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灵韵？”

秦言有点不敢确认。

宋灵韵蜷缩在地上，衣衫被血水浸红，脸颊干瘪到有些脱相。

说实话，秦言从没想过会看到宋灵韵如此狼狈的样子。

青灵双指向下，掐了个引水诀，寒潭的水源源不断地汇过来，轻轻坠在宋灵韵脸上，洗刷血污。

“言哥，你的疗伤丹药呢，拿一些出来。”

将宋灵韵身上的血渍清洗差不多，青灵抬头，对着秦言眨了眨眼。

“就是她把你迷晕，又想着让我把你……，总之，没必要救她。”

秦言想起宋灵韵之前的种种行为，不当场杀了她就好，还救她？

言罢，秦言拉着青灵就要走。

“言哥，不能让她死在这！”

青灵用力挣开秦言的手，劝道：“我们根本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更不知道这里是不是还藏着其他妖兽，仅凭我们两个，太危险了。

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不如救她一命，三个人总归更安全一些。”

“救了她我们反而更危险。”

秦言看着青灵的眼睛，稍微润色了一下，把之前宋灵韵如何伪装她，骗自己去谷雨峰的事情简讲给青灵听。

青灵听完，眼神微动，又回头看了宋灵韵一眼，小声说：“原来她这么坏……”

“你明白就好，”秦言也看了眼宋灵韵，说：“其实现在杀了她最好，只是不知道这里离宗门是近还是远……”

秦言确实是动了杀心的。

只是宗内嫡传都有命牌，嫡传一旦身亡，宗门的人可以通过命牌遗留的讯息追踪到尸体的位置，如果这里离宗门很近，恐怕他还没跑，宗门的人便会先一步赶到。

“算了。”

秦言不是赌徒，反正宋灵韵现在也跟死了差不多。

“我们走吧。”

秦言辨别了一下周围空气流动的情况，确认寒潭尽头的道路并非死路，抬腿就要走。

青灵有些纠结，最后看了眼宋灵韵，一咬牙，追上秦言的脚步。

她觉得见死不救不好，但这人确实伤害过他们，而且宋灵韵视小姐为仇敌，救了她就相当于给小姐树敌，这是青灵不能接受的。

两人还没走出寒潭所在的洞穴，一阵嘶鸣声从身后传来。

秦言忙回头，只见刚刚落荒而逃的那群妖蝠又杀了回来，而且这次领头的妖蝠比先前还要大上一些。

这是回来寻仇了啊。

秦言看着浩浩荡荡的妖蝠大军，一阵肝疼。

现在他体内的灵力尚未完全恢复，就算有荆棘神环，也根本不是这群妖蝠的对手。

就算能勉强撑过几个回合，最后恐怕也会落得跟宋灵韵一个下场。

左右看了看，秦言一咬牙，对着青灵说：“跟紧我。”

如此多的妖蝠，给青灵吓得脸色发白，好一会儿才对秦言点点头。

“别怕。”

秦言稍微安慰了青灵一句，大步向着寒潭狂奔。

青灵紧跟在秦言身后。

快到寒潭岸边，秦言拿出荆棘神环，给自己和青灵套上护盾，一个猛子扎进了寒潭当中。

看着秦言跳下去时留下的波纹，青灵没有丝毫犹豫，跟着跳了进去。

冷！

刺骨的冰冷。

秦言觉得浑身的血液似乎都被冻僵了，强行驱动有些麻木的四肢，调整姿势，抓住侧壁一块凸起，暂时稳住了身形。

荆棘护盾虽然不能驱水驱寒，但能隔开寒潭底下一些凶猛的鱼类和小型妖兽。

看到正在缓缓坠落的青灵，秦言向上游了两下，搂住青灵的腰，猛地一扯，两人同时附在了水底侧壁上。

青灵不会游泳，抓住秦言就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像八爪鱼一样缠在他的身上。

秦言倒也没什么太多感觉，毕竟身体都僵着，触感十分迟钝。

一手扶着青灵的身体，一边微微抬头，只见成群的妖蝠像乌云一样从寒潭上边划过。

但它们并没有走，反而围着寒潭飞来飞去，而且越来越暴躁。

妖蝠虽然比一般蝙蝠厉害，但还是具有一些蝙蝠的特征，例如视力为零，全靠超声波探查猎物，而用声波很难发现水下猎物。

所以，只要秦言和青灵待在水里，不主动上浮，妖蝠几乎不可能发现他们。

围着寒潭转了好几圈，妖蝠群似乎失去了耐心，转头继续向前飞。

秦言早就快憋不住了，脚下用全力一蹬，整个人如离弦之箭，带着青灵窜出水面，大口呼吸。

秦言跟青灵毫无形象地躺在岸边，青灵不时咳嗽，显然刚刚出来的时候呛水了。

青灵用引火诀招出一堆小火苗，秦言又用驱木诀弄出一些干柴，接过火种。

被火一烤，身上寒气渐消，两人才逐渐缓过劲来。

青灵瞥了秦言一眼说：“言哥，这样下去不行，我们总不可能一直待在这寒潭边，万一我们在别的地方碰到妖蝠，该怎么办？”

秦言挠挠头，没有回答。

打吧，根本打不过。

跑吧，他们靠两条腿走，肯定跑不过用翅膀的妖蝠，况且这群妖蝠肯定比他更熟悉这里的通道。

至于躲，他那粗糙的隐匿诀根本逃不过妖蝠的声波探查。

秦言跟青灵对视了一眼，突然回头，目光落在了远处的宋灵韵身上。

看到秦言的动作，青灵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言哥……你该不会是想……”

“嗯，现在好像没有别的办法了。”

秦言内心有点抗拒，但是现在他们唯一的希望就是救活宋灵韵，靠宋灵韵的力量走出去。

问题是，宋灵韵跟他们是仇家。

“可你之前说过，救了她我们会更危险，况且她那么仇视小姐。”

青灵这次站在秦言的对立面。

“呼，总不能就这样死在这吧，那群妖蝠已经盯上wo。”秦言叹了口气，“我先想办法让她清醒过来，如果她愿意帮我们，我让她立下道心誓，然后再给她治疗。”

青灵有些心不在焉地拧了拧头发，将里边的水挤干，回头看着宋灵韵略显干瘪的身体，眼神忽明忽暗，最后她叹了口气。

似乎下定了决心：“言哥，我都听你的。”

“说到底我们也是同宗，既然在外边，就该团结一心。”

见青灵也同意，秦言站起身，踩着还未完全干的鞋子走到宋灵韵身边。

“还好，妖蝠不是食腐动物。”

宋灵韵虽然还没彻底死，但已经跟尸体没两样了，想要救活她得用不少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