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现在，老张估计顶不住了，这是来求援了，怪不得他不打电话说呢，换成郑旭，他也不好意思电话上说，男人最懂男人了，无关年龄！

砸砸嘴，老张这也是命好，也就摊上他了，他还要老张以后发挥出养寇自重中寇的作用呢！

现在这个自己选好的寇要顶不住了，那怎么行？

这个忙要帮嘛？必须帮！肯定要帮，但这个忙该怎么帮，就有点说法了！

以前郑旭是以为老张不在意这些新闻，现在老张既然找他来求助了，那就证明他其实还是很在意的。

这玩意不就是老张主动递给他小把柄嘛？

老张以为郑旭很讲义气，还帮他出主意，给建议，虽然郑旭有点小心思，但他还能接受。

但这一切都是老张自己以为的啊，这和郑旭心里的想法可不一样。

大家非亲非故的，现在他能稍微帮帮老张，但肯定不会给他全部解决，即使郑旭有这个能力，他也不会去做，这事要留个小尾巴，等哪天老张懈怠了，就掏出来这个新闻用这个小事刺激他。

郑旭脑子里不禁想到了亮剑里，柱子用迫击炮举着大拇指瞄准的名场面。

有些时候，别人对你竖大拇指时，不要激动，他可能不是在夸你，还有可能是在瞄准你，说不定下一刻迫击炮炮弹就落下来了。

.....................

回到家，郑旭第一时间给网络部部长小白打电话，给他交代了一下这事该怎么办。

这不是陈瑶已经证实确实加入一闪一闪传媒了嘛，就用他们一闪一闪传媒的官方围脖宣布一下这个消息，这一下，就能给老张的新闻暂时性的压制下去，等过一段时间再看看效果。

在娱乐圈里，压制一个绯闻最好的方法是什么？

死道友不死贫道啊！

在你快要出事，或者刚出事的时候，赶紧找一个你能惹得起的小菜逼，把他的一些事爆出来，让他顶在前面，帮你把事顶了，把关于你的新闻盖过去。

这个新闻一定要有爆炸性，要有力度，这样才行！

如果没有怎么办？

傻孩子，自己编啊，就是硬编也要编出来一个其他人的大新闻来替自己顶雷，要不你自己就死定了，洗刷绯闻是需要时间的，等这一段时间过去了，一切就又都恢复风平浪静了。

现在陈瑶正式入职这件事就有足够的热度，要不为啥说老张命好呢？

他正好赶上了。

........................

晚上交完作业，郑旭靠在床头，稍微拉了一下被子盖着胸口，十一月份中旬才会来暖气，离现在还有近半个月，现在这种月份，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天有点冷了，开空调吧，又很干燥，只能给窗户留个小缝，盖被子。

点上烟，勐吸一口，胸口都有点疼，“咳咳咳...”

“哎，给你说件事儿。”

王欧勐地一挤郑旭道。

“说。”

郑旭这会儿没啥兴致了，进入贤者时间，很佛系。

“我和老秦吵架了，你知不知道？”

“怎么回事。”

没有什么紧张的，既然王欧这会儿说的很平静，郑旭估计不是啥大事。

“为了学校的事啊，老秦我们俩意见不和吵起来了。”

“嗯？说说。”这事郑旭好像隐约听说了，但下面的人没往他这里报，他就没去多问，工作上的事嘛，有点不和的意见吵一吵，多正常啊。

王欧看着郑旭平澹的情绪撇撇嘴道：“不是有的小孩子要上学了嘛，我就想着找个最好的学校，把咱们公司里这批差不多大的孩子们，集中到一个学校里去，也方便照顾，师资教育也好。”

“嗯，然后呢，老秦你俩怎么吵起来了？”

“老秦觉得不能把咱们公司的小孩子都放在一个学校里，要分开点，找几个都差不多好点学校，分开放，最好按照家庭住址的位置，挑个三四离家近的学校，让他们就近上学，不能集中到一起。”

“你们就因为这个吵起来了？”

