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显化奇门格局从脚下延伸,一个眨眼,就覆盖了十丈方圆的山洞。
明亮而柔和的白光中,洪音盘坐在巽字‘巳’的口子里,幽静的山洞内,清新的微风阵阵,如素手拂过面颊。
许许多多他之前无法理解奇门的真意,在心中自然流淌。
“仙长,你是不是偷偷修了。”王也面色纠结。
李沧溟脚下的奇门格局,和他如出一辙,乃是领悟了风后奇门的真意,而不曾迷失。
他甚至怀疑,李沧溟之前摸黑来到山洞,趁着洪爷不注意,蹲在某个见不得人的地方发奋苦修!
李沧溟微笑,王也耸耸肩,一摊手:“好吧好吧,谁叫您是仙长呢?”
“这……”
周蒙大为感慨,许多出类拔萃的师兄弟,耗尽一生光阴的奇门。
在这位眼里,或许简陋的像三岁小孩的玩具,只需要看一眼,就不存在任何的秘密。
心中不由冥思,这位是否是曾经羽化的仙人,降临人世?
如果是的话,具体哪一位呢?
洪音呆若木鸡,苦涩一笑。
“仙长在上,我究竟,只是个凡人。”
李沧溟撤去阵法,方才观两人脚下奇门格局,推演出七八分。
也先参阅过武侯奇门,两者相较,有所收获,兴之所至,施将开来,映证成果罢了。
这时洪音胸口的风后奇门原图漂浮出来,在半空中渐渐展开,周蒙死死闭上双眼,李沧溟旁若无人,细细端详。
推演和原图总是有所区别,他修为虽高,来都来了,却也不至于高傲的连原图的都懒得看一眼。
周蒙许是觉得闭眼不够,又背过身子,顺便竖起耳朵;
王也则一眨不眨的盯着李沧溟翻阅。
洪音吊着一口气,也想听听这位仙人对风后奇门什么看法。
“先天领周天,盖周天之变,化吾为王,这口气未免也太大了些。”
李沧溟莞尔,简单理解三个字:我即天!
三人耐心等待,但他只是扫了两眼,便大摇其头,风后奇门原图飘落下来,叠好落在重新坐起来的洪音旁边。
王也道:“仙尊,您怎么看?”
“我怎么看,我看像是一个大大的陷阱。”
三人无不是骇然失色,李沧溟这种存在口中说出来‘陷阱’这两个字,无异于石破天惊!
洪音颤声道:“风后奇门怎么会是陷阱,这是打破异人界规格的功法。”
李沧溟道:“罂粟本是用来炼药,偏偏有人要吸度。”
洪音悚然一惊,浑身都湿透了。
“这第一句话就是陷阱,也可理解为箴言,它不是风后奇门的纲领,只是为了让人知难而退,结果事与愿违。“
“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李沧溟往上一指。
“化吾为王我即天,高天无情亦无意。人道行天道,乃不自力量;凡人合苍天,则自寻死路!”
王也一个哆嗦:“仙尊,您这么说,我都不敢练这玩意了。”
“你想过化天吗?”
“没想过,而且一看也知道不可能的嘛!”
李沧溟失笑:“那就对了,所以你能领悟,所以你也不必担心,保持这个心态修行就好。”
“就这些吗?”洪音老泪纵横。
他一辈子追求的东西,居然开局就劝退吗?
是凡人的自以为是,没有自知之明,一昧的想要挑战地狱难度,觉得我很行吗?
他不敢怀疑李沧溟的话,这种存在又何必骗他取乐。
“既然这样,不如毁了吧!”咬合肌吐出,抓向风后奇门的原图。
这确实是一株罂粟,为了告诫愚昧无知的凡人,甚至贴心的长出了利刺,可惜又有几个人能拒绝这美丽的花朵。
王也心中一阵悲凉;
周蒙长出口气,毁了最好,洪音有魄力毁掉风后奇门,倒是叫他刮目相看。
他抓着原图,脸上青筋根根暴起,双目猩红尤若滴血,鼻孔中粗气喷发激荡白雾,浑然不似将死之人。
但。
并没有自己说得那么坚决。
凄然而笑:“我若是将之毁了,为此而死的师兄弟们算什么?一个个恶劣的笑话么?”
李沧溟摇摇头,微声道:“你舍得吗?”
洪音自嘲一笑:“我……”嘲笑消失了,露出释然之色,彻底接受了自己的软弱,余音回荡:“哪里会舍得?”
谁能撕掉自己的一生啊,就算上面全是破洞。
勇敢的捡起来承认它。
对这辈子,对这人间一遭,也算有个交待了。
……
【恢复进度:15%】
离开武当山,风后奇门不愧是八奇技,进度增长十分可喜,对于炁体源流的参悟也接近尾声。
不过炁体源流却没有增加进度,李沧溟有理由怀疑,怀义到头来是不是参了个寂寞?
可光论神异,这炁体源流显然在风后奇门之上。
为何没有世界道理,却是奇怪。
思索片刻,没有确切的切入点,所幸也不多想。
唇角微扬,和双全手有联系的明魂术、拘灵遣将、通天箓,都有十分明确的目标,只能等着他去收集。
接下来,看看小乖孙到底乖不乖啰。
……
“姐姐,要不是前两天徐三突然插手,张楚岚早就落在我们的手里。”
一辆吉普车在郊区的道路上驱弛,把握方向盘的吕良,露出一个幸灾乐祸的笑容。
“现在好了,弄得六凶之一的摘心出面,他手段可毒辣的很。”
副驾驶的女人伸了个懒腰,风情万种的抛了个眉眼。
吕良浑身一个激灵:“姐姐,你可饶了我吧。”
吕良正是血气方刚,身侧女人一举一动,都有让人无法抗拒的魅力,美色勾人,他心里却不敢有半点想法。
前车之鉴历历在目。但凡被她所迷惑的人,下场可谓是惨不忍睹。
夏禾翘着二郎腿,漫不经心的盯着窗外:“今夜可热闹的很,天下会动了,龙虎山上也下来了人。”
吕良坏坏一笑:“那可有趣了,摘心凶下手可没轻没重的。”
夏禾嗯了一声,兴致不大,吕良颇有些纳闷,夏禾姐姐和平时貌似有点反常。
这时候,车头大灯照进一条突兀闯入的人影,吕良的脚放上油门,全性历来是随心所欲,大半夜有人敢拦路,创死就完事了,正要踩下,心中一寒,这段时间是否过于放纵,连无辜的人命都不放在眼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