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了不起!你清高!你是世上最大的大善人!”
“你要救人,我为你护法,你却拿雷光劈我?”
衣衫褴褛,满脸发黑的玉烟,双手叉腰,站在树下大声质问无想。
心中的悲愤无以复加,你特么救人就救人,为何拿雷劈我?
我都提醒过你了,小心一点!小心一点!
你把老娘的话当耳边风?
坐在树下的无想,低着脑袋不敢回嘴,一只手挠着光秃秃的脑袋。
聪明如他已不剩一根头发,但依旧想不明白适才发生的一切。
拿雷剑明明是斩在顾施主的身上,他毫发无伤,逸散的雷光却朝着玉烟而去,将玉烟击倒在地。
满脸疑惑的无想,只得用眼神求助坐在一旁的顾长念。
顾长念摆了摆手,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听完对方将事情娓娓道来,他才明白是自己身上发生了某种异变,二人刚才是在救自己。
他总不可能说,这个是由于系统的原因,咱俩是队友,你的技能伤不了我,所以改奔着被自己标记为敌人的白狐妖去了吧?
就算顾长念真这么说,对方十有八九是不会相信,更何况顾长念不可能将自己身怀系统的秘密告诉素不相识的二人。
“还有你!我在想法子救你,你却趁着我倒下,趁火打劫?还要我给钱?”
“额......姐姐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钱!把钱还给我!”
顾长念撇了撇嘴,这可就真不能赖我了,我是为了退出战斗状态,大家握手言和,才让你交求饶费的。
拿出银子,正准备还给玉烟,顾长念手一缩,忽然开口道。
“姐姐,你是妖,花钱的地方少,弟弟还很年轻,以后还要娶妻生子的,能不能打个五折?”
“滚呐!”
玉烟怒吼一声,直接将银子抢来,转身就往林中走去。
见玉烟离开,无想拍了拍顾长念的肩膀,示意他一起走。
“道长,你这是何意?”
“顾施主,随我一起吧。”
“啊?”
顾长念满脸困惑,大家萍水相逢,你们帮了我,我非常感谢。
但开口就让我跟你走,是不是太突然了?
无想摇了摇头,指着躺在帐篷里的常威开口道。
“顾施主,你初次返妖过后,身上已经带着妖气,跟凡人相异,寻常人或许看不出你身上的异常,但有本事的修行者是能察觉出你的妖气,除非你本身就是大门派的人,否则他们绝对会对你下杀手。”
“我此行正是要去日月剑盟,这应该是大门派吧?”
“恕贫道直言,日月剑盟那群莽夫剑修,见到顾施主的第一反应,必然是要取顾施主的性命,拔剑除妖。”
“我是妖魔?”
“顾施主自然不是妖魔,而是人。但你身上妖气未蜕,若是不能自如的掌控身上复苏的妖魔血脉,今日之事只是个开始而已。”
本以为今日的情况,就是纯粹的意外。
听小道士这口气,所谓的返妖,远比顾长念想象的要复杂麻烦。
如果自己前往日月剑盟,日月剑盟的剑修脑子一热,可能就把自己当妖魔除了。
想到这里,顾长念抬手拍额,心情烦闷。
搞什么,我刚要去拜师学艺,踏入修仙界,现在却成了人人喊打的妖魔?
见顾长念还有些犹豫,无想接着劝道。
“从某方面讲,顾施主如今的境遇和玉烟一样,如若能掌控自身的力量,而不曾迷失,自可踏入正道,消去身上的妖气。顾施主若是不嫌弃,贫道愿助顾施主一臂之力。”
玉烟本身就是一尊玉狐狸,因为道法得道,本来前途无量。
可惜一时冲动造了杀孽,这才奔着妖魔的方向去了。
顾长念的情况稍有不同,但本质上是差不多的,只要有人引导,消除身上的妖魔气息,便能回归正道。
对无想来说,引一人是引,引两人也是引,区别不大。
当然啦,玉烟跟无想素有瓜葛,如果不是因为自己一时失察,可能不会发生这些惨剧,所以无想觉得自己有义务将她带回正道。
要是顾长念不愿意,无想也不会强求的,选择权在顾长念自己手里。
不过......
顾长念其实没得选,返妖的后遗症不去,自己加入日月剑盟就是活靶子。
“多谢道长,咱们走吧。”
叹了口气,顾长念将红缨枪和随身的行李一股脑子收入系统的背包之中,跟在无想的身后,缓缓离去。
计划,赶不上变化啊!
不远处,玉烟走得很慢,没想着甩开小道士。
回头望了一眼,有些诧异的看着顾长念。
“小道士,你怎么把这烦人的小子也带上了?”
“玉烟,你莫要作怪,你身上的妖气如今愈发浓郁,若是还不悔改,来日真要坠入妖魔途,跟那妖魔为伍。”
“好好好!听你的行了吧,真烦!”
