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早时,大家围坐一起吃着早饭。
电视里正在播放昨晚袭警的新闻。
孟楚和韩诺行互看对方一眼,都不说话。
这则新闻可谓轰动一时,惊动了俊城市级以上高层领导,乃至省里、国内。上面下了死命令,要求俊城警察局一周之内必须破案。
其实说来简单,张张口而已。可短短一周,要知道刑侦大队的刑警们要付出多少努力才能完美解决这次袭击事件,并给媒体一个交代!
霍华成一连两天两夜没睡,除了整理案子各类信息,就是开会。
孟楚和韩诺行再度出现在刑侦大队的办公大厅时,只觉得这些走过路过的警察蜀黍跟孤魂野鬼没什么区别。
“陆警官,早!”孟楚抓住活体陆添,打了个招呼。
结果,陆添一回头差点没吓傻孟楚。
好好一个小帅哥怎么被折磨得像一具干尸,瘦瘦瘪瘪的,脸色都青了。
“早啊,美女。”陆添打了个哈气,准备飘走。
“哎等等,案子有新进展吗?”孟楚揪着陆添不放,问道。
“又得重头再来!阿仓那条线索断了,人还在医院躺着呢……”陆添回答。
看着陆添飘走的背景,孟楚望了眼韩诺行。
两个人又并肩去了霍华成的办公室。里面除了烟雾缭绕,跟仙境似的,就是一股子咖啡味儿混着,呛得孟楚直咳嗽。
“霍队,您这是制造毒气呢!”孟楚捏着鼻子,走进来。
霍华成红着一双兔眼睛,从一堆卷宗里抬眸。
“自己找地儿坐。”他大手一指,不搭理孟楚了。
再看他的办公室,已经被各种各样的文件啊、卷宗啊、废纸啊、报纸啊占据了全部能坐的地儿,一片狼藉,像是刚刚被小偷扫荡过一样。
“医生说阿仓什么时候能醒?”韩诺行问他。
他半晌才反应过来,回答:“一个星期之内醒不过来。”
“那现在……”孟楚迟疑。
“重新找线索。”
“开什么玩笑!”孟楚急了,“阿仓就是一个很重要的线索,他如果什么也不知道,那些人也不会取他的命!”
“可他现在不可能坐起来给我们线索!”霍华成怒吼一声,从椅子上砰地坐了起来。
40多个小时不睡,精神处于崩溃的边缘,霍华成这样易怒的模样,就是最好的证明。
大概是霍华成也觉得自己有点失态,他疲惫地坐回椅子上,整个人看上去特别寂寥。
孟楚和韩诺行站在原地,不吭声,等他平复情绪。
好久,他才缓过来,幽叹一声:“我的人,至今还有一个躺在医院里,等待椎骨再次矫正……特麻的!”
他骂了一句,他在心疼自己的下属。
“霍队,你该回去休息一下。”孟楚建议。
“现在不是休息的时候!”又是一声叹息。
从前的霍华成身上总是带着点正义和阳刚,就算他桀骜不羁、就算他邪佞冷傲,骨子里浑然天成的凛然却是抹不去的。可今天,他为自己的兄弟而低头,颓废的模样看着让人难受。
这时,韩诺行忽然开口:“霍队,以你现在的精神状态想在一周内破案,是绝对不可能的!疲劳备战,只会被敌人打垮,难道你不懂这个道理吗?”
霍华成猩红着眼睛,抬眉看向韩诺行。
韩诺行也不客气,说话格外直接:“我印象里,霍队应该不是那么容易被打垮的人吧?这就准备萎靡不振了?”
孟楚斜睨着韩诺行,这不是刺激人么?
“还有,我有办法让阿仓坐起来说话,总可以了吧?”韩诺行突然说道。
霍华成:“……”
孟楚:“……”
韩公子,您是认真的么?
……
从刑侦大队出来,当空艳阳高照,孟楚却觉得不真实。
“你怎么让阿仓开口啊?”孟楚跟在韩诺行的后面,往停车场方向走。
“我们家不是有一位保健医生么?”
韩诺行指的是封弢。
孟楚拧眉,这跟“保健医生”封弢有什么关系?
“封弢是心脑外科的主任医师,其实治疗阿仓是没问题啦……”孟楚的脑回路努力地往医学方面靠,“但嫌疑人的伤势很重,就算他妙手仁心也无力回天啊。”
“心脑外科只是他擅长的一部分。”
韩诺行手腕搭上车门把手,车子滴地一声,开锁。
“那他还擅长什么?”隔着车子,孟楚不解地看韩诺行。
“他擅长得很多,比如让死人开口说话,比如让将死之人奇迹复活,比如植物人在半个小时之内苏醒……”
“哈?”孟楚的下巴都要掉到地上去了。
“走吧,上车,边走边聊。”韩诺行喜欢孟楚这个表情。
俊城第心医院。
封弢原本在联合其他科室综合会诊,听说韩诺行和孟楚来,放下一大队跟在他身后的专家、主任在风中凌乱,独自一人回办公室来。
“韩大人,您找我?”封弢冲冲进来。
随即又关上办公室的房门。
“前几天住进来的犯罪嫌疑人,你有去看过吗?”韩诺行问。
“医院综合会诊时,去看过。”
“病情怎么样?”
封弢性子偏沉稳,垂眸停顿一下,才答道:“情况不容乐观,脑部受到极大撞击,即便醒过来,恐怕也记不得什么。”
“那开口说话呢?”韩诺行又问。
“恐怕很难。”
听封弢这么一说,本来带着全心希望而来的孟楚瞬间泄了气,耷拉着肩膀,坐在韩诺行的身边,有些烦闷。
韩诺行也不急,又接着问:“你能让他恢复正常,开口说话吗?”
封弢一愣,一时间竟然什么都没说。
好半天,封弢才回神,不解地问:“大人,您是说……让那人醒过来?”
“对。”
封弢捏了捏自己的手指,目光移动到孟楚的脸上,又别开:“大人,这样会暴露您的行踪,对我们很不利……从现代医学角度来说,那人醒过来,像个正常人一样,是完完全全不可能的。一旦用我们的能力,其他族人就会……”
“封弢,”韩诺行打断了他,“放手去做吧。”
大祭司的话,如同圣旨,封弢不能违背,他只得点点头。
“是,大人。”
封弢重新换上雪白的工作服,推门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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