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山豹是祝家庄老太公祝朝奉的嫡亲侄儿,在庄里,他是除了祝家三兄弟外,唯四的实权人物。祝家拿下扈家庄之后,便让他守在这里,并承诺待抓拿了扈家兄妹,给他弄个庄主当当。这小子一时便如吃了兴奋剂。这几日在庄子里清查扈家亲信、设置各处关卡、盘问扈家兄妹去向,只把扈家折腾的鸡飞狗跳。
这一日晚上,祝山豹查完岗之后,回到自己的住处,他从柜子里取出一瓶神仙醉,叫下人上了几个小菜自顾吃喝起来。心里却得意不已,扈家做了那甚么代理人,全便宜了别人,那日查库房时,他见机早抢了两箱过来,这些日天天有的享受。又想到日后当庄主的日子,他更加的兴奋,不由得多喝了几杯。当夜子时,祝山豹正做着美梦,突被亲信着急的叫醒过来,说扈家的百姓作乱了,如今外头乱成一团到处杀人。
祝山豹一激灵,顿时清醒过来,心想莫非扈家兄妹回来了,立时穿好衣服,顺手抄起床边的一把长刀便朝外走。然而刚到了门口,便见一个黑大汉挥着一双板斧,带着十余个人杀过来。
“嘿嘿!大鱼还没溜走,没亏了老爷一顿争抢。”
来人正是李逵,他方才也是好不容易争了这个差事,这会兴奋不己,抡起板斧就砍杀过来。
祝山豹身为祝家老四自然也有不凡本领,然而仓促应战之下,又兼四面杀声,他心慌意乱,只四、五十合便被李逵一斧砍中,顿时一命呜呼。而马勥与杨再兴各带一队杀往前后两门,扈成则带人救出后院柴房的扈家亲信,瞬间力量又强大的数分。待到天现曙色,前后大门已经得手,庄中要害也尽然攻下。
且说扈家庄的百姓受了一夜惊吓,待天明出了家门时,却见外头情形全变,先前被拘押的扈家护卫又重新活跃在庄子里,随后便见庄主扈成出现在视野里。
“是庄主回来了!”
“咱们的苦日子总算到头了!”
顿时人们欢呼雀跃,随后便主动加入剿灭敌人的行动中。而那些夜里幸存的漏网之鱼,这时便如瓮中之鳖,只一个时辰,入侵的祝家之敌,除个别逃走之外,余者不死即俘,扈家一夜之间重新易主。
扈家大院里,扈老太公在老仆的搀扶下,颤颤巍巍的要古浩天行礼。
“世伯折杀晚辈,万万不可。”
古浩天连忙上前扶住,随即便说要议后续军务,拉起扈成赶紧跑了。
扈三娘昨晚至今一直跟在古浩天的边上,眼看他翻云覆雨,顷刻之间让扈家重见天日,心里更是崇拜万分。这时她立于一侧看着他的窘态,心里却暗自嗔道:哼!看你敢受这礼不!
及到卯时,扈家庄重归平静,古浩天让马犟和李逵分带队员,在扈家人手的协助下,守于前后门,又令时迁前去接许贯忠等过来,便与扈成巡查庄里各处,静待下一场战斗的到来。
扈家庄一场大变,直到中午时才传到祝家庄,祝家父子闻言惊诧莫名,这扈家在他们的重压之下,凭啥翻身,即便是扈成回来,也不见得有这能力。当时祝家三兄弟点齐兵马,便要杀去报仇。
然而就在队伍到庄口之时,却听的有庄丁来报,扈家庄前头过来了大队人马,正靠独龙岗这边安营扎寨。祝家兄弟听了,顿时恍然大悟,扈家原来请了外援,难怪得以翻盘,但他们自视甚高,也不把那些人放在眼里,反而更加兴奋。
且说许贯忠带着剩下的四个营数千人马,昨天上午便到了独龙山外围,为了不影响古浩天这边的行动便停在那里,昨天入夜连续几个时辰的急行军,插到了祝家庄与扈家庄的结合部,天明时接到时迁的传信后,又前行数里在独龙岗前头扎下营寨。
这时正是午饭之后,许贯忠与刚刚赶到的古浩天、扈成等于营中述话,却听得外头鼓角震天,片刻有队员来报说,祝家庄的人马到了。
“祝家兄弟倒是性急,且去会会他们。”
古浩天便传令雷炯、计稷、秦升三个副营长带着弓兵营、骑兵四营留守营寨,自已带一众头领和步兵七营、骑兵三营出了寨门。待出一射之地便立住阵脚,步兵居中,骑兵守于两侧,古浩天与许贯忠、扈成、卞祥、鲁智深、庞万春、徐宁、唐斌、周瑾、杨再兴等立于阵前。
这时那祝家庄人马已至阵前,当中立着三骑,右向两人握枪,左边一个则提一把长刀。
扈成在边上说道,当中是祝龙,左边提刀是祝虎,右边则是祝彪。正解说时,便见那个祝虎拍马前来挑战。
“众位哥哥,这个头功先让于小弟。”
杨再兴不待古浩天开口,已经提枪聚马迎将过去。
“扈家小儿忒是无能,竟让一小儿前来送死!”
那祝虎见对面来一个十余岁小儿,顿时嚣张大笑。
“少爷爷便让你晓得谁来送死!”
