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当日呼延灼起解之时,公孙信探得官差行走路线,立即派人快马报于梁山庄园。庄园里早便着人守于郓州城外的码头上,古浩天自己算好时间亲自赶了过来,正好第二日便遇上押送呼延灼的船只,于是导演了一出水中救人的好戏。
呼延灼本已万念俱灰,但经古浩天一番开导之后,立时幡然醒悟,随后与古浩天同船南回,一路上两人畅谈大周官场、分析天下大势,却是相见恨晚。
不一日,船到金沙滩码头,只见闻焕章带着众人前来迎接,古浩天引着呼延灼与众人一一见面,最后却是韩滔、彭玘,三人见面百感交集,随后一行人一同上山。
然而一行人在中华堂里没坐多久,却见山下有人上来禀报,说阮小二营长巡湖时,遇上一伙前来投效的人,为首一个叫做吴用,营长教他快船上岸先来报信。
古浩天一听吃了一惊,不是说晁盖、吴用等随宋江去了青州吗,怎么突然到了此处!他一时也不及多想,却拉起呼延灼这个青州的“当事人”一同下山过去。一路上呼延灼细说了与宋江等对阵的经过,记得好似有一个叫做晁盖的与他交手多次,但最后一次却被他打中一鞭,应该受了不轻的伤情。古浩天心里暗想莫非是因为晁盖受伤,引起这些人与宋江之间的不和,导致两下分裂的。
几人说话之间,不觉到了金沙滩码头,正好看见水面上十余条大小船只近岸而来。吴用与阮小二原本认识,此时两人并肩立于船头热烈的交谈着。
顷刻,船儿靠岸,古浩天亲迎上前,接着吴用下船,他高兴的说道:
“吴兄,济州一别不觉年余,小弟着实思念的紧。”
“在下惭愧,一把年纪却碌碌无为一事无成,到头来还得给小官人添麻烦。”
吴用看着站满码头的英雄豪杰,想想自己在黑松岭之时的尴尬情景,一时心生感慨,对自己当初的意气行事,不由有些悔意。
“吴兄错矣!你我兄弟相交多年,知此知彼,又何须恁多的客套,这梁山庄园你何时来不得。我前番听说,你与晁天王等人去了青州,这次怎么到了这里?还有其他兄弟又在何处?”
古浩天看出吴用有些放不开,干脆讲的直白一些。
吴用听了果然放松下来,也不再纠结这些事情,随即叫过身后的三个汉子,一一介绍给众人,正是刘唐、杨林、白胜三人。
“那晁天王和宋押司诸人又去了何处?”
那晁盖受伤古浩天已经知道,但宋江去处却不清楚,因此便故意问道。
“晁盖哥哥在青州一战中受了重伤,如今正在船上,至于那个宋押司,如今却是三山的头领,正威风着呢?一时也难以尽说,到时再慢慢说于小官人知道就是。”
“晁天王伤势如何?快快送上山去,庄园里正好有安神医在,百病皆能除去,诸位安心便是。”
吴用刚一说完,古浩天急急着吴用带着去见晁盖。只一会晁盖被一众人从船舱里抬了出来,古浩天亲自抬着担架小心翼翼的。刘唐诸人见其一片真情,个个感动不已。
那晁盖数日不见,只见他一个魁梧的汉子,却清瘦许多,他躺在担架上,看着梁山诸人待其如同亲人一般,这个铁打的汉子不觉得眼角隐隐溢出了一丝泪水。
古浩天吩咐阮小二把黑松岭过来五百人手先安置在金沙滩兵营里,随即着人抬起担架住山上而去。半个多时辰,一群人才到了高大夫的医馆,安道全和高大夫早闻讯守在里头,两人细细检查一番,却说这一击实是利害,幸好有大夫一路用药,不然便神仙也难以救治。
大家听了纷纷松了一口气,而内中一人却心生歉意,他挤到人丛前头,对着晁盖行礼说道:
“晁天王受伤,全是在下过错,这里赔礼谢罪,且请谅解。”
众人一时惊奇,一看却是今日刚刚上山的呼延灼。刘唐等刚才一路跟在晁盖身侧,并没注意到这个“仇人”,这时突见他出现在眼前,惊愕之
后立时怒起心中,正待发火,却被吴用悄悄制止。
古浩天肯定不愿意让梁山内部的人心生间隙,他一看双方有争执的苗头,立时沉声说道:
“呼延将军原先是朝廷将领,在青州之时你们各为其主,战场厮杀或死或伤各凭运气,好在晁天王伤势虽重,但也并非无药可治,甚是庆幸。
现在你们双方都是梁山庄园的成员,日后便是过命的兄弟,我以为当忘弃以住误会,齐心协力,携手共建梁山庄园。”
“小官人说的甚是在理,你们两方数日前在青州,若想的到几日后会在梁山结成兄弟,怎可能刀兵相见,恐怕早就里应外合劫了青州府了,那里还有李天王受伤这事情。如今殊途同归,却应了一句古话,叫做不打不相识,以我看来,倒是前世修来的缘分。刘唐兄弟若不服气,这庄园里倒有一种妙招,便到梁山食府比拼酒量,今日便由我来作东,两位可愿一比高下?”
