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李思业决定和自己来泾原路这件事韩琦自是欣喜不已,而范仲淹却是发了老大一阵脾气,甚至说韩琦是用了什么盘外的手段收买了李三郎,见到老倌儿发了诺大的脾气,韩琦看了更是得意洋洋。
这倒不是李思业和韩琦更加投缘一些,而是他知道好水川就在韩琦负责的泾原路,他要是不跟着的话还真有些担心历史会重演。
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韩琦发现身边有这么个妖孽的存在好似也不是件轻松的事情,他虽然不敢自诩才高于顶,但也绝对是大宋文臣里最顶尖那一小撮的存在,刚到中年便已经摸到了相位的边缘。
可是当他和李思业探讨问题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知识体系到底是何等的匮乏,有的时候甚至跟不他的思路,这让韩大相公很受打击。
其实这也怪不得他,那李思业可是经过后世信息大爆炸时代所洗礼的,脑袋里比他多了一千多年人类积累的智慧积累,韩琦非要在这方面与之想比,这不是没事儿找刺激吗。
这一路走下来,他给皇帝陛下呈送的则子就几乎没有断过。
韩琦从他的嘴里套出了不少有利于大宋国计民生的重要技术,从生猪的饲养、阉割方法,到农业的立体式、循环式种植。
从如何给战马钉马掌,再到军营的安全卫生防护条例,只要是韩琦能够提出来的问题,这个家伙几乎都能给出答案,而且各种天马行空的想法直叫韩大官人拍案叫绝,颇有剃魂灌顶之感。
现在的韩琦绝对相信李思业这个妖孽是个天授者,不然一个人怎么会有如此多的见识和奇思妙想,即便他从娘胎开始学起,也无法掌握这么多的知识。
揉了揉发酸的手腕,又一份奏折用六百里加急的快马发向了汴京城,他已经快记不得这是一月一来发出的第几份了。
韩琦不由无奈苦笑,自己带这小子出来,一是让他发挥一下自己在军事方面的天赋,另一方面也有着提携晚辈的意思,他和范仲淹存着同样的心思,打算把这个小子培养成能为大宋开疆拓土的一代儒将。
可是现在的状况到底是谁提携谁啊,这个小子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如此这样继续下去的话,老夫在人家的眼里还有什么威信可言。
不行,明天得让那个小子见识一下我大宋铁军的威风,必须在某一方面敲打一下这个小子才行,不然难免会让他生出狂傲之心。
韩琦带着李思业站在了教军场的检阅台,身边站着几名全身披挂的武将,见到下面军士随着令旗的摇摆变幻出一个个阵型,战阵流转间激起校场一片片的尘土,不免脸都是露出了得意之色。
要知道如今宋朝武力废弛,现在也就是在边军这里还能见到如此精锐的勇士,至于京都的那些禁军,还是算了吧,那些家伙就连每个月的粮饷都是让街的那些闲汉给扛回家去,如果真要是一对一单挑的话,怕还不一定有街那些帮闲和花膀子战斗力强呢。
不过这些军阵在李思业的眼中就不是那么一回事儿了,虽然他不懂得战阵之术,但是对于军队的集结速度和阵型是否松散,战阵之间的流转是否顺畅还是多少了解一些的,毕竟这位在后世也是参加过军训的,由于那名黑脸教官的严格要求,因此对部队中一些基础的东西还是有着很深刻的认识。
眼看着下面一些士卒连左右都分不清楚,阵列静止不动时倒还好些,但是一旦轮转起来之后,总有些家伙像是个没头苍蝇般在里面胡乱的撞来撞去,就他们这种变阵速度,还没有后世运动会开幕式那些初中生的水平高呢,难道我大宋的精锐勇士,就这?
他当然不会在现场将这种不屑表现出来,弄不好可是要挨打的,虽然那些武将被文官管理得像是种花田园犬似的乖巧,不敢对韩琦哪怕有一丝一毫的不敬,可自己却没有官身庇护,万一要是被哪个愣种晚给套了麻袋,最终倒霉的还是自己不是?
