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沈天嘲讽的话让萧夫人脸上有了些笑意,她点了点头。
看来世子果真是变了,对于以前的那个邱阳最大的纨绔草包,定然是不会做出这样的分析。
“你说的有些道理,不过其中一样你说错了。”
沈天有些不解。
萧夫人继续说道:“既然是迎接你二叔回城,当然是要明着来。不需要动用潜伏的人手,若是有人胆敢乱来,那便要做好接受邱阳的怒火的准备。所以,他们逼不得已不会这么做的。”
萧夫人脸上露着晦暗不明的神色,沈天立马觉得自己对她的担心是多余的,以她的心智,想必足以能媲美朝中那些缩在深宫大院的圣人。
沈天突然想到什么,从怀中取出先前叫人从塔楼取回的引兽香。
“这次邱阳城遭难,就是此物惹得祸端。”
“这是什么东西?”
“引兽香。这东西经过密炼,能够吸引妖兽,使其狂躁。只不过不知道与京都有没有关系...”
萧夫人脸色凝重:“禁魔司抓捕妖兽,研究多年,能够炼出此物也不是不可能。”
“若是此时激怒邱阳,对他们来说,坏处多于好处。想必圣人不会下这样的密旨,只是禁魔司动用这么大手段,他们到底是有什么意图?”
萧夫人摇了摇头,然后说道:“这事儿我也有些困惑,不过还是要小心为妙,禁魔司有修道者参与,若非必要,还是尽量减少与他们的冲突。”
听完萧夫人的话,沈天有些震惊。
修道者不能参与凡俗的事情,因为修道者能力太过强大,会将规矩打破。所以这都是明令禁止的,一旦发现,直接会被几大宗门的执法者追杀。
萧夫人道:“你别这么惊讶,这种事情避免不了,圣人背后有宗门的影子天下皆知。这种事情都是有人控制,不然你以为他们这些人敢这么大胆子在朝中厮混。”
即便这种事情被禁止,但人心难测,很多人免去不了凡俗之事。所以这些人渗入到各个组织,不外乎名利而已。
沈天恍然所悟,不过他更奇怪的邱阳城没有修道者,按道理来说不应该。
他刚想要开口询问,萧夫人立马制止了他的话。
然后她将堂内的侍女全部谴下去,随即开口道:“我知道你想要问什么,邱阳城同样也有修道者,不过前些年都派遣了出去。这是你父亲的安排,等你接手邱阳时,你自然会知道。”
沈天点了点头,不再多做过问。
随后,萧夫人拉着沈天嘱咐了一些事宜,又闲聊了几句,然后才将他放了出来。
沈天走出院子。
此时已至傍晚,天色已经显得有些昏暗,他舒服的伸了个懒腰。
虞国人的特点除了骄傲,自诩为大,别的无甚。而南疆的应天城远在它地,根本对虞国没有任何威胁。
所以对虞国,宵禁这个词可能会很陌生。这也导致历年来,朝中大臣在夜里被暗杀的数量逐年增长。
当然,邱阳城也不例外。
城内夜晚或许又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内城长都河从南到东北角,整夜都会灯火通明。
这里坊市居多,主要是晚上,这河边的生意尤其的好。
此番过后,沈天无事,便唤过几个随从,一溜脚,出了府门。
“少爷,您这是要去?”
说话的是内院的一小管事,在府中待了多年,靠着溜须拍马,混得了一个赐姓。
这厮高兴的一撂脚,立马找了个半吊子算命先生,取了一个建字。
沈建脸上的坏笑被沈天看的一清二楚,就差将淫贱两个字贴在了他的脸上。
“怎么,你有好的地方?”
本来出府就是来逛逛,府中待得太久了,而且此时已然无事,就临时起意想出来看看。
邱阳城被毁坏不少房屋,不过在城防司的帮忙下,这一日的时间,便搭起房屋的架构。
这百姓才是邱阳的基础,萧夫人早早就将此事安排好。不过路过这大街小巷,总能听到丝丝哭喊声。
这次霍乱,给邱阳带来损失不小。
沈天叹了口气,这种事避免不了。
而沈建看出沈天的心情有些不太好,便说道:“少爷,您近些日子都没怎么去过妙安阁了...”
“妙安阁?”
沈天有些不明所以,他想了一会儿,终于想起来这个地方。
长都河上的画舫,酒楼,青楼数不胜数,而妙安阁则是这长都河上最大的青楼。
当然,这妙安阁占据了长都河的最佳位置是一码事,主要是这阁子里的姑娘舞文弄画样样精通,这才是最吸引这些文人墨客的地方。
而据说妙安阁的老板甚是神秘,许多人并没有见过其真容。
想来也无事,倒是没见过青楼是什么样子,沈天不免有些好奇,便让下人带路。
这一路上,见到几人行迹有些可疑。虽然他们隐藏的极好,不过还是被沈天发现了一丝端倪。
仔细想想,这应该便是禁魔司人安排的人。他并没有将人抓起来,毕竟摆在明面上的,要比背地里的绊子容易对付的多。
不多时,几人转过后街,临近河边的一处高楼,高额牌匾上书三个鎏金大字‘妙安阁’。
传闻牌匾上三个字再早些时候是文坛大家书写。
只不过这位大家后来销声匿迹,来此处的这些人都打着瞻仰文圣的风采的目的,干着不为人知的事情。
沈天率众人还未进门,便有几个姑娘认出了他,直接蹭了上来。
“沈公子,您可是有好些日子没来了,咱们这儿姑娘可都想死你了。尤其是香儿,这些日子可没少伤心落泪啊!”
沈天尴尬一笑。
看来自己还是这儿的常客。
然后他被挤在这些姑娘的软襟中,进了大门。
楼内云顶檀木作梁,珍珠为帘幕,范金为柱础。香烟缭绕,不似人间。
一楼喧闹非凡,人声嘈杂。三五人成群,讨论诗词歌赋,引得几位女子巧笑嫣然。
这层大都是一些穷酸的才子,还有一些满眼桃色的猪哥,时不时发出浪荡的笑声。
很快他们便来到二楼。
此间清音袅袅,几堵墙隔开几个雅厅。厅内写诗,作画,琴奏舞曲甚是美妙。
几人在厅内驻足了一会儿。
沈天撩开一隔厅帘幕,内有一女子模样长得有些清秀。皓腕轻启,台上飘落琴音渺渺。时而琴音高耸如云,时而琴音飘渺如风中丝絮。
一白衣男子,眼里冒桃花,死盯着那名女子身子,一脸垂涎。
听到帘外动静,女子停下手上的动作,一双眼睛看了过来。而那白衣男子也察觉到什么,扭过头来,脸色有些不善。
“少爷,上三楼吧!”
引路的女子轻声说了一句。
能来此处的人非富即贵,做生意的,客人就是第一。
沈天的身份她清楚,为了避免闹出什么矛盾,直接引他上了三楼。