萧嘉穗见古浩讲的有些沉重,生怕两方下不了台,随即接着打趣道。
“俺咋晓得呼延将军如今倒成了一个锅里吃饭的兄弟,不过便依这位哥哥的话,却去那食府里比拼一场,不然前些日挨打的仇却是没处报了。”
刘唐也是一个直爽的汉子,听了古浩天和萧嘉穗的话之后,便去了心结,一番直白的话顿引的众人大笑。一时间杨林、白胜两人也放下了负担,吴用却暗暗松了一口气。
随后众人安置好晁盖,一同去往梁山食府大摆宴席,为呼延灼及黑松岭诸人接风,席间呼延灼与刘唐大拼一场,两败俱伤,些许纠葛早已烟消云散。
酒席过后,古浩天让民政处、后勤处妥善安置黑松岭来人,自己却叫了闻焕章顺着后山的街市散步消食。新年以来随着五千多官兵家属的不断到来,以河北青壮的连续招募,后山的居民成倍增加,原先个个村子全部住满不说,又新建了几个村落,后山的谷地差不多已经用了六七成了。
“若上山人口照此进度,不出一年庄园里就会住满了,那时该做何打算?”
闻焕章想不到数月之间,梁山的人口有了爆炸式的增长,相对当初无人可用,却是有了幸福的烦恼。
“一年之内,若是我们的人口若能达到十万,那说明庄园的护卫队有六万以上,那时我们也许可以把目光看到山外,那里有取之不竭的土地。”
古浩天把目光投向山外,十分自信的说道。梁山自去年底以来,所招的河北流民皆以青壮为主,这次官兵降卒也多是适用的兵源,所以接下来若按这样的势头发展,古浩天肯定不会把数万人的队伍挤在梁山这个孤岛里,在他的预算中早已摆上许多可供选择的项目。
闻焕章听了怔了一下,突然觉得自己已经跟不上这个弟子的思维节奏了,一时间倍感欣慰,随即豪迈的说道:
“浩天有此大志,为师自当鼎力相助!”
“弟子今日便有一事与师傅相商,近日里,呼延灼、韩滔、彭玘及其所部,和吴用诸人先后上山,其他诸人皆好使用,却只吴用甚费思量,此人颇有谋略又有才华,若用在民事上,我觉得甚是可惜,但用于军中一时没有合适位置,正想请师傅出些主意。”
在古浩天看来,吴用此人才华不低,但看似清高其实内心却有些脆弱,不然他不会非要取得成就才要上梁山来,这可能与他科举屡试不第的经历有关,所以他要安排一个合适的岗位,让他从内心感受到梁山庄园对他的看重。
闻涣章见古浩天专门就一个人的安排,却如此慎重的找他商议,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不由也认真起来,他深思一会说道:
“按浩天的说法,此人专长却在治军,当下庄园的护卫已经大幅增长。当前若是算上官兵降卒、最新来的河北流民、黑松岭人手,以及正护卫队训练的二千余人,此次增兵便可达到一万,总数便达三万余人。这么大的队伍,军纪军法光靠各营自行执行已经不妥,不如在护卫队里成立一个军法处,便由他来任处长,这样平日里管着军法,战时也可一同出谋划策,倒也妥当。”
这倒是一个好办法!古浩天一听大喜,后世军委里不也有专门的纪委和军事法庭吗,便把这两个岗位揉成一个处,让吴用先干着,这与他如今冷傲的性子正好合适。
当下古浩天兴冲冲的把闻焕章拉去中华堂,又派人叫来萧嘉穗、许贯忠,把新上山的人员安排做一并的商议。最后定下呼延灼任骑兵九营营长,鉴于其擅长连环甲马,便让与骑兵二营一样练重骑兵,另提任郝思文为骑兵十营营长,韩滔、彭玘分别为两人副手刘唐任二营副营长,与孙安搭挡,把江湖经验丰富的薛永调出,与杨林、白胜一起调入情报处至于吴用,便按先前古浩天师徒两人所议,任了新设立的军法处处长。
且说这日傍晚,吴用酒后醒来,一个漫步在后山的街市上。这个梁山庄园,他以往与古浩天的通信中常有提及,近来江湖之中又到处传说,吴用却是怀着猎奇的心态在用心观察着,几个来回走了之后,他打心底里叹服那个小官人。管中窥豹可见一斑,仅从这个繁华祥和的后山街市,就可以想象的到这个庄园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存在,他不由对自己在这里的生活更加期待。
“吴用兄弟,这山里的街市如何?可入的法眼。”
正在吴用看的入神之时,突见古浩天迎面而来,他感慨的回道:
“晋人的桃花园也不过如此也!”
“可惜这浊世里,由不得这桃花园的存在啊!还须兄弟你尽力扶助才是。”
吴用见古浩天话里有话,心想莫非恁快就对自己有了安排,拿眼看他之时,只见其眼含期待之色,立时便有所悟,于是行礼郑重说道:
“吴用原为小官人效犬马之劳!”
“庄园管理处议定,在护卫处里新设一个军法处,请吴兄屈就处长之职,今后为庄园护卫队惩恶扬善,长存正气。”
军法处!那不就是与军政处、参谋处并立的存在吗?吴用绝想不到自己会得到这样的重用,一时愣愣的不知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