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户部尚书汤思退却是站了出来,他先是向刘辩躬身行了一礼,遂用余光瞥了秦桧一眼,阴阳怪气的说道:“如此一来,宦官岂不是也可以担任内阁大学士了吗?”
汤思退的话顿时引来了一些不怀好意之人的哄堂大笑。
秦桧对此倒也并没有太过在意,他知道自己提出此事一定会受到极大的阻力,因此他早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心理准备。
秦桧闻言,却是一反常态的笑了笑,道:“汤相公的记性似乎不太好,我刚刚已经说过了,内阁大学士是由皇帝从值得信任的清贵之中选任!”
汤思退闻言却是冷冷一笑,皱眉质问道:“何为清贵?”
“清高,显贵者!是为清贵!”
汤思退闻言,重重的冷哼了一声,随后默默地退回了朝班里。
秦桧见状,满意的点了点头,目光在群臣的脸上环视了一周,道:“可还有人要提出疑问吗?如若没有的话,那我可要继续往下说了!”
百官闻言均是不明所以的看向了他。
秦桧清了清嗓子,遂躬身向刘辩行了一礼,道:“内阁只是协助皇帝处理日常政务的中枢机构,因此,臣欲奏请陛下,再设立一个协助皇帝处理日常军务的中枢机构,此中枢机构名曰:军机处,内置军机大臣三到五人,于皇宫内的军机处办公,军机大臣皆由皇帝亲自任免,有奏折票拟权,但需要皇帝批红方可生效,内阁与军机处一文一武,可以有效的协助皇帝处理日常的政务与军务!”
如果说之前秦桧提议设立内阁制只是令文武百官感到惊讶,那么现在他提议设立军机处便彻底将百官给惊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内阁制分的是两府的宰辅之权,而巩固的是皇权,但大家起码还有权倾朝野的机会,只要将来遇到一个相对昏聩一些的皇帝,届时,文官自然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但军机处的设立却是彻底断送了众人心中仅存的这点念想,待文武分权之后,皇权将会变得异常的强大。
因为文武很难做到齐心联手共抗皇权,他们甚至连相安无事都做不到。
一众文官在想通了其中的关键点之后,纷纷出班,跪地向刘辩大礼参拜,痛心疾首道:“祖制万万不可废,还请陛下三思啊!”
刘辩见状,不动声色的微微一笑,随后与秦桧交换了一个眼神。
秦桧见状,笑呵呵的向刘辩点了点头。
刘辩见状,长舒一口气,终于放下心来,于是默默的坐在龙椅上,表现出一副准备看戏的模样。
十几名文官见刘辩好似老僧入定般,坐在龙椅上一言不发,于是壮着胆子,跪着爬向玉阶,试图与刘辩来一场近距离接触。
秦桧见状,连忙向宇文成都使了一个眼神。
宇文成都见状,默默地点了点头,随后与高宠二人好似门神一般,将一众正在向玉阶攀爬的大臣们给拦在了玉阶前。
大宋文臣不怕死,他们胆子大的很,用他们自己的话来说就是,这叫气节。
但此事看在刘辩的眼中却是另外一回事,用他的话来说便是:“屁的气节,这叫沽名钓誉,叫他乃公的给脸不要脸!”
大臣们见自己实在拿软硬不吃的刘辩没什么办法,于是纷纷将矛头指向了宇文成都与高宠,众人尽皆面色不善的怒视宇文成都,道:“你给我让开!”
“庶子安敢挡我去路!”
“滚开!”
此举大有指桑骂槐之意,但好在他们还算有些理智,他们不敢将矛头指向刘辩,因此他们便只能拿宇文成都来借题发挥。
其实这还算是比较文明的做法。
个别脾气火爆的大臣见宇文成都与高宠丝毫没有要让开道路的意思,于是他们只好本着万事不求人的行事作风,对二人出手、出头。
他们是怎么做的呢?很简单,他们用手推,用头撞,想要以此来冲开一条血路。
倒是没人敢用头来撞宇文成都,一众文官经此一事,倒是将笑里藏刀四字发挥得淋漓尽致。
几名文官来到宇文成都的面前,先是笑呵呵的向他躬身行了一礼,行过礼之后,他们也不跟宇文成都废话,他们就只顾低着头,然后摆出一副一往无前的架势,一个推着一个的后背,好似在发功似的,使劲推搡着面前的宇文成都。
这十多个平均年龄在五十岁左右的朝中重臣,很没形象的撸起胳膊挽起柚子,使出吃奶的力气使劲推宇文成都,可过了良久之后,他们惊讶的发现,宇文成都竟然纹丝未动。
众人见状,均在心中暗道了一句:“不愧为天下第一猛将,老夫几十年的功力在他面前竟成了小儿科,不错,当真是不错!”
众人见宇文成都实在不好拿捏,于是众人便索性放弃了宇文成都,众人认为柿子还得捡软的来捏,于是他们纷纷转移目标,来到了高宠的面前,用尽全力顶向了他。
虽然高宠在如今的大宋朝堂中也算得上是个人物,可在那些自视甚高的文臣眼中,他还真就算不得什么。
高宠的遭遇明显要比宇文成都凄惨了不少,一些想要闯宫的文官拿宇文成都实在没什么办法,于是他们便将矛头指向了高宠。
文明之人用推的,不文明之人则用撞的,用肩膀撞,用头撞,甚至于用脚踢的都有。
高宠是头盔歪了,鼻子也出血了,脸上更是挨了好几拳,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估计得被这么一群半大老头子给活活打死。
绕是这样,高宠仍旧没有后退半步。
刘辩见状,脸色变得十分的难看,他运足气,冲一众肆意妄为的文官放声大吼道:“都给朕住手!”
这一声怒吼却是起到了平地生惊雷般的效果。
一众大臣竟被这声大吼吓得不禁打了一个激灵。
年纪大一些的老臣甚至被吓得差点背过气去。
刚刚还吵闹不堪的垂拱殿,忽然就安静了下来。
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向了刘辩。
刘辩从闹事官员的脸上一一扫过,冷声道:“你们总将饱读诗书,有辱斯文之类的话挂在嘴边,以此来彰显你们的学识与卓尔不群,可你们看看自己现在成了什么样子?现在的你们与大街上的地皮无赖又有什么区别?”
刘辩的话匣子一打开便再也收不住了,他是一边讲理,一边骂,骂累了就与之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讲理讲到词穷的时候就改变策略,改讲为骂。
骂的是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好悬把一众闹事的大臣都给骂化了。
虽然大臣们的嘴皮子很溜,并且他们也很会骂人,但他们的骂人方式大多都是以文字的形式呈现在奏折里,并且他们的骂法大多都是一些个引经据典的套路。
可刘辩的骂法却很是与众不同,他骂人时经常将对方的家人挂在嘴边,当众人被骂的脸上挂不住的时候,他总会给你来上一句:“天地君亲师,君父比亲大,现在你们做错了事情,那么我骂你们的时候你们就得给我老老实实的听着,并且还不能反驳!”
刘辩是越骂越激动,越激动就越生气,以至于到最后他觉得骂人不解气,于是他直接下令,命人将那六十多个闹事儿的大臣全部拖去宫门外,重责一百大板。
原本还在哭闹的大臣瞬间便闭上了嘴,直到此时,他们才终于感到了一丝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