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欢听了哭笑不得,但又感动于秋凝的细心和护主,只是嘟哝了一句:“这秋凝什么都好,就是事事都力求稳妥有时候本宫瞧了都为她捏一把汗。”
春月闻言扑哧一笑,却是摇头晃脑地道:“主子这话说的,幸亏秋凝是个稳妥的性子,不然依着春月的粗枝大叶,还不知道要惹出多少麻烦来哩。”
霁欢笑着看向她,见她那憨实可爱的模样,一双清亮凤眸禁不住泛起了柔色:“你们还真是一对好姊妹,不过正是因为你们俩的性子不同,才能互相弥补不足,多亏了你们俩,本宫省了不少心。”
春月闻言赧然一笑,挠了挠脑袋道:“主子谬赞了,主子也是咱们遇到过最不像主子的主子”
“嗯?”霁欢眯着眼眸望着她,做佯怒状。
春月当即便知晓了自己失言,忙不迭地掩口解释道:“春月的意思是,主子还是主子,只是春月和秋凝还有这长春宫上上下下的奴才心里都极喜爱主子您哩因为您不像别些个宫里头的妃嫔那般,对奴才几近呵斥刻薄,咱们心里实在是感激得紧。”
霁欢听了心里不由得熨帖极了,唇角轻扬:“你呀,真是油嘴滑舌。”
“春月这可是肺腑之言。”春月笑嘻嘻地朝她眨了眨眼。
正当主仆二人闲聊着,秋凝便走了进来,神色有些复杂。
“主子,梦贵人和几个常在、答应来了。”秋凝觑了眼外头,眼里满是担忧,如是道。
霁欢和春月都不禁一愣,特别是春月,反应激烈地道:“那可不行,咱们主子如今怀有身孕,还需静养,不宜见客。”
霁欢心知春月是在担心兰梦烟一行人来者不善,但如今人已经到门口了,若是不让进来恐怕说不过去,还会让那些个嘴碎的妃嫔多了好由头来散布谣言。
“不必,让她们在殿内候着,派一个婢子曲伺候罢。”霁欢眼底闪过一丝暗芒,淡声道,“本宫拾掇拾掇便来。”
“主子”春月和秋凝相视一眼,都不约而同地犹豫开口道。
霁欢却是给她们一个安抚的笑容,而后往梢间里头走去:“放心,本宫也不是什么娇弱易碎的花瓶。”
兰梦烟一行人进了长春宫的偏殿,在那殿厅的圈椅上坐下了。
“梦烟姐姐,”兰答应打量了下这殿内的摆设,嘴上酸溜溜地道,“这皇上也真是偏心得紧,尽是什么宝贝都往这长春宫里送”
坐在旁边的芷答应则是点点头,一眼便瞧见了那悬挂在正中央的那幅色彩艳丽的仕女图,指着它,不敢置信地道:“咦?你们瞧,这不是前些日子番邦上京进贡,使者送给皇上的贡礼么?听说这幅画是耗费了一年之久,和无数的奇珍异草绘制而成,用价值连城来形容也不为过,可皇上竟然赏给了她”
徐雪薇坐在对面,则是若有所思地跟着瞥了眼那悬在墙壁上的画作,又状似无意地移开了视线。
兰梦烟则是面色沉静地听着她们的念叨,像是没有放在心上一般,但眼底闪过一丝恨意却是将她心中真实所想一览无余。
“好了,如今是在别人地盘,就莫要在此处说人闲话了。”兰梦烟接过身后婢子递来的一杯香茗,唇边挂上一抹意味不明的浅笑。
兰梦烟的话一出,才让那些个还想要碎碎念的妃嫔不情愿地噤了声。
“各位姊妹光临,本宫有失远迎。”一道娇柔的女声自珠帘后响起。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霁欢笑意盈盈地撩帘而出,身着一袭桃红色交领抹胸缎裙,外披一件同色薄纱云袖,头上挽着的云髻只斜斜插了一支点翠金步摇,整个人显得清丽脱俗不说,还带着一丝似有若无的妩媚。
兰梦烟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下她那堪堪不盈一握的纤细腰肢吗,又在她那平坦的小腹四周流连了一圈,才淡笑着站起身:“嫔妾见过欢嫔娘娘。”
其余的妃嫔见兰梦烟已经站起来了,也开了口,才不情不愿地赶忙跟着站起,朝霁欢方向福了福身,不约而同地道:“嫔妾见过欢嫔娘娘。”
霁欢宠辱不惊地笑着立在原地,见她们面上五彩缤纷却又不能说些什么的样子,其舒爽不言而喻,但还是不能表露得过于明显,见她们半躬着身差不多了,才轻笑着道:“都起来罢,姊妹们何需如此客气。”
芷答应暗中撇了撇嘴,脸色已经露出了一丝不耐烦,但明面上还是识时务地伏低做小,与其他妃嫔一道乖乖地又坐回了位上。
“听闻欢嫔娘娘喜怀龙种,这不,一众姊妹都想要来看望一下,也好沾沾喜气,不知会不会叨扰了欢嫔娘娘”兰梦烟握着茶杯的指尖紧了紧,但面上依旧是笑吟吟的,望着霁欢的眼神也是一派真诚。
霁欢闻言则是露出一丝赧然,走近兰梦烟,到她的对面坐下,笑道:“梦烟姐姐这么说可就生分了,您呀还是莫要叫本宫欢嫔娘娘了,若是姐姐不嫌弃,还是叫回本宫欢妹妹罢。”
“那怎么行,这般岂不是不合礼数”兰梦烟眸光闪了闪,脸色有些犹豫不决地道。
霁欢见状则是将她的手拉过来,亲昵地嗔道:“姐姐还与本宫客气什么呀?咱们缘分匪浅,又是一道入宫的姊妹,况且上一回妹妹真是对不住姐姐了,害得姐姐脚一滑不慎落入了莲池,险些出了大事”
说完面上颇有愧色地垂下首,像是不敢看兰梦烟。
“自打那件事后,妹妹这好几日都辗转难眠,导致这原本就有些孱弱的身子越发的不爽利,幸好皇上垂怜,才让妹妹免了这段时日的请安,但妹妹还是良心不安,想要亲自上咸福宫道歉来着,没想到梦烟姐姐您就来了”霁欢觑见兰梦烟想要说些什么,便握紧了她的手,不容置疑又情真意切地补了这一句,说完后眼角还噙着点点晶莹,“梦烟姐姐能原谅妹妹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