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
远在三十里之外的刘辩正率领数千骑兵在此等候前方的消息。
魏忠贤主动匍匐在地,做起了刘辩的人肉坐垫。
刘辩默默地瞥了一眼低头抿嘴傻笑的魏忠贤,不禁发出一声暗叹,道:“论起贴心来,还得首推朕的这些近侍们啊。”
郑和俯身趴在地上,将耳朵紧紧的贴在地面上聆听了良久。
良久之后。
郑和默默地站了起来,侧身向刘辩点了点头,轻声道;“主子,乌桓大军动了,咱们也该出发了。”
刘辩默默地点了点头,旋即接过郑和递来的马缰,翻身上马,旋即率领麾下五百名锦衣卫,以及拓跋诘汾所率领的数千鲜卑铁骑,径直向沙拉木伦河方向狂奔而去。
与此同时。
宇文成都率领三千汉军骑兵与蹋顿率领的万余乌桓铁骑在沙拉木伦河边狠狠地撞在了一起。
汉军的整军速度大大的出乎了蹋顿的意料之外,在蹋顿的固有印象里,骑兵的阵型一旦出现了散乱的迹象,则必然会变得十分的被动,想在短时间内重新列好阵型,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而这亦是蹋顿主动放弃数千乌桓同胞,令其弃马步战,在沙拉木伦河边充当诱饵的主要原因之一。
结果万万没想到,汉军仅仅经过片刻的调整之后,便完成了整军列阵,并向己方发起了一波强有力的决死冲锋。
正所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蹋顿千算万算,但唯独遗漏了一点,他错估了张巡在这支汉军士兵中的威望,他从没想过汉军士兵对张巡的惧怕程度已经到了深入骨髓的地步。
他更没想到这支原本由宇文成都统领的骑兵部队,如今却对张巡唯命是从。
任谁也想不到,善于守城的张巡只用了不到七八天的时间便将英雄盖世的宇文成都给架空了。
张巡仅仅做了一个动作,并且说了一句话,便令三千汉军骑兵的身体犹如条件反射一般的开始执行起命令来。
大军从集结到列阵,再到冲锋只用了不到半刻钟的时间,一个全新的锋失阵便已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而后由宇文成都亲自作为锋失阵的利刃,南霁云与安禄山仅仅跟在宇文成都的左右两侧,以此类推的还有雷万春、韩当等人。
张巡负责镇守阵眼,在锋失阵中最核心的位置,指挥并监督大军与对方展开殊死搏杀。
汉军将士紧随其后,悍不畏死的向乌桓大军冲杀而去。
又过了半刻钟左右。
发足狂奔的两股洪流狠狠地撞在了一起,沙拉木伦河与山包之间顿时响起了震耳欲聋的人喊马嘶之声,而作为锋失阵排头兵的宇文成都则奋力的挥舞着凤翅镏金镋,以大开大合的招式,生生的将乌桓骑阵凿开了一个缺口,而后率领南霁云等人顺着缺口向前一路冲杀而去。
与此同时。
乌桓骑阵中亦有一名手持长矛的勐将,挥舞长矛瞬间便冲破了汉军军阵,旋即以一往无前的架势率领乌桓铁骑一路向前狂奔,所过之处,汉军中竟无一人是其一合之敌。
张巡微眯着双眼,望向挥舞长矛冲入己方阵中如入无人之境的蹋顿,不禁勃然大怒,道:“粗鄙莽夫,真当我大汉无人乎?”
张巡说罢,紧了紧握着双刀的手,向拦在身前的一众汉军士兵朗声说道:“都给我让开,我来战他。”
众人闻言,纷纷主动为张巡让开了一条道路,目送着张巡纵马向蹋顿冲杀而去。
张巡挥舞双刀将迎面而来的乌桓骑兵尽数斩杀于当场。
良久之后。
张巡终于跟迎面而来的蹋顿正面遭遇,二人心里全都憋着一股劲儿,因此谁都没有开口说话,而是决定通过手中的兵器来一决高下。
张巡紧咬牙关,因愤怒而导致面目显得十分的狰狞,却见他挥舞双刀向放声怒吼的蹋顿纵马狂奔。
战马狂奔,转瞬而至,只一瞬的功夫,二人胯下的战马便狠狠地撞在了一起,而就在这片刻的功夫,二人业已完成了交手。
张巡很有自知之明,他深知自己不是蹋顿的对手,因此在与对方交手时,故意使出以命换命的招式,试图与蹋顿同归于尽。
张巡可不是没有脑子的莽夫,他算准蹋顿断然不敢做出与自己同归于尽的决定,因为一旦蹋顿身死,则乌桓必将面临全线溃败的悲惨结局,因此,即便是为了乌桓着想,蹋顿也必须要做出暂避锋芒的选择。
结果事情果然如张巡所料的那般,蹋顿见张巡身体微微侧倾,准备直面迎接自己刺出的长矛,而他手中的长刀的刀尖业已横向抹向了自己的脖颈,蹋顿见状,只经过瞬间的沉思过后,当即便做出了避其锋芒的决定。
蹋顿腰腹稍一用力,令身体微微向后仰倒,堪堪躲过张巡挥出的刀尖,而他刚刚刺出的长矛亦随之偏移了几分,堪堪刺在了张巡的左侧肩窝处。
肩窝被刺,疼得张巡不禁发出了一声闷哼,然而当两马错身之际,张巡却忽然回身,挥刀在蹋顿的后背上重重的砍了一刀。
这便是蹋顿做出避让选择之后,所必须要付出的代价了。
老话讲的好: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而蹋顿这等天资卓绝之人,在面对张巡这等绝世凶人之时,也只有暗暗吃下一记哑巴亏的份儿。
张巡挥舞双刀一往无前,从锋失阵的阵眼处,一路杀向了乌桓中军方向,直杀得乌桓骑兵人仰马翻叫苦不迭。
一炷香后。
双方纷纷将对方骑阵打了一个对穿,双方骑兵在成功穿过对方军阵之后,却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宇文成都率领麾下骑兵向前狂奔出一里多地,旋即率领汉军骑兵在前方绕了一个大圈,待成功调转马头之后,众人毫不停歇的再次向乌桓骑阵发起了新一轮冲锋。
刚刚那一轮冲锋过后,汉军损失不可谓不大,至少有一千多名汉军骑兵永远的倒在了冲锋的路上,而乌桓亦为此付出了至少一千五百多条年轻的生命。
汉军贵在勐将如云,而乌桓则赢在了人多马壮。
当双方再次向对方发起冲锋之际,为了避免被宇文成都等人当做针对的对象,蹋顿十分鸡贼的将身形隐在了乌桓骑兵的军阵之中。
第二轮交锋过后,汉军骑兵又损失了一千多人,而剩下的不到一千名汉军骑兵业已尽皆挂彩,就连勇勐如宇文成都,业已身背数创。
蹋顿在本方军阵中大致扫视了一圈,见本方尚存七千余骑,于是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待此战过后,乌桓才能彻底甩掉汉军骑兵这个大包袱,轻装简行,一路向北,开始全新的生活。”
蹋顿话音刚落,脑中忽然传来一声炸响,而他的身子亦不禁为之一颤,他艰难转头看向军阵的后方,却见远处烟尘滚滚,似有大队人马正在向己方发足狂奔而来。
蹋顿忽觉心口一疼,伸手捂向胸口的同时,亦露出了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颤声说道:“怎么会这样?”
“汉军明明已经倾巢而出,他们怎么可能还有这么多的后援部队?”蹋顿一脸惊恐的喃喃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