作为一名后世的愤青,他怎么会允许大宋的最强战力就是这样的水平,于是回到自己的营房之后,手欠之余便将后世对军队的一些训练之法和铁一般的纪律对一只部队的重要性给写了出来。
想想又觉得有些不过瘾,索性将那些训练器械和后世特种兵的一些训练之法也给添加了去。
虽然现在还没有那些热武器的存在,不过他发现这个时代居然就已经有火枪的雏形了,只是无论是在材料还是在火药的配方,都要原始了许多,后世有人说是《天工开物》流传到了欧洲之后才有了西方火器的发展,没准儿这种说法还真可能是事实。
不过也无所谓了,他只需要一个雏形的由头便够了,有了自己这个来自后世的大扑棱蛾子在,只要随便挥动几下翅膀,相信那些东西的出现也不会太远的。
要知道他可是身怀帝国农圣系统的存在,虽然枪炮的制造涉及冶炼、机械等诸多方面的技术问题,但是等自己以后有了足够的农圣功德,就以目前的技术而言,即便是弄不出阿卡47,但弄出个燧发枪之类的东西应该还是不在话下的。
韩琦看着手中的那十几张纸,感觉这些东西仿佛如大山一样的沉重,要知道这个时代的兵书极少,谁家要是有的话也是秘不示人,千万别小瞧这十几张纸,谁要是将它读懂了最少也能混个都虞侯做做。
好半晌之后他才深深的叹了口气道:“三郎,这么珍贵的东西你真的愿意教给那些粗坯学习?要知道这些可是足以传家的宝贝啊,你真的考虑清楚了?”
作为一镇安抚使,这话他本是不应该说的,不过鉴于两人之间的关系,他还是提醒了一下,以免李思业认识到这东西的重要性之后而后悔。
李思业却是无所谓的说道:“我这里可没有什么敝帚自珍的套说法,至于传家之说更是故步自封,我不屑为之。”
“兵书这种东西,研究出来之时就是为了增强国家实力服务的,如今我大宋军力孱弱,如果再不及时整肃的话,将来面对外寇入侵我们将如何抵挡?”
“现在草原的那些财狼无不将我大宋视为肥羊而虎视眈眈,如今即便是李元昊那样的货色都敢对我们呲牙,难道这不应该引起各位大相公们的重视吗?”
“别总说什么签约、和谈的,那东西不过是一张无用的废纸罢了,如果有巨大的利益摆在他们的面前,谁会在意那一纸文书?说到底还得是谁的拳头大谁有理,可偏偏总是有些人想着要和那些无赖泼皮讲道理,我也真是醉了。”
李思业的这一番话简直说到韩琦的心坎里去了,他也不认为和谈能够解决问题,无非就是暂缓一下战事的进程,对我边疆的巩固根本没有丝毫的意义。
他兴奋的重重一拍桌子道:“三郎高义,这番话更是真知灼见,真想让朝堂的那些兖兖诸公都来听一听,看看他们听了之后是否会感到脸红。”
“这样,从明天开始你就按照你的想法训练捧日军,我知会种古一下,让他全力配合你的训练之法,如有敢违令者,六品以下你可直接军法从事。”
一句话直接给李思业弄斯巴达了,什么情况?老子可是白身,还军法从事?你以为自己是皇帝老子不成?现在的安抚使都是这么牛叉的吗?
再说了,我这只不过是给你提出一份练兵的方案罢了,这练兵的差事怎么又落到老子的头了,难道军中的那些大将和各路都指挥使、都虞候都是聋子的耳朵摆设不成?
他连忙摆手拒绝道;“这样的重担我可担当不起,再说了,我现在以白身管理军器监的那些事情已经是不合朝廷规矩了,如果再进入军营的话,你就不怕朝堂中有御史参你胡作非为扰乱军纪啊。”
韩琦哈哈大笑道:“三郎莫要推脱,你可是早就在陛下面前挂了号的,即便是有人敢参我也无妨,反而那个参我的家伙应该担心日后的前程了。”
见李思业还要拒绝,韩琦嘿嘿坏笑的说道:“三郎可知在这大营之中,违抗军令会是个什么样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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