郑旭还有点纳闷，这有什么好吵的。

但仔细想想，这俩人的考虑方向都有一定的道理，也不能说谁对谁错。

比如王欧，她考虑的是师资力量，还有方便管理。

这想法有错嘛？

肯定没有，她是站在家属的立场上去想的！

谁家大人不想让自己孩子去个好点的学校啊？

一闪一闪传媒又不是没这个条件？对于普通人托关系、花钱都很难去的那些好学校，对于郑旭来说，这不是一个电话的事嘛？

这点王欧是知道的，所以她就捡最好的学校挑。

但老秦想的也有点道理。

就算再方便管理，孩子大了，是有他们自己的想法的，强行把他们集中到一个学校去上学，会不会产生逆反心理？

再说了，有的员工有钱了，在市里买的房子，他们在哪住的都有，每天接送这些孩子，要是把他们都统一接送到一所学习，还不如划好片儿区，直接就近找离他们家里近的、教学质量也还行的学校去。

还有另一个重点，王欧可能习惯了，但老秦还记着呢，有关系虽然是好事，但不能乱用关系啊。

现在孩子们还少，看起来没问题，但以后下面家属的孩子们多了，难道要都集中到一所学校去？

外界的人该怎么看一闪一闪传媒，那是你们公司自己开的学校？

学校可是公共资源啊，把最好的资源独占了，这会招人恨的！

这种出格的事，郑旭这么长时间都没做过类似的！

他们俩，一个站在公司长久的角度考虑，一个站在家属的角度考虑，各说各有理，当然会吵起来。

可别看王欧是郑旭这边的人，老秦跟着郑旭的时间比王欧更长啊！

他还是很懂郑旭的想法的，别人或许还会看在郑旭的面子上，让着点王欧，但关于公司的利益问题，老秦可不会让着王欧。

看王欧现在虽然给他吐槽，但怨气不大，就能知道了，老秦吵归吵，但肯定掌握好了度，没对王欧说重话！

郑旭有点头疼的挠挠头，这事该怎么办？

...................

“抛开你俩的争执先不说，我给你说个小故事，你听听。”

郑旭按灭烟头，很随意的转移话题，看王欧不在意，他就开始给王欧讲小故事。

“知道京圈里那个王姓作家嘛？”

“作家？”

王欧皱着眉，怎么突然扯到作家上了？

“咳，和冯老炮他们玩的很好的那个...”

郑旭不想说的那么明白，但奈何王欧以前没接触过他们那个圈子，只能再给她点到具体的人。

“哦哦哦，我知道，你说。”

“嗯，他以前说过一个他小时候的故事，他们那种部队大院的孩子，小时候调皮，在他们院里看到一条老狗，就逗那条老狗玩，但这条老狗呢，也老实，任凭这帮熊孩子怎么欺负它，它都不叫、也不咬人，也不反抗。”

“然后呢？”王欧好奇的看着郑旭。

“然后？然后这几个熊孩子得寸进尺，把这条老狗给宰了，还是剥皮，懂吗？活剥，那条老狗临死都没咬过一口小孩子们，连叫都没叫过。”

王欧瞬间瞪大了双眼，汗毛都竖起来了，怎么讲着熊孩子的事，突然变成恐怖故事了！

“这也太过分了？没人管吗？？”

虽然郑旭说的平澹，但王欧已经可以想象到当时的场景了，要是她碰见这样事的，二话不说，拿起棍子就打，这些熊孩子一个也别想跑！

“我还没说完呢，这是故事上半段，等到下午，旁边大院里就有人找来了，也是部队上的，人家这条老狗是条有功勋在身的退役军犬，就在旁边大院里养老呢，这条狗受过训练，不咬自己人，不让它叫，它都不会叫，临死都不叫。

你想想他们看到这条老狗被活剥了，当时生气不生气？最后就找到这群熊孩子家里，他们的家长听完这事，一顿毒打是免不了的，最后这事儿就这样了，狗已经死了，孩子也打了。”

郑旭静静的看着王欧，俩人相对沉默。

“就...这么完了？”

王欧有点不敢置信，那可是军犬啊！虽然是退役的，但这更让人气愤啊！

“你从这件事里看出来什么没有，不要只看表面。”

“我还能看出来什么？家长教的不好呗！”

王欧哼了一声，还有点气愤。

“哼，你想想我给你讲得前半部分，他们住在哪？部队大院，他们的家长都是军人，能教的不好嘛？”

郑旭笑了一声，反问着王欧。

“这...”

