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被恢复正常的镜子,王妍微微眯起眼睛,旋即踱步去了房间,开始准备接下来要用到的东西。
如今她别无选择,只能听从那位大师的话。她怀揣着梦想苟延残喘了这么多年,现在好不容易得到了翻身的机会,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的,哪怕需要她付出极大的代价
浅茉回到青楼时,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外面华灯初上,星星闪烁,点亮了整个夜空。
进了大门,迎接她的是满室清冷。
看着黑漆漆的屋子,浅茉眉头深锁,王妍应该早就回来了才对,现在也没到睡觉的时间,怎么哪里都不见她人影?
按捺住心中的疑惑,浅茉在黑暗中摸索着点亮了灯,房间瞬间变得明亮了起来。
浅茉大步来到椅子旁,顺势将手上拎着的餐盒,而后便朝着王妍的房间走去。
她一边走,一边还在心中暗忱:难道是病了?毕竟王妍今天没说过要晚归的事,这个时间点,既然不在她这儿,那应该就在房间了,若非是生病了,她干嘛连灯都不点呢?要知道以往的时候,王妍都会在屋内给她留一盏灯的。
来到王妍的房间门口,和上次一样,房门并没有落锁。
但当浅茉推开门后,便整个人僵在了那里,瞪大眼睛看着房内的王妍。
只见王妍侧身站在梳妆台前,悬着一只手臂,猩红的鲜血顺着她的手腕一滴滴地往下流,滴到了正下方的瓷碗中。鲜血越聚越多,而王妍却仿佛不知道疼一般,依旧目光平静地注视着自己腕上狰狞的伤口。
“阿、阿妍,你在做什么?”浅茉颤着声音问道,旋即大步冲到王妍的面前,这下是彻底看清她在做什么了。
原来那碗中还放着一把木梳,正是王妍之前万般宝贝的紫檀木梳。
碗中已经接了大半的鲜血,如今整个梳子都被浸泡在了里面。
白色的碗,红色的血,还有浸在血中的木梳,这一切看上去是那么诡异和可怖。
听到浅茉的声音,王妍只是轻轻抬了下眼皮,随即便继续目不转睛地盯着瓷碗中的木梳。大师说过,她只需每隔七日放一碗血来滋养迷心梳,便能彻底激发它的潜力,进而增强它的威力。与她的前途相比,区区一点鲜血又算得了什么,浅茉还真是大惊小怪!
“阿妍,你这是在做什么啊!你还要不要命了!”看着王妍毫无血色的脸庞和苍白的嘴唇,浅茉的脸上写满了焦急与害怕,声线都有些不稳,“你、你看看你,都流了多少血了!”如今王妍的气色真是差得不能再差了。不知为何,浅茉心中突然萌生了一种感觉:王妍身上的生机正在一点点消散中。
对浅茉的一番话,王妍只是微微拧了拧眉,最终仍是置若罔闻。等碗中灌满鲜血时,她伸手拿起一旁的黄符贴在了碗口上。
“不要担心,我自有我的用意。”王妍拿起帕子捂住手腕上仍往外冒着血的伤口,扭头看了一下外面的天色,旋即收回目光望向浅茉说道:“茉姐,麻烦你帮我将这只碗放到窗台上去,记得要让月光照到它。”
“啊?”浅茉闻言有些不明所以地抬头看向王妍,顺着她的话将目光移到梳妆台上的瓷碗上,眼中疑惑更加浓郁了,“阿妍,你……”
而王妍却是皱起了眉头,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直接打断了她的话:“算了,还是我自己去吧!”
语罢,她不顾仍在流血的伤口,端起瓷碗径直走到窗前,然后将碗置于窗台之上。此时屋外月色正浓,莹白的月光从窗外洒进来,照在白色的瓷碗之上。
见状,王妍满意地勾起嘴角,露出一抹绚烂的笑容。可配上她那张如同蜡纸般惨白的脸后,这抹笑容就不是那么美好了。
看着王妍如今的样子,再结合最近她愈来愈怪异的举动,浅茉的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浓浓的不安。
可眼下王妍的伤口仍在流血,浅茉只得暂时按捺住心中的恐慌,疾步去客厅取来了药箱。
“不行,阿妍,你这伤口面积太大了,光靠我这么包扎不行。”浅茉将王妍的伤口用消毒纱布缠好,眼中满是凝重,“我们得去请大夫,不然愈合不了会更加严重的。”
听到这话,王妍瞥了一眼依然还在渗血的伤口,抿了抿唇,心下也有一丝懊恼。她这次是太着急了,光顾着迷心梳的事情,伤口割得有些大,完全忽略了自己身体的承受能力。若是每次都照现在这个情形,不要说七天一次,就是半月一次,她也吃不消的。
可她如今也算是小有名气了,那些对手一直蹲守等着挖她的猛料呢!那些人为了打压她,风里来雨里去,向来意志超强,如今的迷心梳恐怕难以蛊惑他们。
若她这个时候堂而皇之地跑去看大夫,还是手腕上有伤,那些人们肯定会添油加醋地乱编一通,到时恐怕又会掀起一番血雨腥风。这对马上就要演逐光的自己来说并不是一个好现象。
王妍心中如是想着,一旁的浅茉也同样想到了这点。
“不行,我们现在不能直接去请大夫,楼下蹲守的那些人为了抓住你的把柄,可是什么话都敢说的。”浅茉垂下眼帘,思索片刻,接着说道:“我去叫个信得过的人来吧!阿妍你好好坐着,不要乱动伤口。”
语罢,浅茉拎起药箱起身离开房间,最后来到一个叫做“林晓”的大夫门口。
”这位林大夫还是之前路大才子介绍给她的。听说他为人热忱,口风也紧。凡是有隐疾的人,都会找他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