杨再兴却不多废话,快马一枪直朝对方心窝而过,祝虎正快意之时,突见对方一枪凌厉而来,连忙横刀隔拦,然而一挡之下,他只觉得两臂发麻,却是吓了一跳,顿时再无轻视之意。如此双方厮杀了五、六十合,那祝虎渐渐不敌,杨再兴瞧准时机,一枪直刺正中左肩,祝虎痛叫一声拍马便走。杨再兴正要追去,且见那祝彪已杀入阵中,只得作罢。
“再兴兄弟且让我一功。”
便在杨再挺枪迎敌之时,周瑾拍马赶到,原来他见杨再兴一个少年夺了头功,存了攀比之心。
而古浩天却知周瑾非祝彪对,不由暗暗心焦。果然两人杀了四、五十合之后,周瑾便显力怯。
“不好!周瑾兄弟招架不住了。”
唐斌见状便要拍马去替,不过徐宁却是周瑾的营长,怎肯让他人上阵,这时早就聚马杀入场中。
“周兄弟,且下去暂歇,便让哥哥来会会他。”
好个金枪手,只见他杀入两人中间,长枪一挑,便接过祝彪的攻势,瞬间两人杀在了一处。不过这祝彪的确武艺不俗,竟然又与徐宁杀五、六十合。正在难分难解之时,那祝彪突然虚晃一招回马退去,徐宁那肯放他,立时快马跟上。
“不好!这厮要施暗箭,庞兄弟且防着他一些。”
古浩天立于阵前看的清楚,连忙对庞万春说道。
果不其然,那祝彪看看徐宁追近便回身一箭,然而正在他得意之时,只听的一个声音破空而来,随即一声脆响,自己去箭竟被另一支箭撞落于地。祝彪大吃一惊,抬头看去对方阵中一将正举弓朝自己而来,顿时大骇,赶忙拍马退入阵中。
且说祝龙见已方过输两阵,那能服气,只见他长枪一挥,身后的千余庄丁,便黑压压的冲杀过来。
鲁智深见状却是喜出望外,只见暴喊一声:
“兄弟们!轮到我们发财了,各队上前十步列阵。”
随后便响起各种口令声,顷刻之间,七营的五百人在阵前列成三层横队,鲁智深手持禅杖站在当中,恰似罗汉金刚一般。
片刻之后,那庄丁便如潮水一般涌到,但是身着新式板甲的七营却似坚固的堤坝。只见整齐的口号声中,长枪叠出,队伍递进,阵前瞬间尸横遍地、血流成河,可怜这些平日里在百姓面前作威作福的庄丁,那里见过这精锐的队伍,也不到一刻钟,便溃不成军。
“骑兵营,该你们了,尽量给抓活的,有大用。”
古浩天看看差不多了,便让骑兵去收网。
且说祝家三兄弟压在阵后,平日称王称霸的他们,那瞧过这样的阵势,一时一个个目瞪口呆,待到对方骑兵冲杀过来时,再也顾不得他人,掉头就跑了。
梁山护卫队与祝家庄的首次对阵,从头到未不到两个时辰,祝家庄千余庄丁死亡二百余人,伤百余人,俘虏近五百,而梁山护卫队除轻伤数十人,无一重伤死亡,却是一场彻头彻尾的大捷。
扈成从始而终观看了这场战斗,从马上斗将到列阵厮杀,实在是震撼的无以复加。在他心目中,祝家庄的兵将在方圆百里之内是无敌的存在,想不到在梁山兵将之前却如土鸡瓦狗。而且这仅仅是两营兵马,梁山庄园还有多少这样的营头?他想到守在营寨里的、扈家庄里的、还梁山庄园里的,不禁对这个小官人敬佩的五体投地。
申时未,战场打扫完毕,梁山护卫队收兵回营,许贯忠等人依然坚守营寨,古浩天则带着亲卫营与扈成一起押着俘虏暂回扈家庄。
独龙岗前大败祝家庄的消息,在扈家庄引起极大的轰动,正在人们到处打听真相之时,那数百俘虏被押解进庄子来,全庄人悬了一整天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扈家大院里,扈三娘今日被古浩天以守庄为由留在了家里,生生错过了一场好戏,这会她再也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了庄口,却正好看见那个少年与哥哥一起并骑而来。刹那间她觉得这个人是那样的完美,她觉得这辈子不会有另外的选择了。
与扈家庄的欢天喜地相比,此刻的祝家庄却是愁云惨淡。千余人出庄,回来的只百余人,而且自许勇武的三兄弟,竟无一胜绩。那扈家到底是从那里请来的强援?祝家父子四人百思不得其解。
“明日请栾教师再去一战试试,另外还要请李家庄出手相助。”
枯坐良久之后,祝龙提议道。
“扈家庄事情发生之后,李应对我们心有提防,不知肯不肯出手。”祝虎有些担心。
“我们两庄本有盟约,再说唇亡齿寒的道理他应懂的,明日派人过去,许以重利,他必会答应。”祝彪冷冷的说道。
祝朝奉没有立即说话,突如其来的大败,让他一下子蒙了,长期以来建立的自信也产生了动摇,他甚至预感到这次危机对祝家来说可能是一场劫难。
所幸还有这经营数十年的庄子,祝朝奉暗暗庆幸,对这庄子的防卫能力他是自信的,更兼有巨量的存粮,只要坚守不出,还是没人奈何得了他的。
“你们兄弟且去,安排好人手严守庄子,切不能让外人钻了空子,余事为父自会交排。”
随后祝家父子分头各去了,只剩下空荡荡的大堂,全无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