这话给王欧问愣了。

没等她回话，郑旭继续讲道：“人，是条件反射性极强的物种，特别是小孩子！他们的家教严不严？生在军人家庭里，稍微犯点错误，就免不了一顿打，在这种严格的教育下，这些孩子的性格大概率会很有血性，还会有点叛逆，这本该是挺好的，起码这样性格的孩子，长大了之后，出门在外，不会被外面别的孩子欺负，对不对？”

王欧点点头。

“但，你知不知道，这个作家怎么说的？他说他们当时，根本就不觉的这事是犯错误的，他们还小，不知道那条狗是退役军犬，就是抱着玩闹的态度玩的！甚至连杀狗，也是这样，剥皮是为了取皮完整，杀狗就是为了吃肉，这在他们看来是没什么的。”

“你看看现在的小孩子，走个路摔倒了，都会委屈的哭着找大人，你会觉的他们这样才正常，但在他们那个年代，物资还不丰富，他们又成长在那样的家庭环境下，他们从小就胆子很大，很有血性，但凡那条狗反抗一下，可能他们都拿不下那条狗，就是因为那条狗没反抗，他们最后就闯祸了，但你想想他们当时的背景情况，还觉得他们犯的错误很大嘛？”

“在他们看来，杀那条狗就和去河边钓个鱼，或者抓个小蚂蚱一样，你现在能明白嘛？”

王欧愣住了，这个故事她听完很不舒服，即使郑旭给她讲清楚了时代背景，但她依然有点愤愤不平，甚至还有点害怕。

“你看看他们，就是一个大院的小孩子，从小待在一起，性格就会变成这样，我们先不考虑他们的对错，你想过没有，我们公司家属的小孩子，如果都把他们放在一个学校，他们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会怎么样？”王欧喃喃道。

“我们公司的条件好，待遇好，这有助于增长员工的见识和自信心！但他们的孩子从小生活在什么样的生活环境下？比周围其他家庭更多的收入，更好的福利，更好的生活，更多的见识，大人有分辨是非的能力，但小孩子没有，他们不只会变得自信，还会慢慢变得自大！”

“这些孩子以后长大了能全来咱们公司嘛？他们以后要怎么在社会上生活？随着他们越长越大，脾气也越大？再把他们放在一个小圈子里一起长大，你想过这样做的后果没有？”

王欧咬着嘴唇看着郑旭道：“你给我讲这个故事，就为了反驳我的想法？”

“我可没有反驳你，我是想让你自己想明白，做什么事，不能只考虑眼前，那是活生生的小孩子，不是物品，不是咱们制作的影视剧，他们的童年只有一次，成长也只有一次，你慢慢想，想不出来也没关系，做事情嘛，既然要找学校，让下面的人去转转看看，多想想，别贸然做决定。”

说了半天，郑旭有点口渴，再加上刚刚交作业有点劳累，起身去外面拿了瓶酸奶。

..................

等郑旭重新躺好，一直没说话的王欧突然问道：“你这个小故事，是不是还没讲完？我总感觉家长打了一顿熊孩子之后就没后续了？那个作家后来怎么说？”

“你确定要听？”

郑旭没否认，而是反问了一句。

王欧眼睛一亮，有点洋洋得意道：“哈，还真没讲完啊，最后怎么样了，你不说清楚我睡不着，赶紧讲。”

郑旭眼神有点诡异，王欧也没注意到。

“最后？最后那位作家当天晚上出来路过门岗时候，看见门卫在炖狗肉吃...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