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怎的还得寸进尺了?如此思忖着,霁欢面上噙着的笑容却越发甜腻,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语气娇软:“怎么?皇上不相信臣妾?”
刘弘渊被她那亲昵至极的小动作给弄得心里软成一片,自然也就舍不得再逗弄眼前的小东西了,刚要将那碗摆在桌上的参汤自行喝了,却被霁欢抢了先。
霁欢见他一副不言语的模样,还以为这厮又在暗自生气哩,只能先妥协了,手脚麻利地将那碗烫手的参汤用锦帕垫着,才小心地端在手里,舀了一勺送到唇边呼了呼,才笑着道:“来,臣妾喂您喝。”
刘弘渊挑着眉,见她异常顺从的举动,虽觉贴心之余又觉着不大踏实,只是眯着一双墨眸看着她,却不张嘴。
霁欢执着银勺的手一直僵在半空中,久了不免有些酸乏得紧,见眼前那心思阴晴不定的爷迟迟未曾有动作,娇小姐的性子便陡然生起,嘟着嘴放下了碗和勺,语气里透着一丝委屈道:“皇上的心思,臣妾真是看不明白了。明明是皇上要臣妾喂您,怎的臣妾乖乖照做了,皇上却又不配合了?这不是在耍弄臣妾么”
霁欢越说越委屈,干脆背过身去,眼不见为净。
刘弘渊见状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还轻笑出声,见眼前的娇人儿像是真动气了,才伸手强行将她一把又箍在了怀中,声音里透着一丝哄骗:“好了,娇娇莫要与朕计较,朕也就是”
“皇上这话说的,分明就是在愚弄臣妾!”霁欢原本垂着眉眼,扁着一张小嘴作欲哭状,听了他的话更是无名火起,伸出一只握成拳的白嫩小手,猛地锤了一下刘弘渊的胸口,还不解气,一双凤眸里满是控诉地道,“臣妾虽是个蠢笨的,但也不至于天真至此,任凭皇上您这般”
说到这,她似是哽咽得说不下去了,眼眶微红,点点晶莹噙在眼角,一副我见犹怜的可人模样。
刘弘渊见了心疼万分,指尖摩挲着她绯红的侧脸,注视了许久,像是忍不住了才落下个轻吻,柔声道:“是朕的不是,娇娇莫要掉珍珠了”
霁欢闻言气消了大半。其实她早在被刘弘渊扯入怀中之时就已经不大气了,不过还是有些不甘心,想要好好地“整治”眼前人一番,才故意做出了一副不依不饶的撒气状,想要试探试探他的反应,果不其然,这人典型的吃软不吃硬,非要自己“撒泼打滚”一趟才能老实。
刘弘渊哪里知晓她心里头的千回百转,如今他一心一意地想要哄好眼前这娇气包儿,满心满眼都想的都是她,哪里还会有空去细想这起重大弯弯绕绕。
霁欢心里暗自窃喜,倒也不说破,反倒是变本加厉地撅着朱唇,语气软糯:“那皇上以后还是否这般耍弄臣妾了?”
“朕保证,再也不这般逗娇娇了。”刘弘渊眉目间泛着柔和,自动将她口中的“耍弄”替换成了“逗”,这样显得比较的理直气壮,不过这一顿言语上的逗弄之下,倒是让自己多日来的烦闷一扫而空。
霁欢这才露出了满意的神色,一双清亮凤眸也泛着浅浅笑意,乖顺地先是依在他怀中一会儿,才又坐直了身,伸手去将那碗已经有些凉了的参汤端过来,重新舀起一勺到刘弘渊唇边,一脸期待地觑着他。
刘弘渊眸中闪过宠溺之色,这次倒是乖乖地张了口。
就这样,霁欢喂一口,刘弘渊喝一口的,伴着那窗外的清脆鸟啼,倒是显得格外和谐。
“皇上,虽然后宫妃嫔不能妄议朝纲,但是臣妾见不得皇上您日夜操劳,实在是心疼得紧”霁欢见那碗参汤已是见了底,满意地将空碗随意地搁在书案上,而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轻蹙着眉道,“倘若有什么事情是臣妾能做的,臣妾自是愿意为皇上您分忧”
刘弘渊听了她的话,心里顿时暖烘烘的。长臂将她老老实实地揽在怀里,一双眼眸愈发的幽暗:“娇娇此言,倒是极贴心的。只是,娇娇唯一能替朕分忧的娇娇可知是什么?”
霁欢怔了怔,有些摸不着头脑地道:“臣妾愚钝,还请皇上明示。”
这人说话向来说一半隐一半,非要旁人好一顿猜想
刘弘渊眼底闪过一丝促狭,抬手捏了捏她的面颊,凑到她耳边,语气低沉喑哑:“娇娇倘若能在床笫之事,再主动些也算是为朕分去了大半忧虑了。”
霁欢一张小脸“腾”的一下变得通红,原本粉嫩嫩的面颊此时更是火烧火燎的发烫,忍不住抬手就是给他一顿粉拳,嗔怪地道:“皇上怎的说话没个正经!”
登徒子!霁欢险些就要脱口而出这句话,可话都快到嘴边了才想起如今可是在宫中,比不得之前在李府,需谨言慎行才是,才又硬生生地将话给咽了回去。
刘弘渊朗声大笑。
他之前还没有发觉,现如今倒是觉得逗弄霁欢是一件令人身心愉悦的事情,只要见到她那张软嫩的小脸儿鼓起来,或是嘟着一张娇嫩红唇时,他的心就软成了一滩水,但矛盾的是他又不愿让她落泪,恨不得将这天下所有的珍宝都亲手捧到她的跟前,只为博得她一笑。
霁欢也意识到了他的恶趣味,可又无可奈何,只能与他斗智斗勇,实在是身心俱疲得紧。
想到一开始他那如同冰疙瘩的榆木性子,还有那一眼就能让人遍体生寒的眼神,再对比现如今那顽劣腹黑的模样,着实不得不让人唏嘘
“娇娇在想些什么?”刘弘渊见她垂着首不知在寻思些什么,忍不住在她的挺翘鼻尖亲了口,轻声问道。
霁欢急忙收起了她的小心思,扬起甜软的笑意道:“无事,臣妾就是想起了初次见到皇上的场景。”
“哦?娇娇还记得?”刘弘渊生了兴致,眸中含笑地道。
“那是自然,”霁欢颔首,“臣妾初次见到皇上,是在尚书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