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物用智能穿戴？”凌霄觉得这两人脑子大概秀逗了，“谁没事给自家狗子整这个？”

“你这就不懂了。”陆石很不屑地拆开了包薯片嚼着。明明他和韩木是今天才认识，却已经俨然一副哥俩好的样子，臭味相投得就差泪眼汪汪认兄弟了。跟老友凌霄，反而有些抵触的意味在里面，“现在舍得给宠物下本钱的铲屎官，那可多着了。”

韩木挪用了陆石的笔记本电脑，点开一篇网页转载的文章给凌霄看。只见那是：《2022年中国宠物智能市场现状及发展趋势研究》。

凌霄看他俩还真是整起劲儿了，也不好泼冷水。他勉强接过鼠标，转着滚轮，略过一堆分析数据，拉到最下面看结论。

——未来可期。

“目前来看，宠物智能设备这一块，还是一片蓝海。”韩木是被陆石那块破布触动，临时起意想的点子，此时却觉得可行性不小。

“近年来，智能穿戴设备市场的发展遭遇了寒冬，尽管各类智能设备层出不穷，但是似乎这类产品的代表依然停留在智能手表和智能手环领域。诸如微软、英特尔、摩托罗拉等巨头已经相继决定暂时退出智能穿戴领域……”凌霄念着文章，“然而，就在智能穿戴设备不被看好的当口，宠物智能穿戴却被评为风口。据美国透明度市场研究公司估算，到2024年，中国的市场份额将超过20％，透明度市场研究公司预测，全球市场的规模届时将达到至少25亿美元……”

“这个可以略过啊。”韩木笑笑，“这种大话是给投资人看的，我们的重点也不是宠物智能设备本身，而是宠物智能设备+低代码。把范围圈小，思路就清晰了。”

“低代码？”凌霄狐疑地看了眼这个，他原本挺欣赏但是也只是局限于欣赏的学弟，此时有些另眼相看的意思了，“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开发一个用户自编程的工具，提供给使用宠物智能设备的用户？”

“简单来说，就是在产出产品的同时，也产出配套软件。”韩木摸着手机，“我刚搜过了，目前做这种交叉领域的，非常稀少，可以试试吃吃螃蟹——就比方说，陆石做的这个破玩意儿……”

“什么？”陆石瞪眼。

“……这个狗用智能穿戴。”韩木赶紧改口，“它这上面，我们可以继续加入光感元件、温感元件、声音采集元件等一系列传感器，以及GPS系统、LED灯带、喇叭、摄像头等，全部跟我们的主板连接。最终的产品，我们配套一个默认控制软件，和一个自开发平台。默认控制软件，可以按照我们的预设，对智能穿戴进行最基本的光控、声控……等等的设置。而自开发平台，则是按照之前所说的，低代码的思路，用户通过基本的拖曳控件操作，和简单的设计，就能定制出符合他需要的宠物智能设备控制功能，不需要任何编程语言。比如……”

“比如我养了条叫阿霄的二哈，”陆石暗搓搓地笑，“通过他衣服上的元件，我可以自由定制对他的健康监测、位置监控、录制短视频、宠物行为分析、自动投食、远程遥控激光互动、宠物监控摄像……等等任何你想得到想不到的功能。”

“主打就是个性化定制。”韩木继续，“不是受限的个性化，而是对用户完全开放的低代码或无代码化的二次开发接口，用户可以自由编辑和组合他们想要实现的功能，也可以把他们的设计上传到我们平台，给其他用户使用。假如最终我们的成品，能够把这些电子元件的重量降到最低，同时能设计出美观的外形，你不觉得，这会是一个很棒的设计吗？”

“……好像也有点道理，但，直白来说，这也不过只是个猫狗玩具，倒也不用这么小题大做吧？”凌霄还是觉得，陆石没必要鼓动韩木，去做搞这种在他看来很冒险的所谓“大学生创业”。

“是小题大做，但是如今网上，什么事情不是小题大做呢？只要你有题可做。”韩木笑了笑，“直播带货也是如此的——只要你有一个足够好的创意，和足够唬人的噱头，再加上熟练的网络炒作和营销。再把这个概念包装好，作为首先吃螃蟹的人，推销出去……”

“热度起来之后，等有意向的大公司上门，谈合作或者收购，然后各取所需，拿到第一桶金，也同时打开了名气。”陆石两眼放光地憧憬道。

凌霄看他们两人居然打的是这等主意，不由苦笑。

“为什么不试试呢？失败了，也没有什么风险。”韩木很无所谓地摊了摊手。

凌霄原本以为他们的意思，真的是正儿八经地搞产品，铺流水线，投放市场。还待苦口婆心劝说，这样是竞争不过其他根深叶茂、老谋深算的大公司的。没成想韩木一开始，就存的是借鸡生蛋的心思。

“首先要做设计，先拿出来第一个产品。”陆石下定了决心，“在那之前，说什么都是空谈。硬件这边，我来想办法……我有个哥们是搞ARM设计的，老挑战赛选手了，我看看我们能不能拉点人整出成品来。然后是软件……小韩你来操手。通信协议这块，你参考看看别的厂家，按照他们的格式和你的设计，给我一份初稿。阿霄，你也是计算机的，你帮不帮我们？”

面对满眼热切的陆石，凌霄愣了愣，这拒绝的话，硬是说不出口，毕竟好多年的兄弟。凌霄叹了口气，由他们胡搞了。

商量完了接下来的计划，陆石喝干了罐子里的菠萝汽水，觉得寒假大有可为，很是踌躇满志。眼看着天色不早，他张罗着，送韩木和凌霄下楼。

韩木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玩手机。凌霄并不知道的是，韩木在跟苏玥简单地提了提之后的计划后，毫不犹豫支持自家男朋友做法的苏大小姐，其实正跟白华一起吃甜品。

于是白大老板光速知道了此事。

“赫赫，天真！”韩木手机里，坏女人的头像跳了出来。

韩木：“？”

“不过，敢于挑战就是年轻人的天性啊。”白华装作老气横秋地感叹，“你先做着吧。真搞出来了，推手我这里有的是。”

韩木笑笑，也不多说，而是问了一个令白大妖孽眼前一黑的问题：

“华姐，股市怎么开户？”

“嗯？转头又想玩炒股了？”白华稳了稳心神，好歹从这个1+1=2的问题里面调整好心态，没有一口老血喷死韩木——她明白这是韩木委婉地征询她的建议，于是露出阴谋得售的微笑，把对面的苏玥吓得毛骨悚然。

“两条路子嘛，不影响。”韩木也知道他这个点子，陆石没可能很快能拿出产品，会不会半路咕咕咕都不知道。他想探索些新的方向。

“周一有空？”白华看了眼日历，“周末不开市，周一我打发个手下过来，可以带带你。”

“我记得华姐你是开有证券公司的……”韩木想起了什么。

“没错！”白华嘿嘿一笑，肥水不流外人田！

微信里给韩木说着，安排着，白华转眼就有了思路。她翻着通讯录，嘴角浮起一丝很浅的笑容。

还真是像呢……她静静想着。

——他和自己起家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