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傀儡术的一种应用。”竹言歪歪头，和张禄嘀咕道。

“有效功法……收录；著者……不可考；适用范围……窥玄境及以下……”管事取出一张表格写写画画，良久才再次抬头，看向竹言。

“折合贡献七点，给你，还是给他？”

“七点？太少了吧。”竹言皱眉，“直接给他换个合适的功法如何？”

“书库的规章制度是大老爷定的，你去五楼寻他？”管事耸肩，“新入库的都要经他过目，我可不想挨罚。”

“再加点，那可是写在络金纸上的欸，就这么不值钱？”

“络金纸写个窥玄境的功法本就是浪费，你打算拿这个说事？”管事低眉，语气中略带嫌弃，“给他做一下天赋测试吧，功法自己找去，还能省一点贡献，入你的帐上好了。”

“嘁，小气鬼。”竹言翻了个白眼，却也没什么不满，管事推荐功法省时省力，但自己去找却也没什么差别。

“夏麝带着那个小破孩来的时候可大方的很。”管事懒得和竹言斗嘴，招招手，张禄只见角落里的一台半米高的柱状的仪器凌空飞起，落在了柜台上。

“你，把手放在上面，”管事出声提醒张禄，“这东西是大老爷根据那些志怪小说里的描写做的，可以测试你体质对五行灵气的亲和程度——这上面的海晶板可贵的很，小心点。”

贵的很？张禄耳朵一竖，好机会啊。

来时便藏在张禄身上的极骸顿时心领神会，延伸出一条细细的丝线，顺着张禄的手臂攀缘而上，附在了他的手心之中。

通过接触各种材质，极骸能够改变自身的形态，且最多可以记忆五到七种物质。这海晶既然如此贵重，留个样本是很有必要的。

“让你那个小宠物收敛点，”管事敏锐地察觉到了异常，“这一块价值数十万，把竹言卖了都赔不起。”

“为什么卖我？！”竹言顿时不满，她和书库的管事交情不浅，斗嘴也算是家常便饭。

极骸顿时缩成了一团。任务完成，只要碰到一下就足够了。

张禄的手按了上去。

五色光芒自那块海晶板上亮起，一路蜿蜒向下，红色和蓝色的两道几乎走完了一半的高度，金色的一道还要更远一些，唯有绿、紫两色，仅仅是穿过了海晶板便不肯再向下移动半点儿。

这代表什么？难道说我还是天灵根？张禄只觉得有些好笑，没想到自己还要还有这种天赋。

“三灵根，金水火相克，”管事的语气中带着一点惋惜，“比你杀掉的那个火木灵根差了不少。火克金，水又克火，金水相生也难以平衡。火灵气的亲和太高了，反而影响金、水二者的运转。”

“不过倒也罢了。竹言，给他寻一套水属性的功法好了，水的玄阴盖过火的纯阳，再有金助水，这是最好的解法。”

“那感情好，”竹言笑道，“我刚才倒还担心，若是你天赋是火、土一类，我可不熟悉那些功法。”

“喵。”极骸从张禄袖子里钻了出来，一跃而起，站在了仪器上，兴奋地转着圈。

它也想玩。

说起来，这家伙最近解锁的叫声是不是越来越多了？

张禄颇为无语，在前世的研究站里，极骸以凄厉的嘶吼为人熟知，现在这叫的是越来越杂了。

“你这宠物黑不溜秋，看着像是土灵气归元一脉的。”见着小兽没有什么破坏欲，管事倒也不在乎再多测一个，权当无聊的管库生活中一点乐子，当下以灵力将极骸凌空提起，重新调试仪器后才再次放下。

“这是什么情况？”

书库管事和竹言目瞪口呆地看着五条不同颜色的光芒一路向下，势如破竹般冲过了方才张禄的金属性停留的地方，直到底部才停了下来。

“五行混元，你这是什么灵兽？”管事大为震惊，“这小东西的天赋可比你好上太多了！”

“这不是五灵根？”张禄迷惑，五灵根，不是最弱的那种吗？

“同样的灵根也有强弱之别。在古时，五行具佳和五行具缺都算作五灵根，”竹言为他科普，“不过前者确实少之又少就是了，尤其这次还是出现在灵兽身上……”

“灵兽的居住地和食谱对体质都有极大的影响，你这头，是吃什么长大的？”

……金属木料？化学试剂？山珍海味？咸菜疙瘩？

张禄心中百转千回，极骸跟自己不同并非魂穿，它是整个穿越过来的，所以这都吃了什么，张禄要是不翻翻实验记录还真不好说。

“嘎！”极骸好像也知道自己很珍稀，颇为骄傲地昂起头，没有眼睛的头部四处乱转。

“去吧去吧，竹言，你还是给他挑个合适的功法吧。唉，可惜只是头灵兽，从没听说过有什么适合灵兽修炼的五行功法，纵然五行混元也是百无一用……”管事颇为惋惜，这要是人族，纪府说不定又能再添一个强者。

“呵，张禄，跟我来，不用管她。”竹言心说你还不知这小家伙另有神异，只可惜此事天知地知，事关自身安危，却决然不肯和外人说的。

张禄随着竹言在偌大的书库中穿过一排排书架，所有的书籍依先天五太（太易、太初、太始、太素、太极）划分大区，太素太极两区又以五行及功法等级分门别类，前世张禄早习惯了荧屏上的指指点点，在这实体书籍的海洋中着实有些晕头转向。

“我们到了，”约莫顿饭的功夫，竹言才找到目标——不然她为何想让管事代劳？“太素者，形而有质，而未成体，是曰太素。这一脉也是目前最成熟的体系，这里是水属性功法的分区，你且看这三……不，这两种吧，挑一种拓印副本带走——记住，此间书籍比你来得重要，不得随意借阅。”

张禄看去，竹言所指的两个标签上分别写着《子商玄阴总集》、《溪叟太阴全法》，被排除的一本写着《雨师玄凝指玄讲》，书架上却是由不知名的石料打磨为薄页，装订成书，又尤以第三者最薄，不比前二者厚重。

极骸轻巧地跳了上去，小心翼翼地触碰每一本书。

依着竹言之前所说，太素一脉的命名有据可查，前面两个想必是完整的功法，却为何后面只有窥玄一境，却也被竹言推荐？

另外……明明这个世界有成型的印刷术，这么会采用这等粗陋的方式记载功法？

张禄心下计较，自然逃不过竹言的眼睛。

“你觉得不如纸张？”竹言轻笑，“顾凡那页秘籍不也是金纸书写？”

“东黎不比小九州，文字会受所承载内容的影响而有灵，稍不注意便会酿成大祸。因此要靠相克的材质书写来加以限制，顾凡那长春经为木，普通纸张也无妨，但最好是以金纸书写；这里的水属性功法却不行，水木相生，要么极速腐烂，要么便可能生成草木肆意疯长。”

“那姑娘，这本雨师却为何只有开篇？”张禄恍然，见竹言有兴趣讲解，忙指着最薄的那本问道。

竹言沉默了一下，声音低沉：

“那本渊源颇深，只有开篇能以寻常材质承载，后面的连土石也会被溶化成水流。故此只能口口相传。”

“想学吗？我可以讲给你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