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太医行医四十余年,长安城勋贵官宦人家子弟酒后行房得马上风这事,他也没少见,因此忙拱手道:“珠大爷且宽心,老朽只当珍大爷因醉酒外加冷水沐浴或当风乘凉,乃致风邪乘虚而入,径侵肾脏,才至如此!”
见胡太医很上道,贾珠这才放下心来,并亲自送胡太医去厢房开药方,但由于天色已晚,因而又让宁府管家赖升安排了上房以供胡太医就寝。
待贾珠返回天香楼之后,但见贾蓉、贾蔷都在,尤氏已经哭红了眼睛,而银蝶依旧是衣衫不整的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贾珠忙阴沉着脸,而后朝二人说道:“你们跟我到外间来!”
待来至外间,贾珠忙压低声音问道:“今儿的事可还有别人知道?”
贾蓉忙道:“大爷!父亲和那伶人......我刚送走客人,待我返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先前那一幕了!”
贾珠又盯着贾蔷问道:“那你呢?”
贾蔷忙伸出两只红肿的手,而后说道:“彼时我正在房中涂抹红花油,听到蓉哥儿让人来喊我方才赶来!”
贾珠这才松了一口气,要知道红楼梦里,贾珍和贾蔷之间的关系很是暧昧,被外人没少编排,后来为了堵住悠悠众口,贾珍才分了贾蔷一处院落,让他单门立户去。
贾珠此时忽然觉得让银蝶背锅有点多余,但事已坐下,容不得他后悔,因而便朝贾蓉、贾蔷说道:“若是他人问起,你们就说珍大爷是因为酒醉和侍妾行房不注意,以致风邪入体,昏迷不醒,切记莫要提那伶人之事!”
二人自知此事非同小可,忙信誓旦旦表示一定会听从贾珠吩咐,贾蓉突然想起什么,忙说道:“大爷!那关押在柴房的那伶人该如何处置?”
贾珠不由得眉头紧皱,而后来回踱步起来,贾珠自然知道让人闭嘴的最直接有效的方法无疑是灭口,但是贾珍宴请一众狐朋狗友,知道这伶人留在宁国府的可不在少数,总不能全都将他们给灭口吧!
贾珠思忖良久,方才此贾蓉说道:“你明儿个找到那伶人所在的戏班子,将其买下,留在府上当一段时间奴婢,但记住要严加看管,而后等年底乌庄头来的时候,让他一并带走,这天寒地冻的,那伶人又是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废物,想来也干不了农活......”
贾蓉和贾蔷都是十岁半大不大的孩子,贾珍如今这样,他们彷佛失了主心骨一样,不知所措,但好在贾珠及时出现,一番操作之下,总算是将此事给压了下来。
至于贾珠让银蝶背锅,也是有原因的。
那就是此事若是传出去,最多不过是贾珍和通房丫鬟行房的时候没注意,一不小心就得了马上风。在长安一众勋贵官宦人家,这样的事并不是什么有辱门风的大事,毕竟晚上吃饱喝足之后,除了男女之间那点事能让人赶到快乐之外,也没啥其它娱乐活动。
但如果换成伶人,不但会有损贾家名声,而且很有可能会传到皇帝耳朵中,那到时候会有什么后果,贾珠也说不好。
这晚,贾珠一直待到贾珍吃完药之后,协助贾蓉贾蔷等妥善安排之后,方才回到荣国府,但刚踏入院内,就被贾母给喊了过去,毕竟宁国府出了这样的事,自然是瞒不过贾母眼睛的。
贾珠以为所有人都收到了风声,但来到贾母房中,才发现只有贾母一人在等着他。贾珠忙上前拱手道:“老祖宗!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歇息?”
贾母看了面前这个孙儿一眼,而后问道:“我听说东府出事了,你去了一个多时辰才回来,可是什么要紧的事?”
贾珠看了一旁面无喜色的鸳鸯一眼,示意贾母屏退左右,但见贾母说道:“你不用担心鸳鸯,她是我的人,也是你的人!”
贾珠见此便将今晚宁国府发生的事,以及他所作的安排,一一细说于贾母,贾母听完之后,气的浑身直哆嗦,不停地喘着粗气,边说道:“珍哥儿真是湖涂,怎么能做出此等败我贾家门风的事,若让他父亲知道了,岂能饶了他,真是气煞老身了!”
鸳鸯听完之后,眼睛睁的大大的,小嘴已经张成了o型,她同时也知道如今她知道了这样的秘密,便注定这辈子都不能离开贾府了。
贾珠忙添油加醋的说道:“老祖宗!据孙儿所知,我贾家族学之内,就有不少人行此龌龊之事,而且琏弟似乎也有这样的举动,这也是为什么孙儿一定要整顿族学的原因!”
鸳鸯突然想起往年她奉贾母之命去书房寻贾琏,看到一清俊小厮从贾琏房中扭捏着屁股走出来,贾琏说是让那小厮清理书上的灰尘,但眼下贾珠这么一说,她顿时醒悟过来,不由得觉得一阵恶心,贾琏在他心中的形象顿时跌入谷底,比贾珠还要低。
鸳鸯的反应自然落入了贾珠的眼里,贾珠的嘴角不由得轻轻上扬,虽然他今晚和凤姐在角落偷情,但却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鸳鸯刚入小花园的时候,他就听到了动静。而后离去的时候,也看到不远处石桌下藏着一人,不过他并没有伸张,而是大摇大摆的离去,实则跑到一侧藏起来。
直到平儿搀扶着凤姐离去,鸳鸯起身之后,贾珠方才从角落走出来,所以鸳鸯偷窥他和凤姐这对野鸳鸯之事,贾珠是知晓的。
在鸳鸯和贾母的好生劝说之下,贾母方才平息了怒气,而后拉着贾珠的手说道:“我的好孙儿,难得你想的如此长远,而且今晚的事处置妥当,颇有你祖父当年的风范,祖母很是欣慰!”
“唉!”
贾母说着重重得叹了一口气,而后摩挲着贾珠的脸说道:“今日祖母被那些人说动,还误会了我的好孙儿,若不是我的好孙儿力挽狂澜,只怕我贾府的名声定会受损,你且放心,曾经以后,但凡有贾家子弟行如此龌龊之事,你该打的打,该撵的撵,谁若再敢说三道四,我定不饶他!”
得到了贾母的承诺之后,贾珠心里的一块石头总算是放下了,忙和贾母说了一会话,而后贾母便让鸳鸯送贾珠回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