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大区58号街区,这个地址多少让汪梓喜有些难以置信。
在第七区,不,应该说是在地球所有大区里,所谓的核心地段、繁华地段、郊区地段等等区域都能够从街区编号中一窥究竟。
数字越大,距离越偏,距离中心区的繁华就越远。
也就是初代地球政府领导者确实殚精竭力,否则的话地球各区靠后编号的街区下场恐怕就将与火星贫民窟一般无二,哪里能过上如今这安稳的生活。
而整个第七区一共有70号收编重组的街道,翁继然名片上所写的58号街已经可以说是接近触底了,完全就是郊区。
汪梓喜怎么都没有想到,一个可以说是赚钱赚到手抽筋的赏金猎人居然会住在这种地方,还在这区位开了一家明摆着赔钱的古董店。
在她的认知里,正常人买古董基本都是去繁华的中心区,再不济还可以去新城区,谁会来那么偏的老城区买。
“如果不愿意的话,我可以为你另外寻找一个相对安全的房间。”见眼前这女人面露迟疑,将名片递到她手中的翁继然并没有强求,而是给出了一个别的选择。
毕竟汪梓喜也才与他相识不到一天,就这么贸贸然住进一个陌生男人的家里,这对一个家庭破碎的寡妇来说确实需要一定程度的心理建设。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翁先生你误会了。”
回过神来的女人梳拢着额前略微散开的空气刘海,捏紧了手上的名片忙不迭摇头:“我知道翁先生你是为我考虑,怎么会不愿意呢。我只是,只是有点惊讶翁先生你居然会住在58号街。”
“谁会嫌弃自己的家呢。”翁继然摊手,不置可否。
心下了然的汪梓喜脸上露出了礼节性的微笑:“确实,麻烦翁先生你稍等我几分钟,我收拾一下衣服和洗漱用品。”
这房子肯定是不能住了,哪怕监控探头全部都被取出来了也不能住,谁知道接下来还会不会有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进来。
汪梓喜冒不起这个险。
现在是监控,谁知道下一次是什么。
目送着女人转身离去的丰腴背影消失在书房门口,单手插兜倚在书桌旁的翁继然自风衣口袋里摸出鲜艳的红色烟盒,自其中推出一根送进嘴里。
“叮~”
金属的撞击声在幽静的书房内格外清脆,拨开火机帽檐的男人微微低头,摇曳而立的火苗迅速点燃了香烟的末端。
呛鼻的气味逐渐萦绕在翁继然四周,男人咬在嘴中的香烟不规律地抖动着,扭头看向了书房外的世界——
一望无际的天空,错综林立的高楼。
因为视线受阻的缘故,翁继然看不清斜对面楼13层的人是谁,但这并不妨碍他踱步走到书房窗口,嘴里叼着烟举起双手,齐刷刷朝他竖起中指!
很明显的,他看到了一团黑影在落地窗后怒摔望远镜的动作。
“400万,拿得很容易啊。”竖完中指后,翁继然轻笑着转身,双手插兜离开了书房。
此前进小区时,身为赏金猎人的直觉告诉他保安的眼神明显有些不对,这也是翁继然进门确定了存在探头后第一时间选择拆穿的原因。
他想看看对手暂时是个什么级别的,所以拆得很快,也毫不掩饰。
问汪梓喜其丈夫生前会不会在家里办公,会在家里的话是在哪里办公,也是为了方便确定对方会在哪个方位选择进行监视。
既然容有志是在书房一待数小时,那么他就到书房来装模做个样。
事实证明,守株待到兔了。
监控器的另一端坐不住了,在失去监控画面后察觉到长时间监视的书房有人影出现,急忙拿起望远镜看了过来。
而身为一名有素质的赏金猎人,翁继然恰恰对望远镜一类的道具很敏感。
“该死!这个女人该不会……”
怒摔望远镜的房间里,一道模糊了面容的身影神色变换不定。
……………………
“这个女人该不会是要住在这里吧?”
一个多小时后,58号街区,一栋门口挂着“老街古董店”招牌的三层楼房里。
穿着灰色背心与白色训练裤的光头肌肉壮汉凭借着身高与体质上的优势将搭档死死摁在办公桌上,瞪大了双眼低声问道。
“这可是我们的财神爷,住在这里保护她的安全有什么问题?”
被锁住了后颈的翁继然双手撑在自己的办公桌上,几次想要翻身却都是无用功,顿时无奈道:“三楼房间空着也是空着,又没让你睡沙发。”
挂着“老街古董店”招牌的楼房一共有三层,算上地下室则是四层——
一层为古董店本体,门口有不知是不是街道办官方划出来的停车位;
二层为翁继然与韩越居住的卧室,兼一个健身区。
三层全是空房间,无人居住,也无人租住。
“你是疯了吗把外面勾搭的女人往家里带?万一以后分手了来古董店闹怎么办?你想搬家吗?!”
见搭档还是这一副混不吝的模样,韩越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就算你能搞定感情问题,我们的地下室万一暴露了怎么办?!”
那里面可有着太多见不得光的玩意,一旦曝光那直接牢底坐穿,翁继然有持枪证与赏金猎人证可以置身事外,他可没这双证。
真的是越来越离谱了。
韩越横竖都觉得这王八蛋是欠收拾。
不行花点钱去酒店开房不行吗?
“第一:汪梓喜真是我客户,没骗你,她是我朋友的闺蜜,就钓鱼那个吴若琳介绍来的;第二:别污蔑我。”
“钓鱼那个吴若琳?你还想两个一起?”韩越愣了一下,随即神色古怪地打量了搭档一眼。
翁继然终于找到了机会翻身,一把拍掉了那只锁住自己后劲的大手,冲着韩越龇牙:“别忽略我的第二点,不然扣你工资。”
“真是客户?”光头壮汉仍旧狐疑不已。
“真是客户,定金我都收了。”
翁继然自风衣内袋中取出了钱包,抽出一张银行卡在搭档眼前晃了晃,眼角挂满了得意:“这单子可比你说的那于长风的单子容易做多了。”
事少钱多和事多钱少,但凡脑子正常是个人都知道怎么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