其实玉烟就是刚刚化为人形,心智未开。
骨子谈不上多少善恶,随心所欲,不计后果。
这狼精杀人,倒不是玉烟指使的,而是狼精深夜出来觅食,盯上了一行人。
不过玉烟原可阻止狼精对顾长念下杀手的,但她也不想救,坐山观虎斗,在一旁看戏。
说白了,玉烟没有定要杀人的恶念,亦没有普世渡人的善心,日后是正是邪,全看今日种种,如何抉择。
一路上,顾长念询问着小道士二人的来历,无想这才将传闻的原委告知顾长念。
听完无想的话,顾长念顿时愣在原地。
“什么?你俩现在被镇魂司通缉?”
“从表面上是这样的。”
“屁的表面!那我跟着你们,岂不是也成了通缉犯?”
无想皱着眉头,不知如何回答。
走在前头的玉烟见小道士似乎被欺负了,顿时不乐意了。
“呵!小子你不要不知好歹!以你现在的状态出现在镇魂司等人面前,你以为他们会放过你?无想是在帮你!”
“我也不是责怪道长,只是这......”
人家是在相助自己,顾长念又不是什么白眼狼,不分是非好歹。
只是这情况......
跟着无想,他有法子帮自己除去身上的妖魔气息,恢复成正常人,但要冒着沦为镇魂司通缉犯,被抓住一并弄死的风险。
自己独自离去,一声妖气未除,走到哪都可能被当成妖魔让修行者弄死。
你爷爷的!
不给活路是吧?
这就是幸运为0要面对的人生?
“法克鱿!”
“顾施主,你在说什么?”
“我在祈祷!”
“祈祷?祈祷什么?”
“祈祷镇魂司的人早日被雷劈死!”
.......
“啊啾!谁在背后骂我?”
“灵师姐说笑了,谁敢骂您呐!”
刮了刮琼鼻,阮灵摆了摆手,一双柳目扫视着林中四周,提鼻子吸了吸。
嗅到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有人血,也有妖魔的血。
“这边。”
不等镇魂司其他人有异议,阮灵直接往林中走去。
跟在身后的镇魂司银令镇魂使杨成康,连忙点头称是,带着其余人跟在阮灵的屁股后面。
自己虽是堂堂银令镇魂使,走到哪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但跟这位姑奶奶比起来,银令镇魂使就是一个屁!
不!
是一个屁都不如!
杨成康追踪那玉妖和小道士近半个月了,每次都晚一步,这才向上面请示帮手。
谁知道来的不是金令、玉令镇魂使,而是大司命的亲孙女,阮家大小姐。
身为银令镇魂使,杨成康倒是听说过这位大小姐的种种英雄事迹。
例如顶撞皇上、殴打皇子、敲诈王爷等等。
论纨绔棘手程度,阮大小姐当位居都城年轻一辈的榜首,一向以纨绔著称的七皇子,也是她的小跟班。
可单论修为本事,杨成康就不太清楚,没什么把握了。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他单知道人家的“丰功伟绩”,却不清楚她有几分本事,是何修为境界?
“灵师姐,咱们这是要去哪呀?”
“你问题怎么这么多?烦不烦?”
“卑职不敢!只是上面有令,命我一个月内抓到玉妖回去复命。”
“谁下的令?”
“汤为守,汤大人。”
镇魂司内的镇魂使分为铁、铜、银、金、玉五个级别,再往上就是少司命跟大司命了。
汤为守乃是夏州镇魂司的执掌人,身为玉令镇魂使。
在这么一位大佬的面前,杨成康只有受令的份,连多的一句都不敢问。
照理说,就算玉妖坠入妖道,害人性命,要拿她问罪,可那道馆里的小道士,尚且不知是善是恶,为何汤大人甚至不清楚来龙去脉,就对那小道士下了必杀令呢?
听到汤为守的名字,阮灵撇了撇嘴,不以为意的摆手。
“你告诉汤为守,这件事现在不归他管,归我管了!”
“啊?灵师姐,这不合规矩吧?夏州镇魂司向来都是汤大人说了算。”
“夏州?笑话!九州的镇魂司,都是我爷爷说了算!”
“额......”
杨成康无言以对,心中的石头却是落了地。
他不傻,心知汤大人肯定不会跟这位大小姐对着干,要的就是这句话。
灵师姐发了话,自己就不用担心会被汤大人追责,哪怕事情最后不顺利,锅是由灵师姐来背,我不过听令行事,于我何干?
不多时,阮灵带着一行人来到了顾长念等人扎营休息的地方。
瞥了一眼地上的尸体,以及那头死去不久的狼精,阮灵随即命令其他人。
“将活人全部弄醒,问清楚发生了什么。”
“是!灵师姐!”
接了命令的杨成康等人,立马施展手段,将被狼精威慑昏倒的众人唤醒。
只有常威多费了些手段,因为他不仅被狼精威慑吓昏,还中了玉烟的迷心咒。
走到帐篷里,杨成康两指一点按在常威的额头上,接着啪啪两个大嘴巴子扇过去。
“小子!一五一十的将事情来龙去脉告知本大人!”
“少一个字,本大人就送你去大牢里安度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