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霄宝殿。

晋立手里拿着晶莹剔透，仿若水雾凝聚而成的蟠桃，正是之前韩诗依了结因果后，蟠桃树结出的那个。

韩诗依曾说过，若是食用此蟠桃，将会产生神异，而蟠桃澎湃的神力，更是令人咋舌。

‘最少能助我提升一个境界，晋入神相境。’

因蟠桃只有一个，所以晋立一直想等适合的时机，再慢慢品尝，而此时，似乎是时候了。

牧神是七品神相境。

而他身边的老黄牛虽未成神，但实力亦不可小觑。

晋立与韩诗依联手，战牧神应不是问题，但若加上老黄牛，胜负就些难说了。

体内的神力沸腾，从手臂处缓缓涌进蟠桃里，顿时，蟠桃里水雾也剧烈翻滚，化为缕缕红雾，从里面散逸了出来。

这蟠桃，并非如正常蟠桃一般直接食用，而是靠着神力的同鸣，使其化为可吸收的能量。

红雾散逸出来之后，便朝着晋立飘去，似天生与其亲近，然后被缓缓吸入体内。

当红雾入体时，晋立的身躯猛然微颤，脑海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被虚空破开，若雷闪电鸣、混沌爆裂……

蟠桃林里，韩诗依正在与众树训话，李远老鬼若近待般伴在身后，笑容和煦……

天河池里，龙蛋正在微微颤动，有若十月怀胎般的胎动，随时便要破壳而出……

盆地洞窟，三姑娘所化的虫卵，闪烁着青色的淡光，似还在孕育，生命正在形成……

‘这是整个天庭的景象！’

晋立在吸收了蟠桃的能量后，只要意念一动，便能‘看到’天庭的每一处角落。

‘我晋品了？’

感受着体内澎湃的神力，与吸收蟠桃前，已是天渊之别，这明显是境界提升才能带来的变化。

‘我的神相，不是百鬼夜行，而是，整个天庭！’

晋立仔细感受着这一切，疤脸猜错了。

不过，这神相却是比所谓的百鬼夜行，还要更加强大，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若是以后蟠桃林衍生的鬼魂、天河孕育的妖怪、盆窟圈养的巫蛊，全部都可召唤到异世界，便是几个百夜鬼行，也不够我一个人打的。’

‘这可是百族暴动啊！’

心念一动，衪闪现在蟠桃林的天际，李远老鬼若有所感，韩诗依却是直接看了过来，欢喜道：“上神，您来了？”

晋立点头，李远老鬼这段时日的表现，已不再妒忌韩诗依，甚至在极多地方，都在帮衬着她，完全把后者当成了女儿。

这种表现，让晋立十分欣慰，若是他们能互补不足，这蟠桃林，便再也无须他忧心了。

虽则，他也从来没上过心。

“李远，这段时日，你做得很好！”

李远老鬼拱手行礼，正准备客套几句，却猛然看到一个接一个的液珠，从晋立身边飞了出来，然后浇灌到他寄修的蟠桃树上。

“上神大恩，铭感五内！”

两道泪痕汹涌奔流，自他放下心结后，便知早晚会有这么一天，只是却从未想过，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

他化为一道轻烟，遁回了蟠桃树里，感受着树干枝叶逐渐长大，鬼躯也变得凝实、强大……

李远老鬼的蟠桃树，也逐渐抽芽、长出花苞、结出蟠桃、缓缓成熟。

这些液珠，是晋立之前经糖村甬道、张村战医神所留，一直不曾动用，便是为了这一刻。

李远老鬼的蟠桃，在液珠的疯狂灌溉下，已近成熟，但就是如之前韩诗依的情况一般，到了最后时刻，却不能瓜熟蒂落。

‘看来只有等老鬼了结因果，这蟠桃才能摘得……’

“好生修炼，若是有需要，我会随时唤你……”

晋立一个闪身不见，树干浮现出老鬼的面孔，尊敬感激道：“谨尊上神法旨！”

天河龙池里，银光闪烁，一颗接一颗的液珠，把这银河渲染得血光四溢，照亮了整个天地。

‘单是老鬼，便耗了三分之一的积存，不知这剩下的三分之二，能否让龙蛋破壳。’

晋立此时已不计成本，若是液珠留着，人没了，那才是最大的悲哀。

若是这剩余的液珠，能够催生龙蛋破壳，那便多了一个强而有力的帮手。

毕竟，它是敖拜的残魂所化，或可称之为谪仙。

液珠疯狂滴落，使得银池暗流涌动，龙蛋的颤动也越加剧烈，终于，一条紧接一条的裂纹，密集有若龟裂。

晋立的心，也随着这些裂纹，在猛烈跳动。

液珠已越来越少，裂纹也越来越多，但始终却未曾有破壳的迹象。

随着液珠即将告罄，龙蛋裂纹遍布，却似是差了临门一脚，未曾成功破壳。

晋立叹了口气，极其惋惜。

‘莫不非，这龙蛋也跟蟠桃一般，需要了结因果，才可破壳而出？’

晋立沉吟不语，但敖拜的因果，又会是什么？

若是需将击杀他的神灵，全部屠灭，那此事已过了上千年，又如何去寻得那些神灵？

只怕早已死光了。

若这因果是疤脸……

晋立打了个冷颤。

就算是如今的他，敌不过疤脸，更不用说那个纸扎女童。

这龙蛋，不破也罢，就当个摆设吧。

晋立转身欲走，但突兀停下了脚步，回想起敖拜转重前的话，若有所思。

“谢过天帝大恩，若有重生之日，必誓死追随。”

若说敖拜的因果是疤脸，那确有可能，但若说敖拜的因果，是晋立，也存在一定的机会。

无论是追随晋立，或是屠尽天下神灵，以敖拜的生前残念来说，晋立都是极为重要的枢纽。

若是屠心天下神灵，比它残魂受辱更重要，那晋立，便是这因果。

思及到此，晋立一步步朝着龙蛋走去，这是个机会，反正试一试，又不会生孩子。

若是成了，就多个打手，若是不成，……

应该也不会少根毛吧。

血池没过膝盖，传来一种冰冷却舒适的异感，仿若与他血脉相连。

略微颤抖的手，缓缓地伸向了龙蛋。

这，会是他创造的第一个生命吗？

当手指触及到龙蛋的时候，晋立的心提了起来，然后，龙蛋的裂纹，朝四面八方蔓延开去……

“粑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