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目的已达,接下来的话题自然便是围绕着西疆即将到来的战事而展开,如今两个人已经把李思业抬到和他们一样的高度,因此每每语气中都带了一些请教和探讨的意味在里面,这让李思业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这也就是古代男子普遍都成熟早,如果放到后世,谁能把一个初中生的意见当成一回事儿,更何况是跟两位相公讨论军国大事了。
后世的人总是说培养孩子的动手能力,还说什么外国人在这方面要比我们做的好很多,却不知古人早在千年前就已经是学用并举,不然哪有我华夏那么多的少年天才,而论语的开篇第一句又怎么会是“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乐乎。”
孔圣人老早就提出了学而致用的观点,并且将这种思想写在了极为重要的开篇第一句。
最为可气的是,如此重要的一句儒家总论居然被后世的那些砖家叫兽给曲解成:学习使我快乐?神他娘的学习使我快乐,这不是狗戴嚼子胡勒吗?对于学那些枯燥乏味的东西老子学的一点儿都不快乐,如果孔子知道有人居然如此歪曲他的微言大义,不知道圣人的盖板会不会压得住。
范仲淹详细的给李思业说了一下目前的李元昊动向和宋军的大致情况,而韩琦则是在一旁作为补充,李思业听得极为认真,毕竟后世从网络和书本看到的那些东西,他也不敢保证有多少是真的,这可是真正的历史时期,而不是书说的那些演绎。
如今既然已经答应了两人要帮着参展军机,那势必要了解清楚如今敌我两军的形势和布局。
后世评论这场战役时常说,好水川之败不是阵前的士卒不够用命,也不是领兵的将领不够武勇,更不是什么武器装备若于西夏,实在是宋军这边的指挥太过于拉跨,毕竟如今在战场领兵的那些将领都是没有读过多少兵书的人,让他们当个冲锋陷阵的先锋官还勉强可以,但是让他们与李元昊正面交锋那就差点儿意思了。
再加宋朝那草蛋的武将每三年必换防其它地方,因此造成了兵不识将,将不识兵的尴尬局面,这也在极大的程度削减了宋军的战力。
更何况还有张院与吴昊两个带路党的存在,这两个家伙以大宋子民之身,在殿试无望的情况下居然直接去西夏给李元昊做了马仔,他们虽然是德行有亏并且行汉奸之事,但正是这样的人才是满肚子坏水的存在,宋军中那些满脑子肌肉的兵鲁子又如何能算计得过他们。
最为要紧的是宋军的经略相公们从来都是在后方遥控指挥的,战场的情况瞬息万变,倏忽间便是攻守转换,这个时代又没有电话和视频通讯设备,等他们知道了战场的情况再做出反应之后,早他娘的晚三孙子了。
种种条件叠加在一起,才会让李元昊嚣张至今。
对于这样的指挥体系李思业只能表示呵呵了,如果在这种状况之下还能打赢的话,那绝对是老天爷对大宋的眷顾了。
李思业装模作样沉思了好久之后才说道:“我这里有三策,不知两位相公可愿听否。”
这货努力的在脑海中回忆着唐老师扮演的诸葛亮做派,想要摆出一副未出茅庐先定三分的运筹帷幄,可下巴光板没毛,怎么看都有些滑稽的感觉。
不过范韩二位相公都是厚道之人,非但没有感觉这个小子在装叉,反而是坐直了身体,一副标准的庭前议政模式,这种颇具仪式感的动作让李思文心中小小的得意不已,这才是穿越客正确的打开方法嘛。
范仲淹郑重的说道:“愿闻三郎高论。”
如今的文人就是这样,他要是看不起你的话,就算是把真理给他们端出来,他们也能找到各种喷你的角度,抬杠嘛,那可是这些宋大夫最专业是事情。
如果他要是认为你有大才的话,那他们绝对会虚心的倾听你的建议,因此在这个年代给人的第一印象是至关重要的,如果被人轻视了去,你连发言的资格都没有。
见到装得也差不多了,李思业这才开口说道:“我认为策迎是向西疆边境增兵,依据城寨坞堡牢牢的掐死边防线,然后再向辽国派出使节,让他们断了与西夏之间的榷场,这样一来就能将李元昊死死的困在狭长的范围之内,西夏的土地贫瘠,即便他们如今只有两百万左右的人口,也不是那片砂土地可以供养的,长此以往他们国内必乱,如果什么时候逼得李元昊无计可施去捋辽国的虎须,那时西夏也就不复存在了。”
听了这个建议之后范仲淹不由双眼精光大作,李思业的此计可以说与自己不谋而合,而且他思虑的比自己还要周详一些,起码自己没有想到与辽国联合起来限制西夏的民生,如此才是不战而屈人之兵的之策。
看来这个李三郎果然是腹有大锦绣的。
而韩琦听到这个策略则是皱了皱眉头,沉声说道:“三郎这策固然是老成谋国之计,也与范相公提出的策略不谋而合,如果放到前些年我一定会双手赞成,可如今执行起来却是困难重重。”
说完还重重的叹了口气道:“这几年我大宋连年大灾,这种天象还不知道明年会不会结束,如今市面粮价猛涨,百姓也是人心惶惶,如果按此策略执行的话,我怕西夏还没有被拖垮,咱们这边却是先生内患,三郎不如再说说另外两策。”
李思业点了点头对韩琦笑道:“这种情况小子也考虑到了,我思虑的中策为挑选出三到四支的精骑,规模不用太大,千人左右即可,效仿冠军侯灭匈奴时的战法,由鄜延路西出直接杀入西夏的腹地,避开敌人的锋芒,行袭扰和劫掠之事,用以战养战之法逐渐蚕食西夏那少得可怜的国力,让李元昊手尾不能兼顾,直到李元昊不堪其扰,愿意和我们签署条约,这样也可保西线战局无忧,。”
这次轮到范仲淹开口了,他苦笑摇头道:“此法也不通,先不说我边军能否选出这三四名可担此重任的将领和精骑,即便是有这样的人才,如果我们这边骤然少了四五千匹战马的话,恐怕能否守住西线的关隘都是未知。”
“要知道我们西线一共才有不到两万的精骑,剩下的骑兵都骑的是驽马,明知此为良策也是心有余力不足,如果我们战马充裕的话,李元昊也不敢如此肆无忌惮的屡次犯边。”
说完还仿佛泄愤似的用拳头狠狠的锤了一下桌子。
范仲淹的这番话让李思业也是心中震惊,要知道宋军当时可是号称拥兵百万的,虽然那里面大部分都是因为遭了灾而被编如军户的厢军,但是正规军起码四五十万总会有的。
他知道宋朝的时候战马极为稀缺,但是也没想到居然会稀缺到这个程度,他下意识的就问了一句。
“那骡马多吗?”
范仲淹摇头苦笑道:“那东西倒是不缺,可那些根本就不了战场,多说也就能运输些粮草罢了,对于战阵无太大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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