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赵佶与合不勒结拜过后,刘辩一行又在蒙古大营中逗留了五日,随后由刘辩主动向合不勒提出:欲尽早返回故国,重整旗鼓,以待时机,助蒙古抗金。
合不勒想到有刘辩父子从旁为自己牵制金人的主力部队,可以给自己带来足够的喘息之机,于是当即让阿秃儿带着刘辩一行前往三十里外的汉军大营,随后将这支汉军部队的主将介绍给了刘辩等人认识。
“末将郭广利,拜见大宋皇帝陛下。”
刘辩闻言,微微一笑,不动声色的在郭广利的身上打量了一番,见他姿容熊毅,身形雄壮,却又有些不修边幅,胡子拉碴的脸上,总带着一抹似有似无的冷笑,给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拜见大宋皇帝陛下,呵呵...有意思。”
刘辩皱了皱眉,在心中暗暗的分析了一下郭广利的为人:“从他对朕的称呼来看,此人应该对朕颇为抗拒,反而对合不勒颇为忠心。”
“看来合不勒还是对朕不放心啊,居然派人来监视朕,有他在,朕便无法彻底掌控这支军队,看来...理应尽早除掉他才是。”刘辩如是想到。
经过一番初步分析之后,刘辩暂且将心中的想法抛到一边,冲郭广利微微一笑,故意露出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道:“朕对军旅之事不甚了解,日后还需郭将军多多从旁提点一二。”
郭广利闻言,眼中闪过一抹难以掩饰的得色,满意地点了点头,道:“有末将为陛下节制军队,陛下尽可放宽心便是。”
郭广利说罢,当即伸手做请,引领着刘辩一行径直向帅帐走去。
入帐之后。
郭广利与阿秃儿默默的对视了一眼,阿秃儿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旋即用眼神示意,让郭广利前往主位就坐。
阿秃儿为了彰显草原人的热情好客之道,因此不愿前往主位就坐,但他又想通过此事对刘辩一行进行一番试探,于是便将这项出力不讨好的差事给推到了郭广利的身上。
郭广利本是宋国将军,曾经在与金人交战时,兵败受伤,而后一路纵马奔逃,最终被合不勒所救,合不勒对他有救命之恩,又有知遇之恩,他对合不勒颇为感激,愿唯其马首是瞻。
郭广利在收到阿秃儿的眼神示意之后,几乎不假思索的便大剌剌的坐在了主位之上。
宇文成都见状,顿时勃然大怒,正欲上前教郭广利做人,却听已经在下首就坐的刘辩淡淡的说了一句:“成都,不得无礼。”
宇文成都闻言,循声望向刘辩,见刘辩始终坐在那里,微笑着看着自己,却又不发一语,于是只好强按下心头的怒火,默默地来到刘辩的身后,如侍卫般扶刀而立。
高宠见状,亦是冷冷的瞥了郭广利一眼,重重的冷哼一声,旋即踱步来到刘辩的身后,与宇文成都并肩而立。
展昭则搀扶着年迈的赵佶,默默的在刘辩的身旁坐了下来。
不知怎的,自从那场结拜之后,赵佶整个人好似突然苍老了许多,原本还算健朗的身体,忽然就垮了下来,如今竟然连走路都要有人从帮搀扶着才行。
郭广利见刘辩竟然这般懂事,于是满意的点了点头,道:“陛下且在营中暂歇几日,待末将备好车马粮草之后,便随陛下率军南下,助陛下重登九五之位。”
刘辩闻言,微微一笑,满脸真诚的看着郭广利,道:道:“得将军相助,朕无忧矣。”
“待重返故国之后,朕定许以上卿之位,赐将军与国同休之荣。”
郭广利闻言,顿时笑逐颜开,旋即大手一挥,命人奉上美酒佳肴,为刘辩等人接风洗尘。
席间众人怀着各不相同的心思,频频推杯换盏,其中以刘辩、阿秃儿、以及郭广利聊得最是开心,宇文成都与高宠见状,不禁默默的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想到:“莫非陛下忽然转性了不成?怎么好像忽然换了一个人似的?”
被晾在一旁没人搭理的赵佶默默的端着酒杯,打量着故意将姿态放得很低的刘辩,暗暗的冷笑一声,心道:“看来有人要倒霉喽。”
虽然赵佶将皇帝当得一塌糊涂,但他却一点都不傻,以他对刘辩的了解,他深知刘辩绝非甘居人下之人。
如今这番做派,根本就是为了麻痹对方的双眼,待时机成熟之际,再予以对方一记重拳,令对方防不胜防。
刘辩给阿秃儿与郭广利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郭广利曾是宋国将领,对刘辩的为人做派略有耳闻,知他生性懦弱,且胸无大志,因此自然自然的便主动卸下了对他的防备之心。
而刘辩留给阿秃儿的印象则是空有一身神力,却稚比孩童,根本不足为虑。
自打阿秃儿与刘辩相遇以来,刘辩的所作所为便给阿秃儿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首先,二人在鄂嫩河边相遇时,第一次见面,刘辩竟不假思索的随阿秃儿前往蒙古大营,这在阿秃儿看来,刘辩根本毫无戒备之心,可将之视为轻而无备。
其次,刘辩性情急躁,受不得激,被兄长巴儿合黑激将几句,便撸胳膊挽袖子的下场与之比试了起来,虽然最终取得了胜利,却不知在外人面前隐藏自己的锋芒,此为取死之道。
最后,刘辩竟然当众历数赵佶几大罪状,将赵佶说得面红耳赤,恨不能找个地缝往里钻,犯了子不议父的大忌。
这样的一个人,阿秃儿能够与他把酒言欢,已然算是屈尊降贵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阿秃儿默默的放下酒杯,拍拍屁股站了起来,抬头看了看帐外的天色,道:“天色不早了,我也该走了。”
阿秃儿说着,侧头看向已然喝得微醺的刘辩,拱了拱手,道:“陛下醉了,留步吧。”
刘辩闻言,打了一个酒嗝,原本压根没想起身的他,在闻言之后,却也不得不起身亲自将阿秃儿送出帅帐,直到目送着阿秃儿彻底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里,他才默默地转过身子,向帐中走去。
刘辩在郭广利略显轻视的目光下,径直向主位上走了过去,途径宇文成都身边时,刻意向其使了一个眼神。
宇文成都见状,顿时心领神会,虽然对刘辩的决定感到十分的震惊,但仍旧没有提出任何的异议。
刘辩踱步至郭广利的身边,默默的坐了下来。
郭广利见状,不禁皱了皱眉,冷冷的说道:“陛下醉了。”
刘辩默默地点了点头,醉眼朦胧的瞥了郭广利一眼,似笑非笑的指了指案上的调兵符节,道:“那个便是合不勒汗的调兵虎符吗?”
郭广利皱了皱眉,顿时心生警惕,直视着刘辩的双眼,冷冷的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刘辩闻言,满意的点了点头,他已经从郭广利的口中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刘辩勾了勾嘴角,默默的瞥了郭广利一眼,旋即突然暴起发难,用肩膀重重的撞向郭广利,待将他撞得一个趔趄之后,连忙栖身将他死死地压在身下,旋即用腿抵着郭广利的身体,伸手死死地扣住郭广利的脖颈,满脸狰狞的说道:“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叛徒,活在世上根本就是在浪费粮食,你还是安心上路吧。”
与此同时。
宇文成都与高宠同时暴起发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帅帐内的一众郭广利的心腹校尉尽皆击杀于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