,而后轻轻地喟叹了声。
霁欢就这么顺从地被他拥在怀中,耳鼻间充斥着那熟悉至极的幽冷清香。
“皇上可是已经如愿?”霁欢依偎在他怀里,闷闷地开口问道。
刘弘渊动作稍滞,忽地腾出一只手帮她理了理鬓角散落下来的发丝,声音喑哑地回了句:“当娇娇踏入宫门的时候,朕就已经如愿以偿了。”
霁欢身子一颤,忍不住抬首望向他,正巧落入了他一双暗隐宠溺的深眸中,面上红云飞过,不自觉地想要挣脱开来,却被他一双长臂箍得更紧了些。
“你、你先松开”霁欢一张粉白的小脸如今布满红晕,俏生生的让人心生怜爱,她嘟着一张小嘴咕哝道。
刘弘渊见她摆出那副娇憨的小女儿娇态,心底更是生起万千柔情,恨不得当场就将她给狠狠地疼爱一番才好,到底也是顾虑到她的脸面,才硬生生地将自己的欲念给抑制住了。
“皇上?”霁欢见他紧绷着一张俊脸,一直没有言语,心里不由得打起了鼓,暗自腹诽道:这人不会又生气了罢?
正当霁欢要出声安抚之时,头顶传来一声叹息,而后还未等她反应过来发生何事,就顿觉一阵天旋地转
刘弘渊长臂一揽,将怀中的人儿打横抱起,步伐沉稳,大步流星地直直往最里头的梢间走去。
“且慢”霁欢正当头晕目眩之际,心里也隐隐地猜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羞赧地出声道。
刘弘渊却是充耳不闻,一把将她抛到了那厚实松软的床榻上,霁欢“哎哟”一声叫了出来,皱巴着一张小脸儿正要发难,却发现眼前被一道阴影给拢住了,眨巴着一双凤眸,咽了一小口唾沫,小心翼翼地道:“皇上,咱们这会不会有些太快了?”
这光天化日的,天都还未完全黑哩,就算他是皇上,也不能白日宣淫呐若是让守在外头的那些个奴才听见了,她这张脸要往哪儿搁哟?
刘弘渊此时双手抵在了她的肩膀两边,目光灼灼地俯视着她,哪里还听得见她在耳边的那些个无用的絮絮叨叨。霁欢神色紧张地觑着他,似乎有瑟缩之意。
“娇娇莫要怕我。”刘弘渊深吸了一口气,企图让自己那仅剩的神智恢复一些,一张清俊面庞此时微微发烫,耳根也红得不像话,他不像别些个行事荒唐的皇亲贵胄,十余岁就已经用了通房和美婢在侧伺候,在还是皇子时便一直醉心于兵法诗书,直到继位后也一直被接连不断,批不完的奏折所累,根本无暇顾及,更莫要说耽于美色,所以霁欢是他第一个真正上了心的女子,也包揽了所有他的第一次感受。
霁欢被他那个“我”给震撼了一下,挣扎的动作也小了。望着他那有些痛苦的神色,心里头也不自觉生起了一丝愧疚。如今她已是他的妃嫔,这些事儿自然是水到渠成,也是自己作为妃嫔的责任,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况且眼前是自己真正心悦之人,她为何还要如此抗拒?
思及此,霁欢又犹豫了一会儿,才鼓起了莫大的勇气,伸出一双小手,将其轻轻地搭在刘弘渊刚劲的腰上。
刘弘渊身子一僵,随即面上欣喜之意溢于言表,原本紧绷的下颚线条也瞬间柔软了不少,他俯身将脸埋在了霁欢的柔嫩肩窝处,声音还暗含着一丝几不可查的撒娇意味:“娇娇。”
霁欢被他那说话间喷出的气息弄得脖颈处痒得紧,忍不住缩了下脖子,语气嗔怪地道:“皇上这是做什么?怪难受的”
“那这样呢?”刘弘渊连声低笑着,竟伸出了舌,轻舔了下她露出的精致锁骨,抬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